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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哥哥……别打,呜呜。”俞斯末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厉害的疼痛?哥哥的每一藤条下来,似乎都要拍碎自己的皮肉。
“大少爷,大少爷,小心气坏了身子啊!”寿徽颖听了原委,听着小少爷的哭叫,心里心疼难过,在门外劝道。
“哼……不长进的东西。”长兄足足打了二十几还不罢手,藤条呼啸敲在桌子上。
即便是敲在桌案上,小孩子吓得也抖三抖。
春凳上的孩子哑了嗓子,动静小了很多。
寿徽颖细想这样不是办法,急忙“诶呦”一声,丫鬟扶住少夫人,看着少夫人的眼色,说:“夫人,可是肚子疼,快叫医生!”
俞斯着明知是计,也是夫人给的台阶,打小弟是给请来的先生们看俞家家风,成全先生面子,这才罢休。
晚上,俞斯末红肿着眼不肯上药。
“小弟,听话,上些药就不痛了啊。”晚上,俞斯末痛的趴在床上,死活不肯上药,二哥俞斯益也不知道怎么哄劝好。
只说:“为啥不和大哥说,那个是……”
俞斯末揉着眼睛,故意耍舌头说:“打两个人的话,大哥舟车劳顿的回来,今日多辛苦!”
俞斯益气笑了说:“我把药放在这儿,你不用我,一会儿让大哥辛苦给你上药。”
“还敢闹脾气?”兄长端着饭菜进了门,意料中的事情小弟不肯上药,看见二弟还在这里,说:“还不去做课业,明日我亲自考问!”
俞斯益忙应承着转身走了。
俞斯着接过药,掀了小弟的被子,青紫的伤痕肿的老高,一阵心疼,暗悔自己手重,然而上药更是如上刑,俞斯着嘴里说:“还是打轻了,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就敢不把先生放在眼里,上课睡觉!揪先生胡子,明日你是不是就要上大哥的房顶揭瓦了?”
俞斯着越说越气生气,举手要再打,冷不防看见被窝里黑漆漆玻璃罐子,一罐子蛐蛐儿,好嘛,玩物丧志!
“啪啪”,清脆的两巴掌打在小孩子已经红肿的屁股上。
“哎呦!哎呀,呜呜呜…”俞斯末揩去泪水,赌气说:“打我吧,我不上药,爹爹不管,兄长不爱,我要去找娘亲,我要把自己疼死,病死!”
“胡说!”寿徽颖扶着丫鬟进来,忍不住捏捏俞斯末的脸,说:“什么死啊死的,再乱说话,掌嘴,嫂嫂也不求情。”
然而嘴上如此说,身体却拦在丈夫和小弟身前,怕丈夫暴怒再让小弟吃亏。
“徽颖,你让开,去休息,我和小弟聊聊!”
“你才是要去休息,眼里的红血丝都看得分明,我和小弟说说话。”寿徽颖拦着要教训弟弟的丈夫。
俞斯着不敢和身怀大肚的夫人争执,甩袖去了外屋。
俞斯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带着哭腔说:“嫂嫂,您生个女宝宝吧,女宝宝最可爱了,而且以后不用听老先生念经……也不用每天读书,睡不好觉……也不用挨板子了……”
生男子为贵,俞斯末的嬷嬷怕小少爷口无遮拦惹怒了寿徽颖,急忙说:“小少爷瞎说什么,少奶奶腹中一定是孙少爷,是麒麟子。”
寿徽颖小心去看小弟的伤,用绢帕轻轻沾了药,小心上药,说是叔嫂,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小斯末的母亲,她没接嬷嬷的话。
看着他抱在怀里的一罐子蛐蛐儿,寿徽颖说:“怎么捉了这么多?你喜欢,读好书,先生和你兄长满意,嫂嫂给你编个漂亮的蛐蛐笼子,比你们同窗的都好看!”
俞斯末擦着眼泪摇头,良久问:“嫂嫂,这几天你睡得还好吗?”
寿徽颖一怔,眼眶微红,问:“你半夜捉了这么多蛐蛐儿,是怕它们吵嫂子睡觉?”
俞斯末说:“丫鬟姐姐那天说蝉鸣恼人,您好多天都睡不好吃不好……”
寿徽颖忍不住抱起俞斯末,拍哄说:“嫂嫂就说,这几日怎么进食也香了,睡觉也好了,连肚子里你的小侄女儿都安稳了,原来是有你这个小叔守护着!嫂嫂替小侄女儿谢谢你。”
“嫂嫂也想要女宝宝是不是?男孩子总挨打嫂嫂会心疼是不是?”俞斯末听到关于小侄女儿的话,止住了泪水,来了一丝兴趣问。
“嫂嫂想要女宝宝,不是因为女孩子不会挨打,不好好读书都一样会被罚。
是因为嫂嫂觉得有你这个聪明的小叔叔以后教她读书,她提前会了,就不用挨板子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斯末想要个小侄女儿啊!
你好好读书,少调皮捣蛋,嫂嫂就生个小侄女儿给你玩,好不好?”
俞斯末瞬间觉得责任重大,忙不迭点头:“我一定好好教她,让她比先生还厉害!”
两个月后,俞烨出生,因为哭声清亮,取名凤官儿,初为人父,俞斯着无比喜悦,更喜悦还得是俞老爷,他这辈子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如今长孙女玉雪可爱,老头子瞬间觉得病都好了,可以多活三年五载!
然而,最开心的还是俞斯末,果真是小侄女,大眼睛肉嘟嘟的,香香软软,可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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