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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柔,人如其名,安静,端庄,温柔。
确也贴心,秉性很好。
但谢玿纵使觉得她再好,情之一事,不可相让。于是对着鸿柔愈发客气有礼。
鸿柔婉转微笑,道,“路上保重。”
谢玿点头作别,进了马车。
赵元冲还伸着手臂,苦笑连连,看了一眼掩口轻笑的鸿柔,叹了口气,还是道了句,“后会有期。”
鸿柔笑道,“殿下保重。”
赵元冲点了点头。
待车走得远了,再也瞧不见影儿了,听不见声儿了,鸿柔才收回目光,也是低叹一口气,喃喃道,“后会有期...”
半月后,马车到了南楚与成周交界处,清屏。
谢绍看了看窗外,“为何绕道?”
赵元冲放下帘子,“我们去坪洲之事在外人看来是密旨,但隐秘从来瞒不住该防的人,越景和衍庆宫,哪边都不会错失这个下手的机会。”
谢玿听到越景之名,犹豫半晌,不经意问了句,“所以...你确定李忠达背后之人是越景?无疑?”
赵元冲摇摇头,道,“有疑。未必是越景。”
谢玿忽然有些紧张,道,“一定是越景无疑,应该不可能是别人了。”
赵元冲瞧着她,端详片刻,道,“为何如此笃定?”
谢玿心中一怔,面上露出一丝浅笑,“直觉。越惜秋与越景毕竟是父子,哪里脱得了干系。”
赵元冲未再说话,谢玿忽然不安起来,她有些烦躁的喊停了马车,赌气说了一句,“也是,我这种没什么本事手段的人,纵使想到什么,也是些微不足道的儿戏,何况直觉。谢玿想来这一生也做不到那样财眼通天,也不想去做,皇兄大可回允州去,山庄乱花撩人迷眼,比这青山荒芜岂非好太多?”
说罢,她掀帘下车,在暮色下徒步走在荒芜青山中。
赵元冲被她抢白一番,无奈又心中有些微恼,但记挂她伤势,忙追下车,快步上前扳过她肩膀,好言道,“听话,凡事往后再说,现在你有伤在身不可动气。”
谢玿一回身,甩开他手臂,冷笑,“如何不可动气法?皇兄可能教我?那些该做的皇兄都已经做了,现在却叫我不可动气,好得很。”
赵元冲沉下一口气,进而缓声道,“阿玿,那天不是说过了,我有很多的不得已,于旁人,我断然没有对你的那份心思。”
他话说的温和,似也在理,却听谢玿一气之下一掌拍上路边树干,只震得那树冠哗哗作响。
赵元冲登时就沉下了脸,怒火无端冲上额间,他怒道,“好!既然你这命连自己都不想要了,我何苦再管你死活!说了那样多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叫你不可动气你不听,说我没和旁人苟且牵连你也不听!你回去罢,眼不见为净,免得相看两厌。”
他声色本浑厚磁性,只是一贯对谢玿说话温柔,听来显得沙柔清朗,如此怒急之下,竟忽然敲金击石一般,铮铮然令风窒地骇。
谢玿当头又焦又气,胸中隐隐有了痛意,大声道,“我何曾说过你们是什么苟且牵连!若不是为...为你们那不知商定了什么的东西,就凭她那诡谲毒辣的手段,善用眼线阴谋的伎俩,早在许襄儿险些丧命的那次我就杀了她了!不得已是么?!我情理都通都懂,我也忍了!但又如何!我还是生气我还是难过,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说罢,她双眼已然通红,只是强忍着不然自己哽咽落泪。须臾,她骤然推开赵元冲,大步走出,道,“分道扬镳!?很好!后会无期!”
赵元冲胸口如巨石累叠,千种滋味此起彼伏,眼看谢玿越走越远,他牙关紧绷,黑着脸三两步抢上,右手向她纤腰中一掐,左右抓住她胳膊,将她轻巧的扛上肩膀,动作近乎粗鲁不容抗拒的扔进了马车。
辰良像木雕的一样,喉头滚动,想说话又不敢说话,一瞧两人都重又上了车,忙驾车继续前行。
马车内,赵元冲紧咬的牙关让下颌的线条愈加锋利,他生了半晌闷气,才去瞧一言不发的谢玿。
谢玿从方才起,就也不挣扎,也不叫喊,只在他肩膀上沉默,此时也抱着膝,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赵元冲脸上依旧是愈加冷硬的怒容,却将她的肩膀硬是扳过来。一看之下,发现她眼尾已然通红,胸口一股气顿时就泻了,化成无声的叹息。
他无奈又疲累的仰后靠坐,道,“你这个人啊,生气的时候比谁都狠,刀刀见血伤人,可现在这又是做什么...你有怒有气冲我来就好,拿自己发狠算什么事儿,也不见你生气起来打我的,”他略一停顿,忽而苦笑,“打我倒还好些,伤在皮肉比伤在心里大概还能好过些。”
谢玿只听着,伸手背抹了一把将落未落的眼泪。
赵元冲看见了,心中忽然就不气了,竟觉得十分好笑,正要伸手拉她过来。忽然之间,马车却剧烈颠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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