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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突然多了这5万生力军,自然不能把这庞大的人力资源给浪费了。
在唐刀的建议下,在指挥部下面又新建了个土木工程处,由赵君麦亲自担任处长、唐刀推荐的四行团工兵营营长白胜担任副处长,负责整个城区的工事规划和构筑。
赵君麦可不仅是市长,更是一名土木工程学的高材生,在几日前其实就已经根据战事的变化,做出了整个衡阳城内的城防工事规划,只是苦于没有人员及物资,还没来得及实施。
此时,他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手,材料方面更是得了上峰的允许,衡阳地域内不管公私,全数征用以为军需,政府的物资,自然是随便用,私人的物资,等衡阳战后再由政府以当前物价的三分之一赔偿。
在征用物资令下达后,仅是全市木材商主动捐出来的木料就有120万根,白灰厂留下来的工人们开足马力生产,根据现有材料可以日产白灰20吨。
这还不算,在赵君麦的带领下,一万余人来到长衡铁路前,将由潭州至衡阳的铁路直接给扒了近30里,别说什么铁轨、枕木,就是垫路基用的石子都给扒拉了个干净。
据说,当时在天空上侦察的米军侦察机都给搞懵逼了。
毕竟,昨天侦察的日本人前锋都还在潭州附近,今天咋就有一支几万人大军到了衡阳?
降低高度仔细观察,才发现这竟然是中国人在掘断铁路。
米军飞行员叹为观止,就这种一天内动员数万平民参与劳作的效率和速度,恐怕也只有在东方国度才可行,在米国,却是想也别想。
铁路扒得那叫一个干净,别说战时修复通车了,就是战后,那恐怕也得动用近万工人花上近一月才能重新修复。
而这些庞大的物资,都被5万青壮们像蚂蚁搬家一样搬到衡阳城内,在赵君麦‘军事第一’原则的指导下,凡是有作战价值的民房全部开射口,挖通道,以备将来巷战之用。
城内大街小巷则全部修筑了重重叠叠的工事,想从这些路通过,除非是一道道工事碾过去,否则只能玩穿墙术。
白胜这个副手虽然也是老行家,也从赵君麦这个通晓军事的土木工程高材生这里学到了不少新东西,那也是唐刀让他来当这个副手的目的之一。
唐刀可是知道,曾经时空中衡阳之战能在10万日军轮番狂攻下坚守47天,除了方显绝和第10军坚韧的战斗意志是主因外,衡阳城内外的完善工事功不可没,那位赵大市长是个工事高手。
四行团多在山地作战,山地作战工事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但这种城池防御战却是极少,白胜和四行团都需要向人家学习。
当然了,白胜这些年在战场上也不是白混的,在赵君麦设定好的各类工事规划上,也提了一些实战意见。
其中最狠的一点建议莫过于在一些防御工事的侧后翼布设永固性地堡。
这些地堡在日军来攻之前就隐藏于民居中,不进入民居仔细查勘和普普通通的房子一样无害,只有等日军攻破街道上一些工事,开始投入兵力继续推进时,他们才会炸开民居土墙,推开用青砖堵住的射击口,以轻机枪和冲锋枪向暴露在他们面前的日军步兵射击。
这种地堡都是以青砖混合混凝土构筑,外层厚度高达0.8米,内层以钢轨和枕木支撑,不仅可以抵挡手榴弹等爆炸物的爆破,甚至连70毫米步兵炮直射都能抵挡。
为防止日军用步兵对地堡进行爆破,地堡两侧都有交通隐蔽壕,士兵随时可以从地堡中出来凭借这些壕沟阻截日军步兵的抵近,并且在地堡周边都埋上地雷。
日军要想拔除这样一个近乎‘钢筋铁骨’的地堡,不知得费多大功夫和力气。
当然了,这样地堡的最大短板,就是地堡将永远孤悬于己方阵地之外,面对的将是日寇疯狂的报复进攻,基本上得不到己方步兵的支援,并且,几乎不可能有任何退路。
以衡阳现在的人力,不可能为每一个地堡都挖掘一条数百米的地下逃生通道。
驻扎于这种地堡的步兵班,一旦开始行使自己的使命,就代表着他们的生命也即将走到终点。
“这样的地堡,就是自杀式的一次性用品!”赵君麦被四行团这个工兵少校彻底疯狂的建议给震惊到了,久久才给出这样一个评价。
他多少有些知道四行团为何每战必胜了,连工兵上来都要以死换死,这样的军队,你说有多可怕。
日本人尚武,可也不是尚死吧!
只是,这样的堡垒对守军的意志品质要求太高了,驻守衡阳的2万余官兵,究竟会有多少人愿意进入这样的堡垒呢?
在战场上不畏生死是一回事儿,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人一旦杀红眼上头了,拿着手榴弹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中国军人不在少数,可还未开战,就已经告诉官兵们,你们会死,这感觉又不一样了。
毕竟,官兵们都是为了活着要和鬼子拼命,向死而生!
包括他这个留下的HY市长也是这么想的,赵君麦不想死,至少不愿意现在就死,他还想等着抗战胜利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他希望能在他的领导下,更多的中国人安居乐业摆脱贫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既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实用主义者,不然他不会选择牢牢跟随薛姓上将而置好友方显绝的困境于不顾,也不会在衡阳之战来临时断然选择跟着赵子立开启城市战时条例。
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继续自己的理想,这就是赵君麦,没有绝对的好或者是坏,只有理想和实用的交织。
“这种堡垒,我将之取名为工蜂。”白胜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的说道。
“蜜蜂中有一种蜂叫工蜂,它的刺平时不会露出,只有察觉到危险才会露出,一根蜂刺也等同于一只工蜂的生命,它与工蜂的内脏相连,蜂刺出,工蜂死......”赵君麦喃喃自语道。“这固然壮烈,可又有几人甘做此等必死之蜂群呢?”
“我们长官在昨日我四行团全军总动员的时候说过:向死而生这种事在以往战场上或许可以,但这次衡阳之战,却远远不够,此次我团抵衡阳,必须抱着向死而死的决心,才有百分之二三保住西南要地的可能性。”白胜低垂眼睑,低沉的回应道。
“哪怕拼死一战,也只有百分之二三胜利的几率吗?你们唐团长真是如此认为的嘛?”赵君麦眼中露出浓浓的苦涩。
他可没想到声名赫赫的唐刀会如此悲观,这和他看到的自信笃定的唐大团座可不太一样。
“是的,我团座长官说了,唯有全军悍不畏死,才有胜利的可能性,但若是抱着我要活着的念头,那很有可能连这百分之二三的可能性都没有了。”白胜继续说道。
“赵长官您知道吗?团座长官这次没有留下什么遗书或与妻书,澹台院长没有走,她主动留下来重操旧业,担任团长的秘书和战地记者。”
“什么?澹台明月没离开?那你们唐团长的公子怎么办?”赵君麦不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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