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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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却仗着年事已高，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架势，冷声对裴翊道：“世子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今日到底是跟禅姐儿回来认门的，还是到我国公府来抖威风的？改日我倒要好好上燕王府去问问裴渊，他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谢母却担心杨姨娘因此记恨上阿缘，她惯来喜欢耍些阴狠手段，若是有意传出阿缘跟世子欺负幼弟的话来，会有损他们二人的名声。

杨姨娘抱着哀嚎不止的儿子瞪着裴翊，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可眼睛里的怨毒却藏不住。

谢知禅看了杨姨娘一眼，像拉家常似的，问裴翊道：“世子，听说你跟刘御史家的小公子挺熟？”

裴翊见她一双小鹿眼睛骨碌碌打转，便知道小狐狸又在打鬼主意了，老神在在地点头道：“嗯，挺熟。”

谢知禅接着道：“我还听说刘小公子最喜欢听八卦，讲八卦，京都贵族世家的事，只要入了他的耳，不出三天就会传遍世家大族。”

裴翊又配合地点点头：“嗯，不错。”

谢知禅这时候才说道：“你说，若是让他听说了卫国公庶子以下犯上，不敬嫡姐，甚至脚踢嫡姐，这八卦会不会很快传遍京都？”

哼，不就是制造舆论么，这招她也会！

裴翊很是上道地说道：“我想，应该会最先传入刘御史耳朵里，下次大朝日，刘御史就知道该上奏什么了，比如卫国公府治家不严，庶子殴打嫡姐，恐有祸乱法纪之嫌——”

卫国公立时就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责备谢知禅的话瞬时全卡在了喉咙里——刘琛啊，他万万得罪不起。

那个讨厌鬼，一张嘴怼天怼地，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简在帝心，是景德帝虚心纳谏文治天下的象征，也颇得景德帝的器重，因此，朝中众人见了他都巴不得躲着走。

便转了话头，挤出一点笑来对裴翊说道：“古话说得好，舌头跟牙齿还要打架呢，这不过是家中兄弟姊妹言语冲突，没必要闹到朝堂上去，污了圣听。”

杨姨娘当即怔愣住了，她的昌哥儿腿就这么算了？她不甘心道：“老爷！”

卫国公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裴翊喝了口茶，道：“虽说是家中兄弟姊妹言语冲突，可庶子冲撞嫡姐，眼里没有尊卑礼法，将来入了朝堂之上，便是祸乱朝纲之辈，趁着年纪小，好好教养，未必不能纠正过来。”

卫国公只剩了点头附和的份：“是是是。世子说的是。”

裴翊又继续说道：“刚老夫人说要上燕王府向我父王讨教如何教养孩子的，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必特意去找我父王，我可以亲自告诉老夫人。入则孝，出则弟，谨恭敬，戒骄躁。严格教子，家无祸患。我看小公子言语不和，便要对嫡姐动手，幸亏是家中姐妹，若是同窗好友，或是将来的同僚中有亲王郡王，也是如此对待，卫国公府恐怕就要止于这一代了。”

卫国公越听脸色越沉，知道裴翊这是不打算轻轻放下了，且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倒是给他敲了个警钟。

只得吩咐小厮，拿来藤鞭，又责打了昌哥儿十鞭，小惩大诫，虽然十鞭里有一半都落在了杨姨娘身上。

裴翊才偃旗息鼓，闭上了他的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