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闪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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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卡菲尔斯军士长！汇报你那边的战况！”张然端起霰弹枪接连打爆了两个狂信徒，在指挥频道怒吼道。

塞卡菲尔斯的动力装甲损毁大半，已经快要失去行动能力，他提着链锯刃将迎面扑来的狂信徒一刀枭首，喘着粗气回答道：“35层完全沦陷36层已经半数失守，目前扼守36层通往37层通道的大门守卫不足五十人，而且狂信徒冲击数量和力度还在迅速增加，你在37层通道入口处应该已经和那些突破我们防线的敌人交上火了，所以我请求立即给我关闭通道的权限！”

张然沉默几秒后说道：“不能回来么？”

“回不去了，我已经下令让姚波带领一个星际战士战术小队去36层中控室手动发送通道关闭权限请求，同时派出机械师去启动张震撼中尉，我知道他是你的爷爷，但这次侵袭过来的是恐虐信徒，如果没有他出场。。。我们很难抵挡至36层的幸存者们回到你那一层，以及关闭通道的时间，我再次请求，给我永久关闭36层通道的权限！”

“36层目前能够确认的存活人数为375人，再加上因为亚空间能量障雾的屏蔽而不能确认的存活人数，共计应该还有上千人，只要你们能坚持到姚波他们启动关闭大门的程序，剩下的就不要管了，能回来多少是多少，但是你们一定要回来！”张然肃声说道。

“我说过，回不去了，刚才集火干掉了两只三级恐魔，我们几乎都被它们临死爆出的血雨污染到了。”塞卡菲尔斯淡然笑道：“打个赌吧，我赌你家的老爷子一定会在姚波启动程序前赶到我这里。”

“辉骑士已经研究出如何净化人类受到的亚空间污染，你回来还有机会和我并肩作战！”张然依旧在试图说服自己同自己征战多年的老战友。

塞卡菲尔斯摘下厚重的动力铠头盔丢在一边，露出额角上三颗亮银色的服役钉，而坚毅的脸庞此刻却有一丝不舍：“自从被改造成这个铁罐头，最让我难受的就是没有了嗅觉和味觉，只有你们华夏人遗留下来的那种极品烧刀子才能让我回忆起作为常人的幸福感，你偷偷藏的那半瓶，等到这次战斗结束后就当替我喝了吧，别到时候，你再便宜了别人。。。好了，不说了，它们的又一轮攻势过来了！兄弟们，为了神皇！为了人类！”

战士们的怒吼声、链锯刃的轰鸣声和爆矢弹的爆裂声顿时在张然的通讯器中炸响，几秒后随着塞卡菲尔斯切断联络而变得静寂无比，张然手提链锯刃看着数百米长黑暗无光的连接通道，已经隐隐的传来狂信徒们的嘶吼和奔跑声。

苏醒后的张震撼瞬间凭借本能强行压制着灵柩内超低温带来的痛苦，抬起巨大的机械爪一把将身旁的机械师提在半空中，愤怒的问道：“这特娘的是第几次激活我了？！”

机械师艰难的回答道：：“第十二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最好是最后一次！因为再有下次，我会先杀了你的，这一轮的敌人又是谁？”张震撼咒骂连连，松开机械臂后开始检索自身的能量和武器配置。

“恐虐信徒，已经出现三级的污染体，而且在19区地表已经发现了泰伦虫族的基因窃取者。”机械师站起身来缓了口气，双手和后背上的四条辅助义肢在光脑键盘上不停敲动：“目前35-36层已经基本沦陷，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包括您和我在内，只剩余大概一千人存活，其中星际战士一百五十六人，无畏三具。”

“这次我的作战状态可以持续多久？”张震撼启动灵能连通到机魂，搭建起亚空间弹药通道。

“三个小时，考虑到您灵魂波动的稳定性，最好在两个半小时内结束战斗然后进入休眠。”机械师开始往张震撼的无畏躯体身上装备战斗组件：“我们目前处于地下掩体三十五层，连接三十四层和三十五层的通道已经锁死，我们需要打穿三十五层到达36层，接着沿途尽量灭杀充斥四处的狂信徒，收拢幸存者撤向三十六层去往三十七层的通道入口处，那里有半个星际战士连队驻守。”

“爷爷，我是张然。”这时张然切入到张震撼的私人通讯频道。

“你小子也成为星际战士了？”

“爷爷，我已经是三十年的老兵了。”张然涩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成为无畏之后，每次重启后能保留下来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和战斗有关。

“这是你能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了，我感觉到我的灵魂之火已经快要燃烧殆尽，那两具无畏是谁？陈阳和李淮南？”张震撼试射了几发左臂装配的风暴转轮机枪，看到熟悉的蓝色火焰在枪口冒出后，只剩余三分之一的面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破冰鬼我是半刻也不想呆了，能和他们一起战死，倒是挺好的。”

张然沉默片刻回答道：“陈阳中尉和李淮南大校已经在数年前牺牲，现在的两具无畏是王啸群和凯尔斯。”

“王啸群我知道，上次竟然没被那个纳垢领主弄死？唉，真想再抽一支红河烟呐。”张震撼站起身子，庞大的机械身躯强行把连接各处的管线撕扯开来，电光火花迸射而出。

“长官您别急啊！35层目前情况非常复杂，虽然您能连接机魂，但是基因窃取者的混入可比那些狂信徒要更加的危险！”机械师张开双臂拦在张震撼的面前。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张震撼活动着自己的机械身体：“这无畏是第几代型号了？我在这铁棺材里呆了多少年？赶紧把数据同步到我大脑之中！”说话间抬起右臂，机械爪中的热熔枪直接将金属墙壁烧出一个大洞，无数的狂信徒蜂拥而入，还未站起身子就被张震撼的风暴转轮机枪扫射出的暴矢弹打成漫天的碎肉。

“我叫李晨亮！隶属第三军五十五团319营！作为机械师已经十个年头了，这次是第一次作为无畏的助手出战，而您已经作为无畏存活了63年，距离上次启动已经过去了17年！”

“装载您的这具无畏是科研院根据您的战斗方式特别研制的骑士型加强版，拥有更强大的动力和护甲。”李晨亮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将无畏机甲的临战状态维护到各种最佳。

“很好，既然无需再进入休眠状态了，三个小时对吧，我会好好享受这段快乐时光的。”张震撼迈动自己粗重的机械腿肢一脚踏出，开始用热熔枪清扫出一条能够前往目标处最近的通路：“李晨亮，你吹过口风琴么？”

李晨亮忙着开始给自己的身上装载各种辅助战斗配件，闻言问道：“口风琴？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种小巧的乐器，我的连长在每次战斗后都会吹给我们听，他说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做《远乡》，但是我从没有听到过完整版的，因为每次战斗结束后我都必须在一分钟之内进入休眠。”张震撼左臂的转轮机枪打到八根枪管通红，射出的爆矢弹如同滚烫的铁水浇在雪人一般将那些充斥在通道内的恐虐狂信徒全部搅碎，随后大步向前走去，人类藏身的地下掩体经过无数次改造，如今的通道已经宽敞无比，甚至可以并行两辆石蜥蜴火炮车通过。

李晨亮快步跟上张震撼：“长官，这次的战斗烈度预估在8级左右，希望您能合理分配自己的灵能储备！”

“爷爷，我在37层入口处等着您，希望您能尽量将那些星际战士和另外两具无畏带回来！我们的战力时刻都在损耗，每一个高端战士都有着极大的价值。”张然在私人频道中说道。

“我沉睡了这么久，你们已经不把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了？”张震撼将拐角处的一个三级信徒捏在机械爪中，狠狠砸在地板上，带出的震荡波将其余围攻上来的低级信徒一同爆成了碎粉。

“那些存活者，只要他们还能活着见到我，我就能带着他们活下去。”一个混在狂信徒中的泰伦虫族基因窃取者忽然蹿出，异生出的四只前臂利爪在张震撼的灵柩上挖出几道深深的划痕，张震撼驾驭的无畏机甲上半身急速360度转动，还未冷却的枪管随着庞大的惯性砸在基因窃取者的身躯上，已经接近完全体的泰伦虫趴在地上，只发出了叽叽两声鸣叫，就被张震撼一脚踩碎了脑袋。

李晨亮端着手中的光枪对着基因窃取者躯干的要害部位接连补了几枪，又迅速的用义肢给张震撼补充灵能电池的损耗。

张震撼看着那堆虫肉，忍不住问道：“亚空间邪神，还有这种外星虫族，这个世界已经处于灭绝的边缘，人类已经看不到希望，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不知道您有没有关于神皇的记忆？”李晨亮一边操控背上的机械义肢给灵柩上的划痕进行修补，一边回道。

“神皇？我们的世界何来的神？总指挥说过我们不需要神灵！”

“但我们现在就在和神灵作战！总指挥不愿为神，可是他已经和神灵无异，现在全军上下，不，整个泰拉星的人类，都把他敬为神灵，自从亚空间的邪神盯上了我们，人类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灭绝了！”

“十年前我刚刚加入机械师部队的那一天，总指挥被异空间的神灵附体，他说他的名字叫：‘赵惊！’他带来了无数远超于我们科技水平的知识，让我们对灵能的运用更进一步，你现在的无畏机型就是因为他才研发出来的，其实我也是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我没有成为无畏的实力，但却被改造成了一个机械师。”李晨亮释放出背后装载的两个灵颅：“他们一个是我班长，一个是我的战友，他们虽然没有任何关于自己作为人类的记忆，但是，他们还存活着。”

“存活？你知道我的存活要忍受什么程度的痛苦么？”张震撼冷笑道。

“我知道，我的师父告诉我，如果去激活一具无畏，就要做好被他杀死的准备。但是长官，您的脾气也就是我的运气，我没有死在你的手里，可我已经做好了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的准备，因为作为一个机械师如果畏畏缩缩，那么他侍奉的无畏定然没有好下场。”

李晨亮仰头看向张震撼，双眼闪闪发光：“长官，这一战，哪怕我死了，只要您能存活下来，我也心中无悔，只要您能够回到安全区域进入休眠，随着人类的灵能科技发展，不久的将来肯定可以修补您的灵魂灼伤！”

张震撼冷冷说道：“这一战能活就是老天保佑了，不对，你们现在都信神皇，那就神皇佑护吧！”

“神皇佑护！为了人类！”李晨亮降下面罩，浑身的战斗组件全部开启。

张然此刻双手提着两把链锯刃守在37层的通道入口处，他的脚下已经躺了上百具狂信徒残缺不全的尸体，腰间佩戴的爆矢枪不再使用，也命令周围三个班组小队非到必要时刻不得使用远程武器，以免误伤到撤退回来的普通人类战士。

“已经撤回四百九十三人了，爷爷，剩余的人不要再管了！赶紧下来！”张然再次斩杀掉个几个狂信徒后在通讯频道大吼。

姚波带着一个小队的星际战士都被困在36层一个仓库内，他们守着门口越杀越勇，却没想到自身冲天的战意和杀气却一点点被藏在虚无之处的一团恐虐碎片投影转化成了应对自己的信仰之后逐渐吸食而入。

“队长！你们顶半分钟的时间，我给离子炮充能，将墙壁打出个通道！”一个重武器战士吼道。

“我知道隔壁就是中控室，但它们数量太多了，一旦打出破口，我们无法在中控室抵挡住它们大门关闭需要的半个小时，一旦被他们冲入破坏了总阀装置，所有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姚波不停的扣动扳机，

“鲜血！战斗！厮杀！以及对死亡的渴望！”一个被阻挡在战圈之外的恐虐信徒被姚波链锯刃劈飞之后却没裂开，而是诡异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口吐人言，随着一圈无形力场的展开，它周围无数信徒忽然纷纷爆裂开来，炸碎的血肉粉末都被他吸附在身上将其包裹并且不停蠕动，两名星际战士见状毫不犹豫的分别投掷出一枚电浆手雷和一枚震爆手雷。

一团超高温的电浆团随着耀眼的光芒瞬间就将肉球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震爆弹的威力却效果不大，只是炸碎了肉球的一角，肉球的中央传出一声沉闷的嘶吼，亚空间独有的邪异感顿时充斥在每个星际战士的脑海中，更多的狂信徒被撕碎后附着在肉球上，只是片刻之间形成了一座数百具尸体形成的肉山。

可姚波却心中一喜：“机会来了！”左手握住腰侧挂着的那个造型别致的银色金属战辉用力握碎，一道银色闪光迸射而出，然后化作点点光雨洒在整个星际战士小队的身上，肉山再次发出嘶吼，只是吼声中已经明显夹杂着痛苦之意，肉山吸收狂信徒的速度和范围太过惊人，以至于仓库内外竟然再无一具尸体可用，只能加速血肉蠕动扭曲，似乎想要从中孕育出某种可怕的生物。

“停止攻击！辉骑士的祝福只能保护我们几分钟的时间，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从这家伙身旁冲出进入中控室！注意和它保持距离！”姚波大声命令道。

其余九名星际战士果断服从，立即开始撤离，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虽然平均体重都能达到一吨以上，但是在动力铠甲内层与自身连接的仿生电子肌肉纤维束和动力背包的双重辅助下，可在瞬间达到时速60公里的奔跑速度。

姚波看到队友已经奔出仓库大门，这才随后跟上，可是快要跑过那座肉山时，一支枯瘦无皮的长爪猛然伸出，深深扣进他的巨大肩甲之上，那些还未消失的银芒顿时将长爪烫的滋滋冒烟作响，然而长爪的主人虽然在肉山中连连惨叫，却依旧不肯松手，将姚波从高速疾跑的状态中硬生生扯向自己。

姚波反手拔出战术短刃贴着肩甲缝隙刺了进去，发力一挑将连接处割断，顿时觉得浑身一轻，急忙大步退后，长爪已经抓着那块肩甲缩进了肉山。

“队长！”仓库外的队员正要准备回援却被姚波喝止：“中控室！记住你们身为星际战士的使命！”

看到战友们再次向中控室而去，姚波这才松了口气，看到肉山暂无动静，立刻丢掉战术短刃，左手握着一把满装二十发的爆矢弹枪，腰间一颗电浆手雷，以及右手那柄陪伴他二十年的链锯刃。

扣动链锯刃手柄处的开关，无数锋锐的锯齿在灵能电池的催动下随着轰鸣声急速稳定的转动，姚波并不慌乱，而是绕着肉山缓缓走了几步，不过还没等他仔细观察清楚那只长爪刺出的破洞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下一瞬间肉山就化作满地的血水流淌开来，中间站立着一个身高三米多，头长双角浑身血红的巨大生物，已经变得粗大无比的手臂还是紧紧抓着那块肩甲，虽然依旧被银芒灼烧着，但巨大生物却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狰狞的脸庞上满是享受和满足的表情。

“恐虐战魔！”姚波脑海中蹦出来这四个字。

肩甲上的银芒终于消耗殆尽，恐虐战魔这才有点不舍得丢掉肩甲，睁开了一双黄绿色的竖瞳：“你没有丝毫恐惧，这一点很棒，我在无数个世界和无数个比你要强大许多的战士战斗过，但是你很特别，要不要考虑拥抱亚空间的混沌之力？你将拥有无尽的寿命，和无穷的厮杀快感。”

“你似乎对我队友的行动并不在意？”姚波答非所问。

“啧，你这样的战士总是难以改变自己的信仰，不过这很正常。”战魔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自己被灼伤的手爪：“你可以叫我阿斯莫德，这样更有利于我们之间的交流。”

“你不怕暴露你的真名？！”姚波终于震惊道。

“我只是吾主的一个碎片投影，知道他的真名只会在你攻击我时对你有些许的战力提升。”

阿斯莫德继续说道：“恐虐一族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杀戮而发动战争，我们真正想要的是战斗中的拼杀过程，特别是能与势均力敌的对手为了生存使出浑身解数，时刻游走于死亡边缘的爽快刺激。”

“你的小队为了关闭大门阻挡狂信徒的攻势，全员战死，这种英勇的事迹传播回你们的大本营，肯定会激励更多人类成为战士，从而催生出更多的强者，想要吃到树上那颗最为鲜美多汁的果肉，就需要等待树苗长成大树的耐心，甚至某些时候，我们还会给予树苗一些养分。”

阿斯莫德露出血口中的利齿，微笑道：“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

“你说的很对！”姚波瞬间加速冲向阿斯莫德，中途抬手射出三发爆矢弹，两发射空，一发在阿斯莫德的肩膀爆出一团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