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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悄语片刻,一夜好眠。
隔日一早,天也放晴了,辰良与怜音在赵元冲门口叽叽喳喳,你推我搡,就是没一个肯去推门。
屋内赵元冲听到动静,先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未有迷朦,眼神十分清明。
他侧头看了看还在一旁安睡的人,嘴角渐渐噙了笑,又伸指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才起身穿衣。
这一动,他觉出腿下不对来。
原是谢玿一整夜将一只脚架在他的小腿上,此时那条小腿已经有些麻了,不怎么听得使唤。
“皇兄...”
谢玿揉着眼睛起身,怔了一秒,看了看赵元冲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呼啦”一下把脚收回来,又放下,耳根红红的伸手揉赵元冲的腿,戳戳,“好些了么?”。
赵元冲理了理她鬓边睡乱的碎发,“习惯了就好,不要紧。”
谢玿睁着圆圆的眼睛,耳根的红蔓延到脸颊。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匆忙中还把被子也带到了地上。
谢玿又一把捡起来抱住,“你腿这会儿不方便,我...我去叫人给你打水洗脸。”
出门正撞上辰良和怜音窃窃私语,谢玿装作十分镇定的模样问了好,吩咐怜音去端洗脸水,又忽然说,“噢,对了,今天他腿...行动可能不太方便,你们注意看着点...”
谢玿住了嘴,一头雾水。
因为辰良的脸一下变得刷白,又涨红,接着扭曲成一个难以言喻如遭雷击的表情,上下打量着谢玿。
知晓一切的怜音瞧见辰良,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顿时扶上廊中柱子,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这一闹一笑,本就十分尴尬的谢玿窘得再也待不下去,红着脸抱着头,落荒而逃了。
怜音和辰良伺候赵元冲洗漱起床时,赵元冲对谢玿落荒而逃这件事莞尔含笑,只说,“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眼下定好启程的日子才是要紧,”说罢,又想了想,道,“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去。”
怜音笑道,“殿下怎的糊涂了,小爵爷岂能不去?殿下又不是说再也不带她回来了,半年数月的,小爵爷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元冲闻言,想了想谢玿昨晚瞧着自己那痴痴的可爱迷糊的样子,不由也笑了,“是啊,是我多虑了。”说话间他顺手锤了捶自己酸麻的腿。
怜音问,“殿下,您的腿...”
身边辰良在暗处猛戳怜音,紧张的手指绞紧。
赵元冲,“噢,昨夜不好翻身,压麻了,不要紧,捏一捏就好。”
怜音心花怒放,心想,不好翻身啊...
辰良,“啊?!”
赵元冲蹙眉看他,“怎么了?”
辰良连连摇头,“没没没,没什么。”
两人退出去时,辰良带上门,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就说不可能么。”
怜音明知故问,“什么不可能?”
辰良又摇头,嘿嘿挠耳,“没,没什么。”
怜音忍住笑,“哦,没什么就好。”
又过几日,积雪已完全消融,衍庆宫内,宫人正将避雪搬到室内的海棠和茶花重新又摆到廊上,赵元珞气冲冲的进来,却被端着沉重花盆的小宫女不妨撞了一下。
“滚开!不长眼睛的东西!”
他正在气头,一脚踹得小宫女仰面跌倒,花盆碎落在地,泥土又溅脏了他的衣角。
于是赵元珞把今早的气全撒在了这个无辜的小宫女身上,他每每踢打起人来,哪还管面前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小宫女的哀哀求告没人敢理会,院中众人噤若寒蝉。
刘妃听到喧哗,执棋的手又放下,向对面纨容道,“纨容,对把四殿下叫进来。”
纨容起身,径直去了。
须臾,赵元珞伴着骂骂咧咧进屋,一见刘妃,收了口,恭恭敬敬喊了声,“母妃。”
刘妃抬眸看了他污掉的衣角一眼,示意纨容帮他更衣,自己却只手执黑白从容落子。
片刻后,赵元珞沉不住气了,打发了一干侍婢,气急败坏道,“母妃,你怎么还能有心思在这儿下棋,你知不知道,赵元冲他昨天向父皇请旨去坪洲,父皇居然想都没想就准了!”
刘妃听他叫嚷,面无旁色,淡淡说了句,“坪洲刚经历水患,百废待兴民心疲敝,元冲身为嫡长子,亲临体察安抚民心确是好事,应该的。”
“嘁,”赵元珞忽然不屑道,“他算什么嫡长子,要不是先皇后和皇长子去得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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