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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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殷予焱的年少才华确实有，但不至于跨越这么多的武阶，连这样的高手都能轻松打败了。

因为过去的那些经历，颜蓉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琉璃珠！

也不是没有琉璃珠被隐藏的情况，因此，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殷予焱的魂力波动属于相当正常的范围，就在她对此感到疑惑的时候，看到了身边的小满抱着脑袋瑟瑟发抖，骂了一句，“变态啊——”

“？”它在说什么？

颜蓉看向小满，发现它骂得是殷予焱，当下点头，觉得他说得不错。

再怎么有天赋，到了这个地步，也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颜蓉最近好不容易没有怎么酸殷予焱的天才，忽然又被激起了这方面的胜负欲，面对别人的敌视，和她不同的是，殷予焱真的从不看在眼里。

他在同辈中很有话语权，大部分也是来自这一点。

有谁不服就开打，不要同人一点废话，然而对朋友、亲近的人，又好到没话说。

确实很想让人亲近。

就连在场的人都开始有些崇拜，颜蓉坐在擂台边，听到冯宙龙发出感叹：“这小兄弟也太厉害了，是你的什么人啊？”

颜蓉对于这种八卦心理也能理解，但可惜的是并不能满足对方，“什么人都不是。”

“啊……”

冯宙龙发出一声可惜的叹息，道：“他真是太厉害了，青霄君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年纪轻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怎么说？”

“你看不出来？”冯宙龙有几分意外，“能和青霄君打成这样，他的魂阶起码是红阶之上，然而我们却看不出他的真实实力，定然是用了伪装的手法。”

颜蓉挑眉，道：“哦？”

“……”冯宙龙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这都是什么反应啊？”

“我这反应不正常？”

“不是很正常。”冯宙龙疑惑地看着她，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朋友？还是你早就知道，他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没有，我也和你们一样惊讶。”颜蓉面无表情地说着话，然而实在一丁点都看不出她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只是我习惯了。”

颜蓉道：“他向来都是这么个样子，一眨眼就变得叫人不认识了。”

冯宙龙忽然想到，“你是不是也用了伪装？”

“嗯？”

冯宙龙觉得自己想对了，“别人都看不出你的实力如何，难道不是用了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很弱？但其实你很强吧？”

“不知道你们如何定义强弱。”颜蓉扭过头来，人声沸腾中，议论声与激烈的打斗同时响起，热闹的气氛里，颜蓉的眼中充满平静，“如果单论武阶，我确实不如你们任何一个人高，若是论战斗实力，我想大多数人，都没办法从我这里拿到好处。”

她这话说的很自恋，然而冯宙龙却相信了，若是在之前他或许会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但刚看过了这人的实力，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颜蓉是个很奇怪的姑娘，这世上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走，向着热闹的场合，就像是现在一样，能够聚集大众视线的，永远都是他们最强大的存在。

而她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她，她便能一直把自己藏起来，不发出一点动静。

当所有人都在喊着“看我吧”“我才是最强的”，所有人都在证明“我才是正确”“我才是标准”的时候，她却说着，孱弱也没什么不好。

“我实在不懂你。”

颜蓉笑笑，道：“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你与我不一样，不能理解也正常。我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人，把好坏分得太明确了，利益所趋便涌上去，处处看不顺眼，凡事都要争个高下。我曾见过为了一碗水而打起来的，打斗就跟呼吸一样稀疏平常，没有人想过，有人为此受伤，因为那些伤痕在他们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颜蓉道：“我不明白的是，每当有谁痛的时候，反有人会发出指责，一边说着‘你太不坚强了’，一边狠狠地在对方的伤口上，补上更重的攻击。仿佛只有在受伤后不再流泪，麻木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才是他们眼中的好。”

“……”冯宙龙从没想过这些，所有人都在活着，如此便不能避免伤害，不是说痛不痛的关系，而是一群人走在一起，总会踩到对方的脚，这个时候要么暴跳如雷，要么退让忍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冯宙龙想了想，道：“那么，你认为怎么样才是正确的？”

“……不知道。”

“什么？”

“如果能有一个答案来参考人生，那么你我，也就没那么可贵了。”颜蓉看着殷予焱，眼中逐渐升起了星光，她看向他的模样，向来如此，只是她本人却没有发现，“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吗？打破常规，指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一路都是痛苦，黑暗的花开在深渊里，依旧需要阳光。

有人觉得花朵丑陋，不配拥有阳光，有人却愿意为它守护一线光明。

那光亮一点一点从指缝里流露出来，星星点点的光被更多的人接在手中，慢慢地深渊化作了人间，花开了。

一朵接着一朵，是从未被人见过的姿态。

“阿离……”

颜蓉看着打赢回来的殷予焱，对上他的目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耐烦，“干脆我们走吧。”

“为什么呢？”

“这里……呆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