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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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要走……容若。”

第二天，从下半夜开始的落雪到了天明依旧没有停的迹象，使得山崖底下的世界更加安静了，静听都是白雪簌簌而落的安宁。

容若冒雪跑了一趟外面，回来整个人落满了雪，在山洞门口抖落好多，边拍着发顶的雪花，走进来时，意外对上一双寒沉沉的眸子，不知怎的，昨晚的话从脑海里陡然炸出来，使得她心口漏跳一拍，“你醒了啊？”眼眸避开对方，走到火堆旁，把兜在身上的东西洒落到地上。

除了一些能在附近采到的药草，还有几个野果子和一窝鸟蛋，本来还能捕几只鸟的，就是怕耽搁的时辰久了，若有些动物闯进山洞，慕北辰又还没醒，会很危险。

慕北辰身上的衣服已然穿好了，脸色还有些虚弱，靠坐在石壁旁，看着容若先清理草药，然后再处理野果子，最后把鸟蛋放在火堆里烤，动作利索的，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

容若递了一颗用雪水洗过的果子给慕北辰，见对方没有马上接过去，挑眉道：“怎么，王爷您老是嫌弃不干净，这种地方就差喝尿了好嘛，能有点东西吃就不错了。”

慕北辰冷眸淡淡扫她一眼，默不吭声的接过来，在容若大口啃了两下果子正在嚼时，突然开口道：“昨晚你脱了我的衣服？”

“噗——”容若没预备他一说话就来个劲爆的话题，捶着心口恨恨的瞪了慕北辰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王爷大人，您老放心，不是我觊觎你的身体，难道你愿意穿着湿衣服睡觉？”

慕北辰动作优雅的咬了口果子，抬眸道：“愿意。”

“呃……”容若翻了翻白眼，她还能说什么，“你高兴就好。”

吃了点东西后，容若把处理过的草药碾成汁喂给慕北辰，又搭脉给他诊断了一回，“为什么你体内的毒会提前发作？”

慕北辰整理衣袖，垂着眼睑，头也不抬道：“之前在行宫受过一次伤。”

容若稍一想，就知道是哪次，正是她听到慕北辰咳嗽，然后慕北辰反讽她廉价的那个夜晚，原来他是因为受伤才……

“你为何不告诉我？”容若暂且不去计较那些，拧着眉认真道。

慕北辰身体往后靠，曲起膝盖来，手肘自然垂放，即使身上的衣袍沾染了不少尘土，依旧掩盖不住他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本来无事，不过昨日又遇到毒粉，才会使得毒发。”

容若眸色微动，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的侧脸，“你为何跳下来？”那个时候，虽然混乱，可容若知道，但凡慕北辰愿意，他都能甩开她上去，甚至他们两个本不用一起坠崖。

特别是，容若还记得坠崖的途中，慕北辰还拉着容若稍微变化了一下方位，也因此他们能恰好落在了水潭里，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你知道悬崖下面有水潭，我们也不会死，对不对？”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夜，当然这个想法是疯狂的，因为慕北辰没什么理由下来白受罪一回，可当她看到慕北辰醒过来之后，好似对这一切感觉理所当然时，容若心中这个念头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慕北辰眼睑往上打开，山洞里火堆没有熄灭，依旧燃烧着炙热的火光，火的光芒使得他的黑眸尤为幽深静远，眼底那一簇光芒跃动，眉峰划过锋利的冷调，“我需要一个离开京城的理由。”

容若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往心里过了一遍，如今京城中的局势很明显，经过除夕夜的事情之后，端王重新执掌了十万禁军，也得到了和太子对抗的筹码，而太子那边，虽然看起来遭到皇帝厌弃，但说到底皇帝始终没有下废太子诏书，随着端王野心越来越大，太子却稳占着太子之位，换了谁是端王，恐怕都会不服气。

想到这里，容若心中一动，不禁道：“你是说太子和端王之间，势必有一场大争，然后你不愿意牵涉期间？”

慕北辰漆黑的眸子内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视线转向洞外，道：“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