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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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遮掩下的双拳一紧再紧，连我自己都感到可怕的杀意在心里翻腾涌动。

身体似乎在觉醒，我意识到尽管我只有六岁前的记忆，可我这些年来过得绝不单纯。

我不是个毫无防身能力的娇贵公主，也不是只会哭哭啼啼跪地求饶的弱女子，可能正如那芸妃所言，我真的是个穷凶极恶、弑父杀兄的恶毒女子。

血性这东西，是压不住，也消磨不掉的。

只是我不记得罢了。

尽管长生公公和玄掣，与那些影卫在拼命保护着我，可终抵不过靖王带来的人手。

一把刀朝长生公公径直刺去，我偏头察觉，身体本能地冲上前去，干净利落的几下，从那人手中夺到刀柄。

我握着刀柄，动作娴熟而敏捷地带着刀刃，绕那人颈部快速旋割了一圈。

温热的鲜血溅了我一脸，那人捂着鲜血直迸的脖子，目光惊恐地躺在了我的脚前。

我看着手中的刀，地上的尸体，怔愣在了此处。

我竟然杀人了，还杀得如此顺手。

不由抬头环顾四周，寒夜、飞雪、红墙青瓦、飞檐斗拱......

顷刻间，脑海里闪过几个场景，与眼前的景象重叠。

浓浓的血腥味，慑人的死亡气息，唤醒了我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无数个片段。

数不清的人脸在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人在我身前倒下，溅了我满身满脸的血。

有人抓着我的脚腕质问为什么杀她，有人死不瞑目满眼恨意地瞪着我，还有人红着眼、流着泪、吐着血，同我说你好狠的心，还咒我不得好死......

还有小小的我，拖着重重的剑，使劲吃奶的力气，将剑刺在了父皇的身上，鲜血在那一刻浸红了我的眼......

寒风吹得我的衣袍鼓鼓翻动，满头青丝在面前凌乱飞扬，我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壳缝隙里喷涌出来。

我痛苦难耐，当有人朝我逼近时，只能用杀戮来宣泄我的苦痛。

一个个人在我身前倒下，滴落的一颗颗泪珠也落地凝结成冰。

周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满面惊恐地看着已杀疯的我。

我喘着粗气，如同会吞云吐雾的嗜血怪兽，手提着三把刀，侧身冷眼朝靖王缓缓抬眸看去。

我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靖王，倏然弯唇冲他笑了笑，好像我天生就该是这个性子似的，自然得连我自己心里都觉得可怕。

“我心狠手辣，很能杀人。”

我继而问他：“还想让我给你当宫女吗？”

靖王微蹙的眉头渐渐展开，不屑地看着我嗔声笑道：“那就把你用铁链锁起来，给朕当肉脔。”

我兴致索然地长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你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话落，我将手中的一把刀朝靖王投去，一把投完，又横甩出去一把。

当守护他的侍卫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飞过去的刀上时，我猛然抬手，按下长生公公事先戴在我手腕上的袖箭机关。

锋利无比的袖箭脱袖而出，径直朝靖王射去。

很可惜，还是被他身旁的高手侍卫给一剑挡开。

我正打算射第二箭时，无数只羽箭拉着刺耳的蜂鸣，从我身后的屋檐上朝靖王那群人射去。

东宫殿外也传来铿锵整齐的脚步声和极具压迫感的肃杀之气。

“靖王涉嫌谋害太子魏驰，与妖道皇贵妃意图篡夺皇权，连同党羽一律压入大牢，等待后审。”

随着一位兵将嘹亮高喝之后，黑压压的一队兵将有序而入，左右分列，让出一条道来。

魏驰穿着盔甲，披着战袍，持着红缨长枪，在一阵阵宏亮的叩拜声中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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