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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戳了戳我的脸,手中的小鸟像是变魔术一样,一个不注意就变成两个,一大一小。

“这个就交给你保管,可要好好照顾好了。”克拉拉说着,将那个小的纸鸟塞到我手中。

“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告诉她,她有一个很爱她的妈妈……还有天底下最……最帅气的爸爸。”

克拉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微微的哭腔,一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滚落,打湿了床头艾丽斯的那只玩具小熊。

“还没亲眼见过你呢……还以为,我也可以永远陪着你们呢。”克拉拉将我拉近,把头靠在我的怀里。

“要是她晚上饿醒怎么办?要是她不喜欢吃爸爸做的饭怎么办?要是她睡醒找不到妈妈怎么办……”

我轻轻吻了一下克拉拉的额头,颤抖着嘴唇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不是说过嘛。”

“我们不是已经安心生下她了吗,你负责生,剩下的交给我来吧。”

“我爱你们……好爱好爱……所以,不要为我哭泣,我的亚瑟先生……因为……勇者可是最坚强的英雄啊。这辈子……能遇见你……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亚瑟,那么坚定的选择了我……只可惜,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说到这,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柔软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为我拭去眼角的泪花。然后用世界上最温柔的语气对我说。

“我们……一定还能再见面的……所以……请你,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和艾丽斯一起,比谁都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

我的克拉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的世界,甚至没来得及跟我挥手道别……

“爸爸,你怎么了?”稚嫩的童声将我从记忆的深渊中拉回,我怔了一下,抬眼发现艾丽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忽然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滴水花悄然炸裂在我脚底踩着的地板上,也无声的击碎了我内心最后的屏障。

我没忍住哭出来了,在我的女儿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子。“我还真是不像话的父亲啊。”我在心里这样想道。就在我低头抹去眼角的泪花时,头顶传来轻柔的触感,我睁开双眼,艾丽斯已经在床上站了起来,由于身高差距,站在床上的她只能踮起双脚,轻抚着我的头发。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天使,她的眼角也挂着泪,嘴唇轻微的抖动着,看起来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她就那样轻拍着我的头发,又轻轻地把我的头放入她温暖的臂弯里,颤抖着声音道:“爸爸乖乖~不哭不哭……爸爸要是哭了,艾丽斯也难过,艾丽斯也……也……”

小小的脸涨的通红,艾丽斯再也没有忍住,“哇”的哭出声来,小小的脸蛋上顷刻之间挂满了水渍,“爸爸……妈妈到底去哪了啊?每次……你都不告诉艾丽斯,艾丽斯……艾丽斯想妈妈了,艾丽斯想......艾丽斯想要妈妈,求求你了爸爸,带艾丽斯……带着艾丽斯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艾丽斯一定,一定会听话的,所以……所以啊……我们一起去……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我紧紧抱住艾丽斯,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抱住,怀里的艾丽斯好像是空气一般没有触感,“没事的……没事的艾丽斯,妈妈她啊……她可是很厉害的,她只是……只是去很远的地方玩了,她还说过哦,艾丽斯一定要乖乖的等着她回来……等她回来了,会给艾丽斯带最甜最甜的曼陀糖的……”

我轻拍着艾丽斯的后背,她就像不存在一般,我的手掌完全没有触感,但她抖动的肩膀却跟随着我的抚慰而慢慢平复。

“艾丽斯……”

“怎么了?……爸爸?”艾丽斯小手紧攥着我的衣服,声音依然带着颤抖,很奇怪,我感受不到丝毫被抓住的感觉。

“艾丽斯啊,你的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你可能并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啊,最喜欢窝在妈妈怀里撒娇了……你妈妈她……是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妈妈。所以,我的艾丽斯,你长大以后……一定会和你的妈妈一样漂亮的,我的小公主,你一定会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的,爸爸我啊……一定会永远陪着你,我相信,妈妈也肯定在某处地方默默注视着你吧,所以,我们都不要再哭了,哭成小花猫的话,妈妈可是会笑话艾丽斯的哦。”

艾丽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着头,用小拳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对我挤出一个微笑,“好……”艾丽斯又充满活力地说道。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如果能看到的话,我想自己一定会是一副宠溺的样子,我的小太阳,我冰冷人生中仅存的一抹光亮,温暖了我伤痕累累的心。

“你是妈妈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我轻声呢喃了一句。

……

饭后,惬意的阳光洒进屋内,暖的令人放松全身。艾丽斯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似乎已经忘掉了早晨的不开心,拉着我趴在地板上摆弄着她的积木,脸上再也看不出丝毫悲伤,我看着她用积木摆出了三个人型的东西,又东翻西找摸出自己的蜡笔在积木上画上了三个大大的笑脸。

“这是爸爸,爸爸好高好高,像是小山一样。艾丽斯喜欢爸爸,就像爸爸喜欢艾丽斯一样……”她指着最大的一团积木说道。

“这是妈妈,艾丽斯忘记了妈妈的样子,但艾丽斯觉得妈妈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因为爸爸也这么说,所以,妈妈全身都是金灿灿的,就像是……女神一样。”她又指了指单纯由黄色组成的积木,奶声奶气的解释着。

“还有这个……这是艾丽斯,艾丽斯虽然现在小小的,但艾丽斯一定会长的比爸爸还高,艾丽斯以后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骑士,然后,总有一天,艾丽斯会骑上自己的小马环游世界,艾丽斯总有一天会找到妈妈,哼哼~”艾丽斯坐直了身子,撑开双手叉在腰间,嫩嫩的穹鼻翘得很高很高。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的背上,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不知为什么眼前又氤氲了起来,氤氲到看不见艾丽斯的影子……

克拉拉,我的小金丝雀,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孩子,艾丽斯她长大了啊,你也一定,能够安心了吧。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我要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和艾丽斯比谁都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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