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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海拔高度不超十米,风是低低的呜咽,而升到高空中耳边听到的风声,是鹤唳狼吠般凄厉的呜呜呜呜。
雾浓重风筝时隐时现,牛头马面慎言慎行,上层气流流动性强划得他们眼睑外翻、鼻涕乎拉、嘴巴像只风口袋。
他们的知悔后悔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
梅苏和箫昊把宿舍爆米花般的棉絮清扫干净,一同走出舱门,上空动静非一般的大,如响雷轰隆隆震耳。
箫昊抬头仰望,用肘关节戳戳梅苏,舍不得转动一秒眼珠子。
风筝定是越逆劲风愈发顽强的猎鹰,而牛头马面只是两只小小鸟。
倏然一股冷气流和一股热气流迎面撞击,它们强有力的冲劲堪比的牛头和马面不遗余力的对打,一些无形的火星噼里啪啦,产生了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呈放射性水波状向方方面面传播出去。
风筝昂了头直冲云霄而去,屹立不倒,这是柔韧性的作用,牛头马面不可逆转地受到气流碰撞传出的超自然力量的涉及,又遭到风向航向带来的不可估量的影响与冲击。
他们的英雄气概大男子气概登时烟消云散,面孔如铁、又凉又硬,身子豁然一挺,身体木棍般绷直,但这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勇猛精进的风筝果敢不怯,砥砺前行与激流做斗争,又是上下起伏颤巍不定
牛头和马面心生一记,各自抓住风筝的一边,借此以摆脱气流的后期威胁,脆弱的风筝抗不住他们的撕扯,从骨架上脱离。
到头来他们费尽九牛之力也无法提防疾风刮体,两个人分别被风抽得像大幅度旋转的风车、小幅度但高频率旋转的陀螺,似两颗流星飞向无边无际的远海。
“这个箫飒,贪玩。”梅苏与箫昊相视一笑,“你说的贪玩有道理,像你。”
不宣而战的结果,不幸而言中的牛头马面的下场未必比他的鼻青脸肿毁容好,箫飒余恨未消,吐出一口恶气,人像刚剪了头发似的神清气爽。
“唉,我的风筝。”与非为风筝的不幸遭遇默哀。
司徒埋头苦干,没有被这些屑事干扰,只差几笔他的超神之作就完成了。
没有人关心牛头马面的下落,因为所有人坚信一点,只要他们俩还有脸回来,新有恐高症的他们就能飞回来,肚皮贴水面低空飞行。
箫飒领着与非从船头回到船尾,正好与浓情蜜意的箫昊梅苏撞见,与非当场抓包,“梅苏姐今天气色很好,特别是这红润的唇。”
与非不顾什么道德、礼仪、廉耻,撒开执着的箫飒的手,奋勇当先揪着箫昊的耳朵到了船尾较为偏僻的地方当面对质,恼怒地说:“说,是不是你动了我的盒子?”
“我给你偷了那么多,用一支涂一下怎么了?”箫昊以袒护自我为中心。
“嚯,你给了我岂能有要回去的非分之想,梅苏姐用过的我还能用吗?”她要把尊严救赎回来。
箫昊畏畏缩缩地拎开与非手劲忒大的手,揉着赤红发烫的耳朵,“行行好,大小姐,不要在这种氛围和睦,关系友好的时候动了胎气,伤人伤己。”
“什么?胎气?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与非气得眉毛都直了。
“胎气?我有说过这样不要脸的话吗?嘴贱。”箫昊不相信他说过胎气二字,说与没说没分别,因为到最后他都得这样说:“当我偷你的,当我借你的,偷一罚十,十倍奉还。”
与非阔嘴冲箫昊友好地笑笑,是一种不楚楚可人的笑,他深深地记住了她能参透表面现象的清目和油滑肤浅的欺诈手段。
司徒的神态、动作、心理,不曾改变分毫,他就似一尊没有生气的石膏雕像,左手提着画笔,不刻意修饰的抽象。
箫飒与落单的梅苏眼神交缠在一起,各自都已独立豁然,各自又带了点可悲色彩,这不是从灵魂得来的,好像为他们搭桥牵线的物质与生俱有,可是说好了不爱。
“箫飒,你把牛头马面欺负成那样,就不怕待会儿孟婆对你严刑拷打吗?”箫昊搓着直痒痒的红耳朵。
应与非笑声悠扬,不含半分怜悯之心。“这是物证,自负盈亏,谁比谁惨。”箫飒指着头上那几个臃肿大包,又拉拉与非的衣服,“这是人证,谁怕谁啊!”
在牛头马面两个缩得没影的地方跃然出现飘扬的旗帜,先是芝麻大、蝌蚪大、乌鸦大,现在是半个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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