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蟹黄毕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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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南终于明白,为何这二十多年间,悦知风和悦青都还曾去过京城,唯独季熠这个皇长子再未踏足皇城半步。其实只要有悦知风在,季熠想回皇城根本不需要什么诏书,更大的理由只能是他自己不愿。可季熠离京时毕竟年幼,少年成长期最是心思复杂多变,在他心性尚未长成定型的阶段,先皇为何就这样对他置之不理,这确实令人费解,他作为局外人都想不明白,何况季熠这个当事人。
“他不收回我的封号、封地,不册立二郎为太子,但也不接我回京。”季熠提壶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桂花酿的酒味不重,他们喝得多了些也只是在吐息间让船篷中多出一股淡淡的花香,氛围越是清雅,季熠这些苦涩的话语就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观南,你说他是不是把帝王心术全用在了我这个儿子身上?”
谢观南伸手从后背把季熠揽在怀里,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如同季熠不敢去和先帝求证一样,他也不敢妄自猜测已故之人的心思。
季熠很崇拜先帝,从他过往说过的话中不难发现这点,如果说天底下为人子者大多容易对父亲产生这样的心情,季熠无疑也是理由最充分的一个,毕竟先皇那样不世出的英雄成为敬仰的对象简直再正常不过。被自己憧憬的父亲毫无理由地放逐,这才是对季熠伤害最大的一点。
谢观南觉得费解的点也逐渐被季熠罗列出来了,先皇将嫡皇长子放到皇城之外,但并没有褫夺他尊贵的身份;虽然远离皇宫但安置的地方是帝国第二人悦知风的身边;就算季熠不在皇城但这么多年直至先帝驾崩之前都没有立过储君,也就是先帝并没有放弃作为继承人的长子。尽管还有许多没有拼凑起来的碎片,但谢观南觉得整件事情,只是隐隐被迷雾笼罩,不是毫无头绪。唯一麻烦的就是先帝已逝而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所以得不到当事人最确切肯定的证言,但如果有机会与这件事情的其他当事人沟通,并非没有可能拼凑出一个合理的真相。
“季熠,我想……”
“啪!”
谢观南的话被异物击打在船篷上的声音打断,有人朝他们的船扔了什么东西过来。
“柳慈?”季熠扬声喊了一句。
原来就连他们泛舟水上,静海卫也还是就在近侧,谢观南不由得咋舌,想探身出去瞧个仔细却被季熠拉回来圈在身边:“不用担心,他们是怕直接靠近看到不该看的,不会有别的危险。”
谢观南听出来言外之意,耳畔一热,想不出能说什么,只好先保持沉默。
不多时另外一只小船以极快的速度靠到了季熠和谢观南的船边,柳慈单膝半跪在船头,向两人行礼:“王爷,陇右睿王府送来急信。”
听到这话,谢观南脸色比季熠更紧张了几分,悦知风若是今晚送来的只是中秋问候,不至于让柳慈心急火燎地来打扰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封急信中有刻不容缓的大事。
“说。”季熠把执壶放回食盒,又轻轻在谢观南膝头拍了两下,示意他放松 。
“信上说,吐蕃有异动。”柳慈说完顿了顿,“还有……”
季熠平时最不耐有人说话留一半,但这会儿居然没有立刻点柳慈,似乎是刚才那个消息有些让他意外,他正在消化所以没留意。于是谢观南简短地提了一句:“还有什么?”
柳慈知道季熠对谢观南无不可言之事,所以就直接说了:“京城来信,之前在西雷山行刺王爷的主谋查到了。”
谢观南看了看季熠的脸色,这一晚上的消息,也未免有些过于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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