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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犹是昨天,那时意气风发,如今却身陷囹圄,物是人非,林子苏早已泪如雨下,全场都沉默了。
如果今天法庭凭着混淆是非真假难辨的伪造证据证言,就给我当事人定罪,那么,我只想说,中国的法治将死,因为这会伤害无数像我当事人这样的好人!
难道这就是法律给予战功赫赫家庭的回报吗?如果不是遭人陷害,何以会有这样的欲加之罪?!而公诉人不加详细严谨客观的调查,仅凭几个伪造的证据和证人证言,就给我当事人忘加罪名;
不调查事出情由,就简单粗暴地给我当事人扣上“行贿”的帽子;而对举报人也不加辨别地给予完全信任和采纳,无视原告与我当事人及其父亲的敌对仇视关系可能引发的报复动机;
种种迹象,不能不让我严重怀疑公诉方是否被收买、收受贿赂,希望法庭调查公诉方,以正视听。
王喆正义凛然的辩词,让旁听席上哗然,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审判长不得不敲锤肃静,但他也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公诉人。
公诉人张长远顿时就怒了,哪里还坐得住,立马站起来驳斥了王喆的“攻讦”。
他说,辩护人用“龙生龙凤生凤”来证明被告的无罪,毫无法理逻辑,毫无科学严谨精神,为司法界不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出身的高低贵贱来做罪犯的判罚,其心可诛!罪犯林子苏——
王喆立即起身反对,我反对公诉人在法庭还未做出宣判前,以“罪犯”一词来对我当事人称呼,这是严重的侵权行为!
法官不得不制止张长远,给予他警告,要求公诉人使用严谨的法律称谓进行辩护。
张长远也是一时情急,才出现了口误,怒瞪了一眼王喆,这才继续反驳——
人世间没有任何一条标准可以放诸四海皆准,功勋家庭的孩子也会有作奸犯科之辈,贫苦人家也不乏功勋卓着的良善之辈。
荣誉证件,只代表过去,不能代表现在和未来,而且被告从小就顽劣,经常因为在外面惹事而挨打,我给法庭的证据中,就有小学到高中的老师和同学的证言证词。
辩护人拿荣誉做人品担保,有失法律的科学严谨性。多少犯罪分子、不法之徒,曾经也是优秀之辈,最后还不是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
公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还指控辩护人对自己人身和名誉的攻击、诽谤,庭审结束,必将述诸法律,为自己讨回清誉,以正视听。
公诉人的反驳,有理有据,义正言辞,让旁听席和陪审席也沉默了。
只有王喆——林子苏看到他嘴角微扬,镇定自若,他从来就是这样——面有惊雷,也胸如平湖,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仿佛早就成竹在心。
庭审进入最后的环节,被告林子苏做最后的陈述。
出乎意料的是,林子苏并没有按照律师王喆的要求进行陈述,而是向法庭坦诚道:
“刚才公诉人也说了,我从小到大没少挨打,因为我是林家的长女,所以爸爸对我的管教尤其严格,只是那时年少不懂事,心生逆反,不愿被爸爸这样强制管教,
因为那让我感到窒息和痛苦,甚至一度对父亲心生怨恨。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玉不琢不成器,爸爸的方法虽然失当,但他的爱女之心从未改变过。
林家有两条家规:第一任何时候都不能说谎,第二绝不允许拿别人的一针一线。这两条家规,上至爷爷,下至我们姐弟三人,都必须遵从,谁违反了,都会挨爸爸的棒子。
所以,今天,我仍然会遵守爸爸的教诲——不取不义之财,不博不实之名。否则我就对不起爸爸的谆谆教诲,公诉人有一句说得是对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要承担后果!
所以,我必须承认自己行贿赵会仁的事实,对此我深感抱歉。不管我的动机和出发点是什么,但我的行为就是触犯了法律,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懂法,不知法,无知,都不能成为我的免死金牌,所以我愿意接受法庭对我的定罪和判刑。但是,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这个行动!
因为这是作为女儿的本能——在家人生命受到威胁时,第一反应一定是不顾一切救人,而不是思考对错。
我爱我的爸爸,就像在座的各位一样,你们也一样深爱着你们的爸爸。父亲蒙难,你们首先考虑一定也不是道德,而是立即马上现在奋不顾身去救你们的爸爸。
我很感激我的辩护律师王喆先生,你致力法律公平和事实真相,为我奔走劳碌,我却辜负了您给予我无罪辩护的帮助和期望。
但是,当我看到那一箱荣誉证书之后,它提醒了我,我必须诚实面对事实,否则就玷污了爷爷和爸爸用生命换来的清白和荣誉。
我不能辜负爸爸的期望和教诲,也不能失去作为林家长女的表率和榜样,我想这可能是我能为爸爸证明清白的最后机会,爸爸已经蒙冤,我不能再让他因我蒙羞!王律师,琞扬姐,对不起,请原谅我!”
林子苏做这段陈词时,几度哽咽泪目,而庭审现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公诉席上的张长远都为之恻然,旁听席上的周琞扬、林美静、欧阳洋以及十八罗汉的代表都禁不住泪光闪烁。
所有人都明白林子苏这是在“舍己救父”,被告席上的王喆起初感到震惊又有些恼怒——恼怒她不按照自己既定的无罪辩护方案做陈词,这不按常理出牌,彻底打乱了王喆的阵脚,这也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次。
可恼怒之后,王喆又莫名佩服和喜欢这个女子,这大概便是大道至简吧,也只有至纯至善的人,才能用这种最钝最笨的方法化解这样复杂深沉的问题。
成人的世界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奇技淫巧,反倒是这样的方法,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每个人内心最暗黑的角落,为之震动,让人心境澄明,返璞归真,让良心得到些许安放和慰藉!
也恰恰是这样的笨拙和简单,让看似复杂的案理,反而迎刃而解——她用实际的诚实行动,歪打正着,不仅反证了自己的高洁人品,也为她父亲挽回了一世清名。
这大概也是公诉人万万始料不及的——此时张长远也是一脸震惊和诧异地看着林子苏,原告席上的赵会仁也低了头,不敢正视林子苏,就像从前不敢正视他那铁骨铮铮刚正不阿的父亲一样。
这不禁让王喆想起一句古语: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让敌人恐惧的,也许从来都不是武器,而是高尚的品德。
去年其妹妹的庭审现场,王喆作为唯一的旁听观众,他也亲眼目睹了其父的浩然正气,今日其女儿有此举动,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对父女是真正的“君子”!
随后,审判长宣布休庭,待合议庭合议后宣判。
十分钟后,审判长和评审员相继回席,并作出宣判。
果然如王喆所料,审判长及评审团认为,林子苏本人虽然对行贿事实供认不讳,但由于证据证言存疑,使得法庭无法做出公正的量刑判断,因此要求公诉方重新调查和举证,择日再开庭审理。
林子苏被法警带走,到法院楼下,遇见了同样刚到楼下的周氏姐弟一行人。
林子苏隔着人群回望他,他也望着自己,但脸色如灰,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忧心,没有牵挂,没有留恋,没有期待,没有欲说还休……
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像遥远天际的一座冰雕,遥不可及,触不可及。
林子苏看着周瑁远一行人上车离开,才上了检察院的车,随后她就仍然被关押进看守所。
直到进了看守所的牢房里,林子苏才终于有了思考的时间。
最先想到的是廖敏,她的出庭,让林子苏意识到整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就像一张大网,无论自己向哪个方向挣扎突破,那张网都会越收越近,令人窒息和绝望。
联想到去年春节自己被父亲毒打,就是因为父亲从赵会仁口中得知周瑁远不为人知的阴暗过去。
当时还纳闷,八竿子打不着的赵会仁,怎么会知道与他毫无交集的周瑁远的事情。
而且那些还是周瑁远十分隐秘不为人知的个人隐私,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廖敏在背后作祟。
廖敏曾经一直都是杨玫的爪牙,杨玫自然也没有瞒过她的事——现在虽然要取而代之,但那也是最近大半年的事,至少以前以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少不了无话不谈。
杨玫和周瑁远虽然不能说青梅竹马——所谓青梅竹马也是杨玫自己编造的,但以周、杨两家的交情,又以她对周瑁远的了解,她自然比别人更早知道周瑁远有合约女伴的事。
杨玫为了破坏我和周瑁远的关系,冒着周瑁远会反目和恨她的风险,也要把这些秘密通过廖敏透露给赵会仁,由赵会仁这个死对头传给父亲。
那么以爸爸的性格,当然会百般阻挠自己和周瑁远在一起,只不过她们小觑了我对父亲越打越逆反的心理。甚至还因为这一出,反而让自己更坚定了奔赴周瑁远的决心。
但是,杨玫和廖敏又怎么会预判到父亲的反应呢?
哦,不,廖敏在法庭上已经说了,她和赵会仁的现任妻子是同学又是闺蜜,这就说明她和赵会仁恐怕很早就已经在暗通款曲了。
那么,杨玫、廖敏对父亲的了解,定然也是从赵会仁的口中得知。所以,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
林子苏骤然想到三年前,云连城市公司的总经理王鑫军突然离职,杨玫紧接着就把廖敏调去了效益最坏的云连公司。
那时候自己和静姐还大为疑惑,杨玫怎么会把自己的心腹大将调去云连,难道他们从那时候就已经在暗中布局?从那时候就开始防我了?
林子苏不觉感到后背发凉,杨玫心思之缜密,令人细思极恐,那时候我和周瑁远的关系八字还没一撇,她就已经在未雨绸缪。
所以那时的杨玫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既要利用我扳倒俞琳徽,又要防止养虎为患——做好了随时对我连根拔起的准备。
我威胁不到她就罢了,如果一旦威胁到她,她就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只是置爸爸于死地这招杀手锏,不到最后时刻,她没有不轻易亮出来。
所以,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也许赵会仁的那个视频是真的,而茜茜的案子,她也是主谋。
她不止害茜茜,还一直在利用李玲玲欺辱和霸凌茜茜,李玲玲那些手段,很可能都是杨玫教授的。
甚至那次自己在常青大学演讲遇刺,恐怕也是她的授意,李玲玲身边那些混混不用说肯定也是杨玫给的,这也成为李玲玲行凶作恶的底气。
话说回来,她在李玲玲面前扮演慈母良人人设,把个又蠢又单纯的李玲玲耍得团团转,大概也是李玲玲的姑姑李紫稣夺她所爱的缘故,这也是她的报复。
所以,杨玫不仅拿李玲玲当工具人,通过霸凌茜茜报复我,还毁了李玲玲,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静姐说得没错,杨玫这个女人就是一条毒蛇,蛇蝎一样的女人!
最可恨的是,杨玫帮李玲玲年龄造假,以至她恶贯满盈都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此前林子苏第一次以霸凌茜茜为由起诉李玲玲时,就因为她的年龄还是未成年最终只是被轻判。
直到第二次持刀行凶时,刚好年满十八周岁才被判刑——倘若他们提前准备,说不定杨玫还能翻云覆雨,帮她再次改年龄。
这是不久前李秦沁告诉的林子苏,李玲玲本来上学就晚,比同班同学大两岁,她上大一是就已经二十岁了,只是她的身份证被改小了年龄,而且这不是第一次,而帮她改身份证年龄的,正是杨玫托关系给办的。
所以,这不止是李玲玲的私怨,也是杨玫的借刀杀人计划。
那时她知道我和周瑁远在秘密交往,可她还要用我,不能打击报复我,所以就把茜茜当做泄愤的对象。
她都能调查到赵会仁和父亲的是死对头关系,定然也知道我最爱的就是这个妹妹,才借李玲玲这把刀来剜我的心。
让妹妹痛不欲生,比伤害我更能满足她变态报复的心理,效果也更事半功倍。
只是我那个傻傻的单纯的善良的茜茜,她为了不让我这个姐姐和家人担心,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一切,替自己的姐姐受过却隐忍不发。
要不是自己在学校亲眼撞见,恐怕到现在我这个姐姐都还浑然不知。这也是林子苏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自己又多了一条亏欠茜茜的罪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蛇蝎女人——杨玫!
不,用蛇蝎女人形容她,都是低估了她,她和她那个养父一样,都是变态,是魔鬼,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狂魔。
曾经周瑁远还是她的软肋,她还有所顾忌。
现在周瑁远和她楚河汉界划清界限,也让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那点人性,所以,她要毁了我,但是又不直接杀我,而是一个一个地收拾和加害我的家人。
最先就是从我最心爱的妹妹下手,然后现在是父亲。
父亲倒下了,和爸爸伉俪情深的妈妈肯定也承受不住打击,就算不死,也是废了半条命。
爸爸妈妈相继出事,妹妹和弟弟面对这样重大的变故,身心和学业都会受到重创,结果不言而喻——
看看李玲玲就知道了,母亲缺失,父亲无教,李玲玲不学无术,还被杨玫这样的坏人利用,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爸爸出事,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的开始,林家完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事对我的打击和毁灭更大?!
所以,杨玫算准了这一切,伙同杨军、姚会计一手炮制了父亲的贪污罪案。
只是他们没料到的是,廖敏早就被周瑁远收买,背叛了她,还早就和赵会仁狼狈为奸,给她背后来一刀——把他们栽赃陷害父亲的证据转给了我!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人蛇鼠一窝,吃人不吐骨头,她们才应该下地狱!!!等着吧,父亲昭雪之日,就是你们下地狱之日!
心灰意冷了多日的林子苏想通了这些关节,精神也为之一振,自己现在虽然身陷囹圄,不管怎么样,父亲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那份证据,能给父亲带去好运气!
只是王喆说证据正在做鉴定,还得好几天,希望一切都顺利!
只要能洗清父亲的冤屈,自己坐一年半载的牢,也值了!
等我出去,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林子苏正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床铺被人猛地敲了一下,这才回过神,看向来人。
林子苏所在牢房住了八个人,二次庭审前都得和她们住在一起。
因为她们先来,所以彼此已经熟络,现在她们就是一个小帮派团体。
林子苏是后来者,这些日子一直心事重重,从未和她们打过招呼,一个女犯人不怀好意地敲了自己的床,其他几个女犯人很快就团团围过来,明显的来者不善。
为首的女犯人抱臂在怀,恶狠狠地打量着林子苏。
林子苏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她们意欲何为,起身正要发问时,那为首的女犯人道:“你是林子苏?”眼神粗鲁地上下打量着林子苏,口气很拽。
“怎么了——”林子苏话音刚落,那为首的女犯人突然暴起发难,一把抓住林子苏的头发,将她拽下了床,一边污言秽语骂道:“我草你妈的,他妈的今天打死你个贱人——”
林子苏被突然袭击,整个人都是蒙的,那女犯人说着就朝着林子苏的脸一顿猛扇……
直扇到林子苏口中血流不止,那女犯人仍不解气,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朝着墙一顿猛撞。
林子苏顿时就被撞得眼冒金星,脑袋发蒙,站立不稳,额头很快就撞出了血。
随后,那女犯人将她扔到地上,其他女犯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问候。
林子苏全无防备,一直都在发蒙,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本能地抱头蜷身,但那些拳脚像冰雹一样猛烈地砸在身上。
林子苏那瘦弱的身体,哪里禁得起这番群殴暴揍,不过一会儿,林子苏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苏终于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是痛的,上身也像裂开了一样。
她想爬起来,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望着对自己施暴的众女犯,强撑了一口气,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不料恶心突然泛起,禁不住一阵干呕,可又呕不出任何东西,只感到头晕目眩,林子苏感觉胃溃疡又复发了……
那女犯人最看不惯这等柔弱娇矜,更加来气,便指使一众女犯人对她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林子苏只得又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痛极了,却没有叫一声……
殴打了几分钟后,为首女犯人过来拉开一众女犯人,道:“别把她打死了,有人托我好好‘照顾’她,打死了就不好玩了!”
林子苏心头一惊,敢情是有人在作梗,到底是谁?
那为首女犯人蹲下来,用力拍了拍林子苏的脸,阴森森道:“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跟一个仇人住了这么多天,哼哼,仇人不共戴天,不用她交代,我也会好好‘照顾’你!”
说着,又狠狠地抽了林子苏好几巴掌……
林子苏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禁怒极而狂笑,心中一片悲怆,道:“她!?杨玫?还是赵会仁?这些阴暗的小人,只会在背后搞这种下作的手段。
不管她是谁,好歹他们和我有恩怨瓜葛。可你又是谁,我们认识吗?我和你无冤无仇,哪来的欲加之罪?呸……人渣!”林子苏啐了一口血到那女犯人脸上,嫌恶至极。
那女犯人一巴掌又扇过去,嘴里狂骂“我草你妈的贱人,他妈的,我说两句,你说十句,我让你说话了吗”,她一边说,一边狂扇林子苏。
直扇的林子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才一把抓住林子苏的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她血肉模糊的头颅,啐了林子苏一口唾沫,恶狠狠道:
“害完我男人,又害我女儿坐牢,不打死你,老子怎么出这口恶气?放心,我不会让你死这么快,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剩最后一口气!”
“你男人,你女儿,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随便编个理由,你就信了……”林子苏想睁开眼睛,奈何血已经浸进眼睛,使得眼睛一片模糊无法睁开。
那女犯人一脸恶笑,一边用力拍打着她的脸。
林子苏刚才被她一顿猛扇,脸本就痛得失去知觉了,经过发酵后,已经肿胀起来。
现在又被她拍打,神经的感知变得越发敏感,这次感到剧痛无比,以至于脸痛得都扭曲了。
那女犯人面目狰狞道:“还他妈的狡辩,你敢说你不认识李天霸,不认识我女儿李玲玲?!”
李天霸!?李玲玲?她男人?她是李玲玲的妈?
不,不可能,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李玲玲都二十多岁了啊……
不,静姐说,李天霸早就离婚了,难道她是李天霸的情人?
也许是其他什么小三,小四,小五,天,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林子苏惊呆了,在这里竟然也能遇见仇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天霸离婚后,就没有再结婚,林子苏只知道他和俞琳徽、周媚有感情纠葛,不曾听说还有其他女人,便问:“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女犯人朝着林子苏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啐道:“老大的名字,也是你配知道的!”
“关你MD屁事,你TMD激动个屁啊!”林子苏气急了,对那女犯人一顿怒骂。
那女犯人突然就愣住了,竟引得众女犯都浪笑起来。
那为首女犯人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呵,还是个暴脾气,是块调教的料,我喜欢,哈哈哈……”
然后又拍拍林子苏的脸,林子苏一脸愤怒地看着她,尽管浑身疼痛,却已不再惧怕。
那女犯人贱兮兮道:“贱人你听好了,老子秦晓红,我知道你有周瑁远做靠山,老子不怕你报复,老子烂命一条,牢房几进几出,这就是老子的家。老子要是死了,死前也要拉上你这个杀夫仇人垫背,也划算!哈哈哈……”
秦晓红说完,就站起身,交代一众人,道:“姐儿们,别把她打死了,不然我们就没乐子了!”
众女犯一阵猖狂大笑,林子苏趴在地上,浑身痛极了,只感到脸奇烫奇痛,擦了擦眼睛的血,抬头看了一圈房间,一群女犯人都在幸灾乐祸。
只有一个女犯人躲后面,坐在商铺的床上,没有参与他们的施暴,只是她的目光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同情和躲闪。
林子苏和她目光对视了几秒钟,挣扎了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回床边。
看到中女犯人还阴魂不散,不由地怒视着众人,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加上肿胀狰狞的脸和带血的眼睛,显得异常诡异和恐怖起来。
林子苏血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一阵嘲笑,这才散开,各自回去休息。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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