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猩红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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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话语异常的沉重，仿佛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早已融入了苏格拉边缘角落的这个昏暗地方。

由于苏格拉护卫队检查地下水道的任务是直接下达给海博和德两人的，机械战车的驾驶员黑发小伙子并没有一同进入的资格。

因此，他将海博两人扔在用钢筋搭建的巨大洞穴入口，向德这个护卫队小队长鞠躬致意后，便驾驶机械战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就只剩下海博和德两人，还有周围逐渐暗淡下来的漆黑领域。

“前面只能步行了，莱特。你刚从外区调进来，有些事情我必须给你交代清楚。”德微微抬头，用他那在昏暗中也能看出些许端倪的碧蓝色眼睛死死地盯着海博，像一位漆黑领域的守护者般对海博说道。

“不知道外区怎么规定的，不过在苏格拉想要活下去，首要的就是要遵守规则。而遵守规则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维护秩序。”

在海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开始沿着昏暗的、布满污垢和金属管道的、通往苏格拉地下的隧道徒步前进。

仿佛前方有某种生活在漆黑地下的远古生物正在张着血盆大口，正在等待着失落的人类误入他们的领域。

任务？他对任务有了解吗？乔治、沃德，还有德都在反复说到莱特的任务，究竟他参与了什么任务？是外区的任务导致了他死亡吗？还是说在任务中发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非凡之物？最后选择了自杀？

原本整个圣城苏格拉就笼罩在一片时而漆黑、时而又有些光线透入的穹顶之下，而苏格拉城市边缘通往地下的隧道，则是一点太阳光线都没有机会见到。

“居民证没问题，成员证呢？”希特用浑厚的嗓音问道，眼神开始变得锐利起来。

“我……”海博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漆黑的环境夹杂着灰尘独特的气息，让海博感受到一股被凝聚到极致的压抑感。

“对，秩序。人类能在这座废墟上生存的首要就是秩序。当然了，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是土生土长的苏格拉人，父亲又是苏格拉军队的高级将领之一，所以我能接受到更多的教育。要知道，普通人在这个废土世界生存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教育了。”德说道，得意和高傲的情感不自觉地从他的话语中流出。

“他是刚从外区调过来的，现在证件还在办理。这次的任务比较紧急，现在那边人手就只有我们俩了。希特老哥，你也听说了吧，苏格拉委员会这次特别重视地下水道的安全问题，要是两个月后血夜仪式不能照常进行的话，你应该知道那帮‘吃肉的’人会多么愤怒。”

紧跟着，他从整洁的银白色护卫队长裤顶端掏出了随身佩戴的“冰雨”牌手枪，拿在海博面前晃了晃。

“地下！”“地下！”

“你知道就好。在这里，尤其是苏格拉的地下是最讲秩序的地方。这么说吧，如果你因为遵守规则和秩序而导致任务失败，苏格拉的军事所统领下的处置所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多是轻微的惩罚。而你一旦触犯秩序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德说着，用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酷和阴寒眼神盯了海博几秒。

当持续的失重感感和周围墙壁的运动不再继续时，囚笼般的电梯总算是发出了一阵沉闷地咣当声。

“您好，证件！”

跟随者德的脚步和行动方式，海博也将腰间别着的“狂熊”牌手枪掏出，用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死死捏住，跟了上去。

走向通往地下的狭长隧道中，海博竟然有种身处几天前诡异梦境中的感觉。

“秩序？”海博疑惑道。

但正中心位置悬挂着的雕刻着双头鹰的苏格拉城市纹章却在宣誓着这里的主权。

“到了！”德的声音将海博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此时的希特全身包裹着特制材料的机械盔甲，甚至连特制的银灰色眼镜都准确佩戴。

我们的任务就是检查40个水道其中的26-27号。

一切的起点都在莱特这句带着神秘和绝望的呐喊之上。

看到了海博窘迫地半低着头，德反而陪着笑脸向希特解释道：

刚才同你也说了，‘血夜仪式’两个月后就会展开，如果顺利的话暗夜之主和光明女神的力量会净化整个城市，包括我们饮用的水源。

昨夜梦中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回荡。

梦中的场景也是如此昏暗，也是漆黑夹杂着腐臭的气息。

海博向四周张望，这里的陈设布置和城市边缘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就从环境而言，只是比外面多了几盏煤气灯而已。

那是莱特临死前的呐喊，他需要德为他提供这一至关重要的信息。

正在海博思考者试图收集更多属于这里的信息之时，一位身材魁梧壮硕，带着棕色面罩，年龄从声音上来看估摸着有30多岁的男人挡住了他们。

这里的水道一部分是经过处理进入苏格拉城市的工业用水中，一部分是居民用水。所以它们不能有任何被感染的痕迹。否则我们要及时向上面汇报。

莱特只留下了这个啊，要是他能多留下一点指引，哪怕残留的记忆碎片没那么朦胧混沌，我都可以在应对任务时更加游刃有余，不显得尴尬，可惜了。

这原来叫苏格拉居民证啊，难怪上面写了发布的时间、证件所有者的姓名，还有证件所在的地点。如果自己想要彻底成为莱特不露馅的话，恐怕这些小细节的信息也不能忽略，至少在日常的为人处世中他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大厅的正前方是一段人为修建的通道，与外部他们刚才走过的相比，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人类“精雕细琢”之间的区别。

“啊，没有没有。你刚才说秩序，对，我也同意。在废土中秩序是很重要的。”海博附和道。

“啊？怎么了？”海博从短暂的因思索造成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赶忙应答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片昏暗潮湿空间中难得灯火通明的苏格拉地下A区大厅。

“我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还调皮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