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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王平、赵昂奉陆逊之命,率万人轻装袭出白水道,而后出牛头山,经麴城、石营,转出襄武治下的洛门聚东行,顺渭水而下,取下冀城。
沿途城邑因马超远击郭淮之故,得见王平、赵昂二人率兵下陇,初有惊愕,而后在赵昂的劝说下,因畏惧兵势,纷纷向汉军归降。
为避免马岱、高刚二人得闻消息回援,王平、赵昂二人不敢耽搁,取了些粮草补给,以急行军方式赶路,终于突袭至冀城下,欲劝降守将庞柔。
冀城内,马超以庞柔为天水太守,见汉军背弃盟约,突然杀到冀城下,其又惊又怒。
堂内,马超幼子马秋不知所措地坐在堂上,庞柔持刀站在榻侧。受赵昂吩咐的使者,奉命劝马秋、庞柔投降。
使者向马秋、庞柔各行了礼,说道:“今凉王背弃盟约,大汉天子下诏征讨凉国。当下陆骠骑率十万大军而来,先锋已至城下,望凉太子、庞天水能审时度势,献城归降我大汉!”
“如凉太子归降,陛下当会裂土封疆,以厚遇太子。甚至凉王归汉,我陛下亦会不计前嫌。”
说着,使者诱惑道:“庞天水之弟庞君令明,在我大汉国中贵为上将,如庞君归降,不仅可得陛下重赏,亦能与君弟相见,何乐而不为呢!”
马秋虽是太子,但年纪仅十一二岁,不知真正形势如何,唯有看向庞柔。而庞柔虽曾收取南汉钱粮之故,在态度上颇是亲汉。但亲汉不代表卖国,庞柔对南汉再次背刺凉国,表现得愤怒至极。
庞柔紧握刀柄,怒声呵斥道:“昔我王与汉盟,陆逊率兵击我陇南二郡,而后再签城下之盟。今我主远征河西,陆逊小人竟敢再率兵夺城,纵羌人亦知信义之所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小人!”
被庞柔一番铺头盖脸的辱骂,使者脸色滚烫。陆逊主动背弃盟约,而后再背刺马超,实在是理亏!
使者硬着头皮,说道:“天下之土莫非汉土,今凉王夺我战马,汉安能不能夺回陇右!”
继而,使者发脾气,说道:“今城中兵寡而粮少,而我十万大军不日齐至陇右,二君若不速降,休怪刀剑无眼!”
“呵呵!”
庞柔冷笑几声,说道:“我凉国锐骑数万,岂会畏惧你数万兵马?待我主纠合四方之兵,你部唯有大败而走。”
“庞天水~”
不待使者多说什么,庞柔打断其话,说道:“来人,将此贼拿下,先以其头颅祭旗!”
“庞柔安敢如此?”
使者脸色惊变,威胁说道:“你若杀我,庞氏三族必难保全!”
“怕你是见不到了!”庞柔狠辣的说道。
“庞柔~”
使者的嘴被堵住,直接被人拖走。
马秋面容担忧,说道:“庞君,当下城中仅兵马两千余人,而城外大军不下万余人,当如何是好?”
庞柔向马秋拱手,说道:“请太子放心,祁山有兵两千,陇山有兵五千,今发城中男子守城。待马、高二位将军来援,我冀城之围当会自解。”
“大王如若得知陆逊背盟,当会率兵回援。以大王之勇略,当能击败陆逊,保固我凉国疆域。”
马秋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当下有劳庞君,城中之事由君自理!”
“诺!”
冀城建造在渭水畔,引渭水为护城河,加有瓮城。短时间内,庞柔守住冀城,他颇有底气。等到马岱、高刚二人合兵来援,将能暂缓危急的形势。
就在庞柔自信满满扬言守下冀城时,因身体不适留城的姜维,当下正在府上召集部曲。
姜府内,姜维正在侍从的帮助下,披上甲胄。
姜母闻讯,从内宅赶忙而来,得见姜维披甲,问道:“伯约今为何事动用部曲?”
姜维握持长槊,沉声说道:“母亲,我与父亲已归汉室。当下大军临城,我当开兵以迎王师!”
姜母得闻如此隐秘的消息,神情震惊,说道:“家中良田百顷,尚不足你父子富贵否?”
天水姜氏属于是陇右著姓,祖先为熟羌部落酋长而后汉化为汉人。但即便汉化,因位处陇右地区,姜氏依旧保留羌人的旧传统。
且经历代姜氏祖先经营,姜氏早已成为天水大族,有田百余顷,族人众多。姜冏一脉属于是主支,一直有供养部曲、族人,私兵人数不下两三百人。
姜母出自天水杨氏之后,与杨阜有远亲关系,但为人偏安稳,不愿见父子常年刀口舔血。今得知姜维父子早降汉室,更是紧张与忧虑。
姜维跪在地上,向姜母叩首,说道:“家纵有田亩万顷,但大丈夫之志当如鹰隼,鹰击长空,安能为牛马耕于田间。”
说着,姜维见母亲哭泣,保证说道:“儿早有准备,已与堂叔姜叙一同起事。今下事成,我姜氏当显贵尔!”
姜叙,字伯奕,曾任抚夷将军,拥兵千余人。后马超破天水,保留姜叙原职。今姜叙屯兵上邽,仅待冀县被破,他便更改旗帜,归降大汉。
姜母抹着泪水,说道:“唯望你父与你平安!”
姜维叩了三响头,而后拾起地上的长槊,头也不转地走出去。
堂外,姜维与部曲、族人互相对视着,沉声说道:“今日若胜,维必以救命之恩,厚报诸君。”
“愿随少将军!”两百来人轰然而应。
“开门,前往南城!”
姜维翻身上马,沉声说道。
“诺!”
顷刻间,姜维率数十骑,率百余名步卒向冀城南门杀去。而在南城外,王平已率精锐军士等候信号,随时等姜维打开南城门。
“嘚嘚~”
姜维率部曲行至南门,被凉兵持长矛所阻。
“来者何人?”
姜维挽着缰绳,大声说道:“奉庞令君之命出城送信,速开城门!”
守备南门者为李俊,与姜冏、姜叙关系甚好,且深受庞柔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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