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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现在就是让他解高数题,他都不带出错的。” 李超不无骄傲地说,“真事儿,我跟我女朋友求婚那次,骆队也去帮忙了,他不太能喝,后来被我几个哥们儿赶到小孩那桌去了,你猜怎么着,我大侄女骗他帮她做完了两张高数卷子。”
众人哄笑起来。
“你怎么……不说……得了几分?” 骆君稀在一旁冷冷地开了口。
“满分!两张都满分!这不正说你厉害么!”
众人更加笑得前仰后合。
散席的时候,在以孙雨薇和宋晴晴为首的一群人的怂恿下,最终决定由谢倏陪代驾开骆君稀的车回去。
“咱们骆队有洁癖,那几个脏乱差进他家门,他明天得难受一天,我老公在家等我呢,晴晴家又住的远,所以,还是你送他回去最合适。” 孙雨薇一板一眼地给谢倏讲解前因后果。
“是啊是啊,骆队家特大,这么晚了你就在他家客房休息呗。” 林可力在这种时候总是尤其得机灵。
谢倏无奈地从李超手里接过已经进入半神游状态的骆君稀,和其他人挥手再见,扶着他一步步往车的方向走。
“去……哪儿?”
“回家。”
“回……我……家?”
“对。”
骆君稀的车太高,谢倏和代驾小哥两个人费了半天力气才把他架上后座。谢倏坐上车时,觉得快累虚脱了。转过头看了一眼骆君稀,他倒好,已然睡着了。
代驾小哥叫醒她的时候,谢倏才发现自己也睡了过去,不仅如此,她还是靠在骆君稀肩上睡着的。这一发现令她有些尴尬,她连忙坐直身子,去拍骆君稀。
“到了,要下车了。”
“好。” 骆君稀缓缓睁开眼睛,这会儿他的四肢像是听使唤了一些,自己爬下车来了。
“自己能走吗?”
骆君稀摇摇头。
谢倏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扶,他立刻倚到她身上,两人就这样上了电梯。
终于把醉鬼送到了客厅沙发上,谢倏也瘫倒到一边,气喘连连。
“很累吗?” 虽然仍然一字一顿语速很慢,但骆君稀的酒显然醒了不少。
“嗯,你才喝多少,我可真没少喝呢,哎哟,薇薇姐和徐副队真是好酒量啊……” 谢倏闭上眼,靠到巨大的软垫上,“况且,还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整回来。”
她感觉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没有睁眼,反而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了上去。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可不是……” 谢倏打了个哈欠,闻着空气里一丝淡淡的木质香,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你……有在考虑了吗?”
“嗯……在了……”
搂着她的人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这就是那晚最后的记忆了。
和林可力说的略有不同,谢倏终究睡的不是客房,而是骆君稀的床,至于骆君稀自己,从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子来看,显然是在这里颇有绅士风度地将就了一晚。
她找了一圈,家里没人,进到卫生间,洗脸盆边上已经放好了新牙刷。过了半小时,骆君稀回来了,背着挎包,一身清爽,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刚洗完澡的样子。
“你这是……刚从健身房回来?” 谢倏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惊叹道,“这才九点多。”
“吃早餐吧,豆浆油条。”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餐桌上。
谢倏开心地坐下吃饭,却见他拿出一个碗,给自己泡了一碗谷物。
“你就吃这个?”
“这个有营养。”
“合着没营养的给我吃?”
“那我给你泡一碗?”
“别……我吃没营养的就挺好。” 谢倏无比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碗里的东西,大口啃起油条来。
“今天准备做什么?” 骆君稀问。
“你呢?骆支队休假吗?”
“休。”
“那要不要去玄塔寺烧个香?” 谢倏提议,“最近遇到的事有点多,去去晦气。”
没等骆君稀回答,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挂断电话,他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这香现在烧也来不及了,坠楼案,我得去现场。”
“我跟你一起去。”
现场离骆君稀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距离,他们到的时候,警戒线才刚刚拉好,拨开人群往里走,撼人心魄的惨状印入眼底:
楼底下的草坪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女尸,面部朝下,虽看不清脸的样子,却能从地上喷溅的,混合着皮肉碎屑的浓稠血污想象出那破碎的、变形的五官。
女人的身上屡屡伤痕清晰可见,脖子、手腕和脚踝处有被勒过的暗红色印记。
“喂,你们几个,别拍死者了!” 骆君稀指着站在最前排冲着地面举着手机的几个围观群众厉声呵斥道。
过了一会儿,尸体被抬离现场,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了。谢倏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尸体的位置出神,骆君稀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回局里,你要回家吗?”
“我可以去看看吗?”
“行。”
“从几楼摔下来的?” 谢倏问。
“20楼。”
谢倏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意外、自杀、还是他杀?”
“还不知道,但楼上没找到别人。” 这时他们已经回到车里,骆君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真的不想回家?这种案子不是会让你不舒服么?”
“是不舒服。所以才更想弄弄清楚。”
傍晚时分,昨天还沉浸在庆功的推杯换盏中的刑侦支队众人,又聚到一起为新案子开起了会。
“死者韩语歆,十七岁,新湾中学高三学生。学校老师反映她已经一周多没有去学校上课了,请的是病假。她的父母暂时没联系上,邻居说是出国旅游去了。” 李超率先汇报起死者的身份。
“给孩子请完病假自己出国旅游?这有点离谱啊。” 崔叙忍不住吐槽。
“对,确实很有问题。死者是从事发居民楼的20层2004主卧坠下的,这间屋子是一名叫秦洲的人租住的。这个秦洲是临港大学大二的学生,目前下落不明。”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是从高处坠落死亡,除坠落本身造成的创伤外,身上还有多处陈旧伤痕,分别在不同时间造成,包括瘀伤、锐器扎伤、烫伤及捆绑造成的擦伤。死者体内检出男性体液,生殖道有明显撕裂性创伤,推断生前遭受过侵犯甚至X虐待。” 孙雨薇表情凝重地说出了她的发现。
“2004有什么发现?” 骆君稀问。
崔叙答道:“房间内仅提取到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另外一个应该就是秦洲。飘窗和窗框上提取到死者的手印,初步判断死者是自己爬上飘窗后从窗户翻出去的。”
“是自杀?” 谢倏问。
“不一定,也可能是被逼到窗口不小心摔下去的,或者,被推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骆君稀说。
这时,林可力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骆……骆队,秦洲……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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