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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去何从的又岂止你一人,你熟悉那府上的情况,那些姑娘失了身子…”
“我没有!”
女子急切打断。
陆长生摇头苦笑,
“无需强调。”
“那些姑娘,好吧,大多失了身子,她们一个个即便得了钱财,以后的日子又将何去何从?”
“我长生门草创自是不可能送佛送到西,即便将来门徒兴旺也做不到。”
“经历了就是经历了,有些伤口只能自己舔舐,日子也终究要坚强地过下去。”
“哪怕寻个贫苦娶不上媳妇的本分人家嫁了,又有薄财傍身,日子总会好起来,至少比如今绝大部分百姓要好!”
“我没领钱!”
女子再度打断。
望着女子倔强的眼神,陆长生扶额,
“好吧,那就入我长生门吧!”
这下轮到女子迟疑了,
“我可以不拜师吗?”
陆长生内心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拜师你跟上来作甚,狗血剧情中的以身相许?’
‘救你出苦海,你却馋我的身子,这还了得,若是将来走遍天下,都如你这般,那我不得千百个老婆?’
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拴马桩前,从包袱里摸出一些新钞放入夹袋,留出两张百两面值在手,又回到小桌前坐下。
女子的目光全程跟随。
陆长生也不与她对视,将两张钞票放到女子身前,转而朝大山吩咐,
“大山,去结账,余下的打包在路上吃。”
阮大山看似一个小孩,实则已经15岁,只比女子小一岁罢了,心里如何不懂,
看了看对着钱币愕然的女子,心中有些不满,
‘我本拿你当师妹,你却想做我师娘?呵…’
起身,朝里间而去。
恰在此时,从街边冲来数骑,为首锦衣青年马术不错,离着摊位丈许远一拉缰绳,马扬起前蹄,当即止住身形,一个华丽跨转,跳下马来,大步绕开几张桌子,朝铺子里面急行。
尾随4人纷纷下马,在青石板街面上依旧扬起少许灰尘。
也就是陆长生处变不惊,而同桌的女子正处于愕然状态,否则这等马速冲进身前如此近的距离,常人早被吓的魂飞魄散了。
‘还真是嚣张啊,也是,这年头能骑马飞奔与记忆力开跑车相当,人有嚣张的资本!’
陆长生微微摇头,自嘲一笑,正打算起身,怎料异变突起。
“滚开,别挡道!”
结完账出门的阮大山与那青年在门口相遇,被青年一把推倒在地,而那青年则旁若无人地朝里走,
“姨娘,婉儿,快跟我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还嫌不够丢人吗?我童家的脸都要叫你们丢干净了!”
“哼,你们也知道丢人?我大伯尸骨未寒,就想让我婶婶给他当小妾,还要带着我一齐过门,那孔老贼是什么心思你们不知道?”
“你本就由姨娘养大,情同母女,让你们一齐进门不好吗?孔家与我童家一直有姻亲往来,岂能亏待了你们!”
不愧出自一家,这狗屁倒灶的事,一男一女就差拿大喇叭喊了,丝毫不避外人。
瓜里的信息量有些大,但陆长生此刻哪有吃瓜的心情,望着爬起来的徒弟问道,
“可有摔伤到哪?”
阮大山心中虽有不忿,但终究心性纯良,就不是个仗势喊冤的主,少给师傅惹麻烦才是,朝陆长生微笑,
“师傅,我没事,咱们走吧!”
陆长生示意稍等,便径直朝店内走去。
“我婶婶要为我大伯守节,本姑娘也有了心上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要嫁你们自己嫁,别在这影响我们做营生!”
“婉儿,你这说的什么混账…啊,谁?!”
青年男子背身正跟女子纠葛,冷不丁从后面被人一把扫在肩头,整个人滚了出去。
愤怒起身朝门口望去,只见一青年穿着带有血渍的长衫,正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那眼神深邃如无底洞,心头一凛,到嘴边的狠话生生咽了下去。
街边等候的四人闻听里面的异常,纷纷朝门口涌,
“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
“你是何人,敢对我家少爷…”
“滚!”
陆长生扭头给了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眼神。
四人齐齐定住,相互交换眼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里间手中忙碌的两女尽皆停了动作,年纪长些的是错愕,年纪小的则是满眼小星星。
这位童姓少爷平日里是个小有嚣张的公子哥不假,但仅曲阜还得是孔家的天下,他和他的家族不过托庇孔家而活,所以还没到出口就是‘我爸是李刚’的地步。
明显此人很是不好惹,青年赶紧抱拳一礼,
“这位兄台,此番是童某的不是,适才是太过着急了些,还请原谅则个。”
陆长生点点头,转身而回。
青年这才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后背已是冷汗连连。
“公子,公子请留步!”
女子从里面追了出来。
陆长生已是踏出铺门口,诧异回头,
“姑娘叫我?”
女子风风火火到了陆长生近前,扬起脖子,不施粉黛的俏脸激动中带着决绝,
“公子仗义为小女子出得一口恶气,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一语惊掉了所有人下巴~
陆长生有些气笑,让他怀疑到底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对古代女子有误解还是曲阜的风水特别!
不过丝毫不影响他脱口而出,
“与你无关!”
说罢继续朝马桩走去,招呼道,
“大山,走了!”
“好嘞,师傅。”
阮大山心里还沉浸在师傅那无声的爱护中,激动地去牵马。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三两步拦了陆长生去路,
“公子,是小女子妄言了,若公子不弃,小女子愿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
陆长生摇头,
“我不需要!”
女子一脸委屈,泫然欲泣,
“公子是有家室了吗?”
“姑娘,你着相了!”
“不是的,”
女子眸中带泪,期期艾艾,
“小女子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就认定了公子,我知道此举有些不知廉耻,可小女子真的不想遗憾终身,只要能经常见到公子,小女子真的可以不计较名份,甘做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就请公子收容我吧!”
陆长生这下真无语了,想一走了之,罢了,还是劝慰一番吧,
“姑娘,这世界并非在围绕你一人转,绝非你看到的,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换位思考,路边任意一个陌生男子见姑娘你生的好看,你是否同意跟他走?”
“多谢姑娘美意,不过人各有志,愿姑娘能另觅良缘,告辞!”
女子退而求其次,
“公子可否告知名讳?”
“名讳并无不可对人言,只是姑娘你么,还是算了,何必记下反而坏了心境。”
陆长生说罢,便绕过女子,与大徒弟一起踏上了远游之路。
女子怔怔望着远去的背影,
熊猫眼姑娘坐在桌边,将痴情女子连同渐行渐远的二人一马以及这方街道深深烙印在心底。
知县与陆长生之间的对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深受陛下的器重,又与一众王公大臣结交,却在仗剑走天下,致力于为人间荡尽不平事,长生门…
是啊,这样胸怀天下的人,又岂会醉心儿女私情?
熊猫眼姑娘抓起桌上的钞票,飞奔而去。
‘我不该有那样的非分之想,拜师,我要拜师,师傅,徒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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