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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从香港逃下船的,还有金敏成。
俞灿在小巷里喘着粗气,然而一回头,就看见金敏成同她一般。
两个人都大惊失色:“你/您怎么在这儿?”
去往北平的火车二等包厢里,俞灿第一次像个老师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拣来一根竹棍。
金敏成站在狭小的车厢里,大汗淋漓。
俞灿不轻不重敲着金敏成问:“为什么下船?香港玛丽医院的实习机会多难得!你姐姐对你多好!你是脑子有病吗?”
金敏成诺诺说:“我……是您的助手,您也没去……”
俞灿被噎了一下,用竹棍打了金敏成一下说:“少胡扯,你不知道我没去,之前你想的是什么?”
金敏成小心说:“我在北边长大,我家医女阿妈给我带大的,医术是和她学的,到了学校才学西医,北边……小日本他们杀孩子,杀妇女,他们不把人当人,他们投毒,用人做实验,医女阿妈就是被鬼子的毒毒死的,南方,上海的鼠疫、霍乱,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我……我要学习,我要报仇,我要救人!”
俞灿闻言,良久,说:“你坐下吧!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俞灿看过生父生母的日记,最后一页,说着:我对日本生物实验有着不好的预感,还请长庚兄多加留意。”
金长庚的日记里,后期写满了关于中国传染病的研究,最后的一页,他匆匆忙忙写下:鼠疫、炭疽、鼻疽、霍乱、伤寒、结核、感染、溃烂、死亡、邪恶、恐怖如阴影般笼罩着东北地区,继而传播到华夏大地,种种不堪指向罪恶之源。
俞灿化名佟金昔,佟是母亲佟佳·显惠的母姓,金昔,金昔组合为“错”字,俞灿对姐姐和家人怀有愧疚,俞灿知错,万死难辞。
天津、北平有一位两地穿梭的医生,时而在协和医院传道授业,时而不见踪影,但听说医术高明,时而义诊,广施良药,但有人说她是中国人,还有人说她是日本人,有人说她是中日混血。
金敏成幼时在北边山里长大,对于草药极其熟悉,奶娘是医女,因此会很多土方,正好补了俞灿对于草药药性的一些不足。
天津赤峰道法租界32号路,有人几经周折联系到金敏成,希望佟医生来瞧病。
说来缘分也巧,俞灿在教堂义诊,照顾无家可归的妇女儿童,偏生少帅夫人于翔舟也到天津照顾少帅,闲时想去寺庙为少帅祈福,却被少帅贴身秘书赵安迪拉着来了教堂祈祷。
于翔舟逛不惯教堂,带着仆从四处走走,就见到了忙碌的俞灿和金敏成,就听见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一名背着两个孩子的妇女说:“佟医生,我家当家的用了您的药,烟瘾好些了,最近也不打孩子和我了……不吃烟土,就能攒下些钱,这日子还能过下去,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给您磕头。”
俞灿忙碌的不可开交,急忙扶起,给金敏成一个眼神,说:“您客气,还得是靠他的意志,这个药给您,另外我刚刚孩子脖子有湿疹,让金医生给你开些草药,会比西药对孩子副作用小些。”
于翔舟观察了很久,点点头,让身边人去查。
又是仔细查了一番,才找到俞灿联络方式。
俞灿本不想去,可想着天津法租界都是有钱人,赚些钱刚好给福利院的孩子再添些营养粉。
进了法租界32号路俞灿才知道,这里是少帅府!暗怪金敏成提前没说,金敏成医学上灵巧得很,此时也是愣愣的,想必他也才知道。
三层别墅同俞公馆面积大致相当,但极尽奢华,室内宽大考究,内部楼梯、地板、门窗等均采用菲律宾木料,会客厅象牙键钢琴,镶嵌东珠和钻石和手风琴,极具艺术浪漫情调。
俞灿背着药箱进入,礼貌向仆人问好,径直跟随仆人脚步走进会客厅旁厅等候。
金敏成倒是好奇四处打探,俞灿小声说:“别乱看,默背一下腹脏手术步骤,晚上我考。”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楼上有位外国医生下楼,十分轻蔑的看向俞灿,德式英语激烈的同年轻女士赵秘书说:“将军不是试验品,不要什么都尝试!小护士只能性上取悦,何况还是这样年轻的护士。”
俞灿这才听出是说自己,一时激动,直接德语说:“这位医生您好,护士是医生最好的伙伴和助手,是哪家医学院教你这样贬低你的亲密战友,歧视女性,我一定写信申诉!”
“你会说这样地道的德语?”德国医生吃惊,随即一改傲慢,伸出手说:“失礼,我是米勒医生,请称呼我米勒就好。”
“米勒博士,久闻大名,几个月前还有幸拜读您发表的女性医护人员以及戒烟的论文,今日见面,传言有误。我是灿,你可以叫我Emilia。”俞灿笑着调侃,从容伸出手。
一时间米勒有些窘迫,握手回礼。
俞灿确是很大方的问赵秘书:“如果贵府不需要我的话,那在下就告辞了。”
“wait a miniute,please。(请等一下)”一个男声响起,略带东北口音的英语,但是说的流利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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