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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演武殿院中除了寺庙的僧人,附近的数十人分散而布,无一个敢踏入院内。
林冲和陆谦站在院墙之上并肩而立,陆谦开口道:“没想到林教头对佛法也有兴趣?”
“佛法林冲不懂,此行只为尊师护法而已。”林冲背负一杆被兽皮包裹的长兵,想必就是他赖以成名的豹子头长枪。
“御猫”展昭依旧孤身一人,倒是离二人也不远,只不过他的注意力都在演武殿中,并没有与他们搭话。
至于其他人,皆是藏头遮面,想要从这天地异象中寻得一丝机缘的各方高手。
此时永曜刚刚念完金刚经第二品的《善现启请分》,却是停了下来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今夜若是在相国寺内有了争端杀戮,老僧也是可以金刚怒目,只杀不渡的!”永曜声音平和,但是落在众人耳中,却如雷霆震慑,本来有些心思的旁观者,顿时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老老实实的收敛气息。
感受到外界灵气波动慢慢平稳,永曜这才继续念诵金刚经第三品,而周侗不停锈蚀的肉身,吸取灵气的速度开始缓缓减慢,破损的肌肉皮肤甚至有些恢复的迹象。
第四品。
第五品。
周侗体内已经浓缩到快要坍缩的灵气黑洞随着一个个经文从永曜口中念出,开始缓缓的向外释放而出,所有武者顿时有所感应,这可是经过十仙境之上的顶级强者炼化压缩的灵气,比之他们自己修炼的灵气不知道精纯了多少倍,立即运转心法,吸收感悟。
直至永曜开始念诵金刚经最后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时,陆谦面色突变,一口黑血吐出的同时倒飞而出,犹如大难临头一般疯狂的向山下逃离而去,与此同时万岁山上上下下和他一样仓皇奔逃的,足足有上百道身影,只不过绝大多数在梵音笼罩之中刚刚迈出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随后浑身散发出的丝丝黑气,缓缓融解在空气之中。
林冲看着陆谦狼狈不堪的离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却未有任何行动,反而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继续静心聆听佛经。
永曜念诵的《金刚经》乃是和《孝经》、《道德经》同为儒释道三教之首的经义,前三十一品中,他刻意将驱邪之力分散隐藏,只为在三十二品时将附近的邪祟一举而灭。
而其余的大相国寺僧人,以及大颂武者和污染度极低的泰拉武者,却从这篇永曜亲口念出的佛教典藏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整座万岁山上佛相万生,无数朵巨大金莲在半空绽放,其上都端坐着形象不一的佛佑菩萨,如同洪荒般古老的梵音入耳,让他们各自之间存在罅隙矛盾的,有的相视一笑泯恩仇,有的也互相暂时不再防备,纷纷坐在原地,彻底放开自我,进入深修状态。
而洛晴空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更加体悟不到金刚经中的禅宗奥义,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只顾着全力试图将那个小球运转到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平衡状态,连何时开启了灵感大王状态都没察觉,早就完全隔绝了对外界的感知。
他的肉身强横无比,但是对于灵气和亚空间能量的运用却无丝毫经验,硬生生用灵感大王的本能撑到了现在,灵魂神识已经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正在此时耳中忽然传来一句佛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被永曜通篇念诵完毕之后,周侗盘坐的身躯已经完全修复完整,只是通体银白,成了一尊如同精钢铸成的人像。
本来已经坚持不住,顷刻间如同坠落入太阳中心一般的焦灼之痛,忽然被一阵春夜小雨从头到脚给轻柔的淋熄了,洛晴空忍不住舒服的出声道:“爽啊!”那团一直不稳定的光球,瞬间化作一黑一白的鱼状,黑鱼白睛,白鱼黑瞳,互相贴合旋转一周后,隐入他的右手食指,只透出若隐若见难以形容的淡淡光华。
洛晴空大步走到周侗面前,嘿嘿笑道:“小老头,这才是灵气和亚空间能量共存最好的方式,你刚才演示给我看的,有好多缺陷。”说着就将右手食指点在周侗眉心。
周侗本因金刚经佛力而恢复的金属身体再次崩溃,只不过裂开的只是表面浅浅一层,那些碎片崩裂掉落后,露出的已经是正常的肌肤纹理,而且之前周侗疯狂吸收灵气而造成的坍塌漩涡轰然解体,只是三息之间万岁山周遭的灵气浓度提升到了百倍有余。
“能否更进一步就在此刻!”万岁山上数千的武者感受到灵气剧变,同时运转各自的心决法门,也不知有多少人因这机缘能踏入更高一层的境界。
“真是如大梦一场啊。”周侗缓缓睁开双眼,苏醒后的瞳孔中已经再无凡尘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日月之光,眨眼间甚至泛出一丝岁月流转之意。
洛晴空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老头,总算是把你救回来了!”
“徒儿救师父,天经地义,好孩子,好孩子。”周侗站起身,摸了摸洛晴空脑袋:“你那些师兄啊,跟你比起来简直都是些腌臜之物!”
康震挠着自己的大光头,瘪着嘴委屈道:“师父,你偏心可以,但是能别当着我的面么?我的舍利佛珠都拿来救你了,一颗都没剩下!”
“觉元,我让你多修习佛法,没想到你悟性如此之差!那串佛珠本就是女真大萨满最后一招暗棋,若你这数十年间勤加用佛经渡化其中隐含的戾气,倒是还能暂缓一下这天地之间的劫数,如今你为救师父将一百零八颗佛珠尽皆捏碎,将北斗丛星放出,今日之后,中原大地将因为这天罡地煞遍起兵乱无疑!”永曜和尚吹胡子瞪眼,正要跳起来狠狠的在康震大光头上敲几下,结果身子一软,竟然无力倒下。
周侗一步踏出便到了永曜身边,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老和尚,待你突破十仙境时,周侗便如今日一般为你护法!”
永曜缓了一口气道:“你百年修身,我百年修心,互取各自优势才能险之又险的让你过了这一关,可楚云端却能如喝茶一般轻松破境,那牛鼻子老道,每每想起他,我的禅心都要动荡许久!阿弥陀佛!”
周侗看到永曜气势慢慢恢复,这才缓步走到一根已经严重变形的精钢殿柱旁:“今日若不是你的经文,我这把老骨头连一把齑粉都留不下,而且还会毁了你的寺院,甚至这万岁山都难以保全完整,跟不要说那些僧人武者了,方才的灵气我强行留下了一些,这大殿是你当年倾注心血铸成,如此毁了实在可惜。”
话音未落便一掌拍在殿柱上,精钢打造的演武殿如同活物一般缓缓恢复了原状,虽然大小缩水了一半,但是所有的毁坏刻痕全都消失不见,焕然一新,而且可以从四面八方吸引灵气汇聚,依然通体成为了一个灵物。
此刻万岁山上佛境幻影已经逐渐消散,所有看到大殿复原情景之人,无一不认为乃是仙人神通,几乎每人都若有所思,方知这世间灵气奥妙,自身之前所掌握到的,只是沧海一贝耳。
能上得万岁山之人,哪怕只能到了山脚,也需借法境才可,无一庸才,顿悟之下千人千相,各自开始展现出突破境界的外在表现。
而秦明的御使境是被洛晴空一指头点出来的,根基并不牢固,如今得此机缘造化,脑海中顿时生出对灵气更深层次的感悟,这些感悟与来自泰拉星的知识相互碰撞,演化出无数种可能,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徐宁则不然,他停在御使境年数不短,背上两柄钩镰短枪此刻微微颤动,未经他的灵气注入,竟自行散出淡淡黄芒,与他双手隐隐生出一丝玄妙的联系。
达鲁瀚却是躺在地上痛苦的扭动,双手将身上衣物抓的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肉不停的鼓荡收缩,血管膨胀如手指般粗细。
小五兄妹三人齐齐盘坐,从头到脚都汗如雨下,只是那些汗水却如同水纹一般在他们的体表循环流动,未有一滴落下。
“父亲。”安佳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道全,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安道全俯身在安佳慧的肩膀上轻轻抚了抚,心疼的说道:“这段时间,苦了你。”
“女儿,女儿想你了,好想你好想你!”安佳慧跪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安道全,父亲的温暖和药材味道顿时沁入鼻翼。
“痴儿啊。。。”安道全摸着女儿的头发:“这星宿之命本该由父亲承担,却没想落在了你的身上,医者仁心,你需修习好我留给你的医术,待将来生灵涂炭之时,多救助些良善(安道全意指梁山,此处安佳慧听错了)之人,切记切记。”
“女儿谨记父亲所言!”安佳慧泪眼婆娑间,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自己袖间的淡淡药香,虽然眸中满是伤悲,但是双眉之间镌刻下了坚定之色。
“和尚啊,关于十仙境之上有什么东西,你为何不问?”周侗修复完大殿之后,也是神色委顿,连站立都困难,所幸一屁股坐在地上。
“观这殿外众生众相无一相同,佛说一花一世界,老和尚我啊,要寻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亲手推开那道门,问你做甚?”永曜不屑道:“不过刚才因你所言,老衲今夜造了不少功德,心境已经无限趋近大圆满了,接下来无非就是闭关继续淬炼肉身,到时候你可要记得过来帮忙!”
“好,你的方向没错,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十仙境之上,乃是初识境!”周侗笑道:“天道所限,我便是告诉你,也无法表达出来,但是希望初识这二字能对你有所帮助!”
演武殿两扇厚重的大门洞开,永曜双手合十缓缓向外走去:“今夜得到机缘的诸位,此刻可以尽皆离去了,虽说佛祖慈悲不求回报,但永曜仍是肉身,今后若是大相国寺有难,希望各位能念起今日之缘,略施援手,永曜代大相国寺四千三百五十九名僧人,先行谢过!”
漫山遍野的武者看着那个矮小的老和尚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后山之中,无一人敢出声回复,他们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善因结善果,未来大相国寺或许真就能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
“老和尚闭关去了!你们不回家睡觉还等着给你们发放斋饭不成!”周侗一直等到永曜的气息再也感知不到,方才吐气开声舌绽春雷大吼道。
众人被这吼声惊的彻底清醒过来,心知到时候了,纷纷抱拳向着演武殿躬身行礼之后,这才转身各自散去。
等僧人们也在各自院中住持的带领下有序离开后,整座大相国寺此刻安静无比。
“殿外还有二十七人,都进来吧!”周侗说道。
今夜无雪无云,月上西山头,二十七人从院中显出身形,陆陆续续的走进殿中分散站立。
周侗耷拉着眼皮头也不抬:“今夜那个老和尚倒是普渡众生,为了救我把《金刚经》三十二品一口气念了,那些占了便宜的杂鱼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起到作用,接下来老夫要讲解的是《武经总要》,是我师弟曾公亮将我早年那本《角力记》去芜存菁编纂而成,他才华冠绝遭天所忌,四十二岁便有实力去渡十仙劫,只可惜遭天所妒,最终功亏一篑,唉!此事不提也罢。”
“洛晴空乃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今日能够突破,他有一半功劳,将来大相国寺之劫数,我不会让他来应劫,但你们二十七人,其中也有我的弟子,今夜若是听我讲武,待那一日来临,我需要你们以命相博保住大相国寺,若是自问无法做到,可自行离开,老夫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周侗的疲累之色愈发明显,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师父,弟子卢俊义,多年不见,难敬孝心,如今能在这大相国寺中相遇,再听师父授业解惑,弟子涕泪感恩!”
大殿之中不见丁点烛火,众人都是靠着超人般的目力和感知来互相观察,卢俊义大方的走上前去行了尊师大礼,起身摆了摆手,身后的燕青、石秀、史进和时迁便抬着一大瓮美酒奉上,还将各自身后背负的食盒解下打开,尽是些美食干果等佐酒佳品,而卢俊义更是脱下身上披风轻轻披在周侗身上:“徒儿本是听闻师父来到大相国寺,便想着能见师父一面足矣,谁知却又承了无上的师恩,卢俊义羞愧难当,还请师父责罚!”
说完后退几步,正要再次双膝跪地,周侗闻到美酒气味,微微抬掌间便让他再也跪不下去。
“斟酒!我就说了,老夫这些个徒弟,除了洛晴空,也就你卢俊义能得我心了!用碗!我只用碗喝酒!”周侗哈哈大笑道。
周侗连干三碗美酒,抓起一只烤羊腿,几口便连肉带骨吃进腹中,顿时恢复了几分精神:“别藏藏掖掖的了,都报上名吧!”
此刻已经有几名院中僧人端来了灯盏放在周侗身侧便即离去,橘黄色的灯光笼罩了周侗为圆心的三丈范围。大相国寺中的武僧所习炼之武艺,俱都与佛经禅意有关,而排斥杀伐之意,所以无人留下,当然除了康震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僧。
“水泊梁山,劣徒卢俊义携燕青石秀史进时迁四人,前来听师父讲武!”卢俊义作为周侗之徒,自是要当先亮出名号。
“开锋府知府护卫,兼总捕头展昭!”展昭本就穿着官服,本就无意隐藏,所以毫无顾忌的自报身份。
林冲也是周侗的徒弟,只不过他性格木讷,进入大殿后本想给师父见礼,看到师兄卢俊义奉上酒肉孝敬师父,而自己两手空空,顿觉有些羞愧,此时才走了过来,对周侗行了跪拜礼道:“师父渡劫,林冲学艺不精只能守在外围,还请师父责罚!”
周侗捋着胡须微微一笑:“还不错,跟我学习枪棒的,也就只有你能创出一套符合自身的枪法,你那豹子头长枪很有意思,回头老夫给你指点指点。”林冲鼻子顿时一酸,他知道周侗不喜徒弟对他频频行跪礼,只能抱拳涩声道:“徒儿谢过师父!”
秦明看了看蒋敬,蒋敬整理了一下衣袍,施施然也迈步走进光亮区域,恭恭敬敬行礼道:“晚辈什么卫中卫账房先生蒋敬,在此恭贺周老前辈破开十仙境,此乃大颂幸事,只是什么卫性质特殊,几位都督无法在此露面,但晚辈临行前已经得了嘱咐,从现在起,酆都城对周老前辈随时开放,另有大人所托,诚邀周老前辈能前去观看今岁的冠军赛。”
蒋敬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什么卫在大颂可谓是恶名昭彰,不光是绿林豪杰,就连朝堂官府,都把什么卫当作了宦官赵显极豢养的一群鹰犬。
无数道不友好的眼神在蒋敬身上来回打量,可蒋敬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面色淡然的等着周侗的回应。
“可是‘神算子’蒋敬?”周侗问道。
“只是个诨号而已,让周老前辈见笑了!”
“唔。。。既然你是什么卫的人,那你的好友‘圣手书生’萧让应该也在其中了?”
蒋敬一愣道:“不敢瞒周老前辈,萧让正是中卫书录员,他不喜武道,平日里只呆在卫中除了抄录资料,便是研习书法。”
“宁得萧让一字,不惜万两黄金。不过还好,听闻你过目不忘,且把《武经总要》逐字记下,待回去让萧让录成书册,冠军赛那日,我自会前去取回。”周侗又是一碗酒灌下。
“晚辈莫敢不从!”蒋敬万万没想到周侗竟然真的愿意到什么卫中走一遭,其实就连他来时,王继恩也不能确定。
蒋敬面色通红,深吸几口气才平缓下来:“周老前辈,与蒋敬同行之人,分别是秦明、呼延灼、徐宁和达鲁瀚,需让前辈周知。”
秦明四人从黑暗中走出,纷纷行礼。
“秦叔!!!”本是坐在周侗身旁蹭吃蹭喝的洛晴空红着眼睛就纵身扑了过来,抱着秦明就哇哇大叫,阮家三小只也紧随其后,使劲往秦明怀里钻。
秦明抱着四人,再也无法压抑封存在心中的回忆,在小王庄度过的二十年日日夜夜,还有庄子里每个人的音容笑貌,特别是秦小娟的笑靥在他脑海中浮现时,千语万言噎在喉间,胸口酸楚痛彻心肺,忍不就虎目含泪浑身颤抖。
“叔,我娟姐呢?我张奶奶呢?我想吃她的油炸桧了,还有狗子他们,肯定都是和叔一起回来了吧?”洛晴空知晓了如何将天地灵气和自身的黑气融汇之后,心境和心智也随之提升,他敏锐的感知到了秦明的情绪急剧波动,他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连声问道。
“等过了今夜,叔好好跟你们讲讲你们回来后那边的事情,周老前辈接下来要讲解武学妙义,切不可心存杂念。”秦明压制住心中悲戚,认真说道。
“晚辈安佳慧,见过周老前辈!”安佳慧随着阮家兄妹的出现,也盈盈走出,对着周侗行了万福礼。
“道全一生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便是老夫也受过他的惠泽,听闻他溘然而逝的消息,老夫亦是痛悲,你是他的女儿,老夫能活多久,便护你多久的周全!”
洛晴空顿时不乐意了:“老。。。不对,师父!我已经和安姐姐结为姐弟!她的周全用不着你来操心!”
阮家三小只也从秦明怀中脱离出来,大声说道:“我们和晴空哥哥一起护的姐姐周全!宁死无惧!”
康震早已将那晚安道全一命换一命的事情详细告知了周侗,周侗看了看在他眼中只是娃娃的四人,却不说话。
安佳慧从背上的药囊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露出盛放在其中的一丸丹药,青灰色平平无奇,却散发出莫可言明的药香。她缓步向前,双手呈与周侗:“前辈服下,可助经脉稳固,另有定元养精之效。”
周侗伸手捏起药丸便放入口中,端起一碗酒水送服,这才开口道:“晴空,以后定要照顾好你的姐姐!”安佳慧看周侗的面色随着服了药丸之后更加红润,这才挪步与阮家三兄妹站在一起。
此时大殿之中烛火照耀之处,已经有了梁山三人,林冲展昭两人站在一处,还有什么卫的五人,其余十七人还隐在黑暗中,似乎各有顾虑。
“夫习武者,只为争命耳。与禽兽争,为保己存;与同类争,为填欲望;与天地争,为悟大道!”周侗淡淡说道:“此乃《武经总要》开篇第一句,还有半柱香时间,余下诸位请自便。”
短短一句武经数十字,落在众人耳中却如同天雷炸裂一般,殿中过半数的武者身上的气势都明显攀升,仅仅几息之间,所得灵悟便抵得上他们苦修数月之功。
王寅长出了一口气,大步而出,向周侗行礼道:“晚辈王寅,乃摩尼教圣公麾下,见过周老前辈!”
演武殿内杀气顿生,卢俊义三人虽有敌意却还能克制,但林冲已经抬手握住背后的长枪,展昭的游龙剑虽然只拔出半尺,已然闪出刺目寒光。
而黑暗中的十余个身影,亦有数道杀机锁定了王寅。
王寅三十余岁,身材高大,面容清秀,见此情形毫无惧色,朗声道:“子曰:朝闻道,夕可死矣!”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随即走出,大笑道:“圣国将军司行方,愿随尚书大人赴死!”
“圣公,圣国,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江山社稷岂能如同黄口小儿过家家一般玩耍?”陈远望一身淡青色长袍缓步而出:“远望知尚书大名久已,若不是各为其主,你我初次相遇,应是品茶饮酒,谈古论今罢。”
“见过陈公!”大殿之内明里暗里的所有人(除了洛晴空这个半傻),都向陈远望施礼道,就连盘腿而坐的周侗,也压了压身子以示敬意。
“与天地争,为悟大道!今夜诸位齐聚大相国寺,此刻能站在此处,若还有那同类相争的念头,便早早离去罢!”陈远望向周侗施了一礼,环顾四周淡然说道。
周侗捋着胡须,嘿嘿笑道:“老夫本以为这武经今夜要对牛弹琴,没想到却引来几位天下英雄翘楚,看来少不得要将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抖落出来喽!”
“晚辈关胜!拜见周爷爷!”关胜径直走到周侗面前,下跪叩首。
“这是什么卫北卫指挥使‘大刀’关胜,乃‘刀圣’关穹的孙子,也是唯一的后人。周侗和关穹相交莫逆,周侗对他定会有所相顾。”蒋敬在秦明旁边悄声说道。
果不其然,周侗抬了抬手臂,示意关胜来他身边坐下,稍微感知了他的修为后,欣慰道:“老夫此次回京之前,便是去的七峰山,遍寻月余,除却当年大战留下的痕迹,并未发现关穹和耶律斜轸的任何遗留之物,不过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刀意,已经有你太爷的三分了。”
关胜跪坐在周侗身侧,双手按在腿上,刀削一般的面庞之上没有丝毫表情:“晚辈的刀意原本已经达到太爷的七分,晚辈刀法虽由太爷亲授,但刀意,晚辈并不想效仿他老人家,如今剩余的三分,我会在半年内将之消尽。”
“好!好!好!”周侗连声称赞道:“是否找到属于自己的刀了?”
“已初窥门径,虽然那把刀只如萤火般孱弱,但晚辈有信心让它旭日东升!”关胜认真答道。
“好一个旭日东升!关家刀法本就应该至刚至烈,周前辈武道修为已经达到天人之境,但是觅踪寻人的本事,念潇还是敢大言不惭一句。”
“‘刀圣’关穹十有八九还活着!”蒙着面罩,身着玄色紧身软甲的阮念潇现出身形,径直走向阮家三兄妹:“孩子们,你们受苦了。”
阮小五三人看着向他们走来的阮念潇,心底不由自主生出亲切的感觉,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已然被血脉相连的玄妙所牵引。
阮念潇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阮小七的头顶,柔声说道:“我是你们的祖奶奶。”
“阮前辈,您所言当真?”关胜双目圆睁,再无方才稳重的模样。
“那个耶律斜轸应该也没死,他们二人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至于为甚么,我就没空去探寻了。”阮念潇看着自己的三个孙子,眼中流露出了已经多年未有的温柔。
“祖奶奶?”阮小五记起母亲在离别之前跟自己说过的,关于阮家最初如何起势的事情,随即便跪倒在地,阮小六和阮小七也跟着跪下,三个孩子忍不住失声痛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如今能见到家族传说般的长辈,心情如何难以用言语表达。
阮念潇将三兄妹揽入怀中,轻抚他们的后背:“奶奶在这里,从此以后再无人能欺负你们。”
关胜听到阮念潇所言,浑身散发的气势瞬间如长刀入鞘,如同一尊雕塑般再无言语。
“没想到阮姐姐今夜也能在此!”丁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走出,身后跟着拄着长棍的老叟小鹿。
“什么卫南卫,潘逐彰!”
“什么卫西卫,狄殇!”
“什么卫东卫,戚继光!”
“什么卫北卫,岳飞!携部将张宪、王贵、牛皋和杨再兴四人,见过周老前辈!”岳飞一行五人似是刚从边境返回,连身上甲衣都来不及卸下,周遭血气弥漫,杀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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