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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玿摸摸被抽疼的手背,嬉皮笑脸,“哪敢,哪敢啊,少宫主如此人物,我爱戴感激都来不及,何需同情?”
越惜秋还瞪着她,“爱戴?你当我是你爹是么?”
谢玿摇头,“我有爹了,有姐姐有弟弟,要不你当哥哥吧...妹妹也行。”
越惜秋气笑,“鬼才要跟你做一家人,想得美!想都别想!”什么倒霉催的一家子!居然一个好死的都没有!
他心里极是难过,却不可表露,又瞪了谢玿一眼。
谢玿抿唇笑,伸手。
越惜秋骂骂咧咧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她,“先拿着,稍后我帮你。不许自己洗!搓毁了容救不回来!”
谢玿接过瓶子晃了晃,内里“哗啦”,该是水液之物。于是煞有介事的谢过。
越惜秋赌气扭头,直让她滚蛋。
叫她走,是怕她难堪,谢玿领情。但谢玿却做不来。
黄莺等人不知就里,倒罢了。陈修陈烈却在朝中。
陈烈自她进来后一直垂首缄默。
她走上前,用词尚在斟酌,只对陈烈醒了个晚辈之礼。
陈烈转身让开,不受。
谢玿不知秦恭陈烈之干系,只以为是大多朝臣对逆臣之忿恨,倒也坦然。
但坦然,却也歉疚。
她张了张口,终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道,“多谢收留。”还谢引我入朝,参加武试。但谢玿万万不敢再讲出,平添陈烈愧悔之情。
陈烈看着面前这人,心中愈发五味杂陈。他当初对“木剑声”欣赏是真,但与谢玿之仇也永难消弭。想到这里,他再次忆起秦恭,便起身挪步,冷冷道了句,“不敢当。”
谢玿敛目,不作他言。
陈修却忽然道,“剑声,你刚回来,想必也乏了,先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说罢,想像往日一般去拉她胳膊,却猛然想起来她是个姑娘家,手在半空尴尬停顿后又徐徐放下,转而推了推越惜秋。
越惜秋正烦着,反手推了他一把,让他消停。
谢玿一笑,又道谢。但...此事之后若还留在陈宅,怕是万万不能了。
她道,“陈大哥,谢谢。”更像往常一般拍他肩膀,力道不减往昔。
陈修被拍的一栽,心下瞬间宽慰。于他而言,相比十恶不赦的“谢玿”,多日来朝夕相处的“木剑声”更真实。他不明了“谢玿”的善恶心质,但他清楚“木剑声”的秉性,侠骨柔肠,是他肝胆相照过的好兄弟。
既如此,他说话间自如了许多,摸了摸后脑勺,道,“抱歉啊,以前也不知道你是姑娘,举止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谢玿挥手,哪里介意这个。
这边相谈正洽,却听陈烈浑声喝道,“陈修!天色不早,还不关门送客!”
陈修一怔,陈烈这意思...是要把木剑声扫地出门么?
他为难的看了一眼父亲,却见父亲铁面上是前所未见的严厉冷硬。
一旁黄莺挑了眉,心下转了转,就打算拉着木剑声今晚去黄宅歇息了,反正两宅相通,舅父又不能跨过月洞去那边赶人。
正值此际,门外有一人遥遥低声道,“好生热闹啊。”
声音虽低,但中气厚足,入耳铮鸣。
众人一惊,转身就瞧见月影中渐渐现出轮廓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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