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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望岳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惊惶到语无伦次:“你……她……你们……骆君稀……”
“周三,晚上七点,夏宫。” 谢倏一脸平静地说出关键词。
“对……对不起!” 要不是骆君稀在场,谢倏觉得凌望岳应该会当场给她跪下,“我不知道你是蓝恬的朋友,我……我刚才瞎说的,我只是为了气他。”
他用力指了指骆君稀,仿佛在向她强调“冤有头、债有主”的哲学道理。
“我可以不把今天的事告诉蓝恬,到了周三,我也可以不计前嫌,给你个机会重新表现自己,但是……” 谢倏故意停顿下来,欣赏凌望岳心急如焚的样子,然后,她继续说道,“但是,你现在欠我很大一个人情,既然你是金主,这间公司,我家骆支队想查什么,你就去给我想办法,听见没?”
凌望岳哀怨地看了骆君稀一眼,叹了口气,说:“成,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定帮你们。”
“行,你先退下吧,一会儿叫你。” 谢倏潇洒地甩甩头发,往会议室的方向走了回去,骆君稀跟在后面,脸上藏着浅浅的笑意。
聂思调整好了情绪,再次回到会议室,她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冷静地说:“对不起,出了这么大的事,压力有点大,让你们久等了。”
“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药?” 骆君稀问。
“哦,我的心理医生给开的,我有轻度焦虑症。”
“抗抑郁药?”
“嗯,算是吧。”
“回到刚才的问题,你和刘易琛,你们之间有没有矛盾?”
“生意上,他懂的比我多,技术上,我懂的比他多,说完全没有矛盾肯定是假的,但目前为止公司的重大决策上我们都还是能达成共识的。”
“你对刘易琛的个人生活了解多少?我们看过一些公共媒体对他的描述,说他情感生活比较丰富,作为他的校友、合伙人,你怎么看?”
“他是个追求极度新鲜感的人,女朋友换得很快,不过他同样也是工作狂,我并不认为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感情上。”
“你觉得他的死不会是感情纠葛导致的?”
“不会吧,名利场,大家不都是玩玩?”
“竞争对手呢?你们最近刚获得新一轮融资,会不会遭到同行的妒忌?”
“这倒不是没可能,和我们同期跑出来的,也有几家做AI算法的,有一家叫橙衫科技的,他们老板和Louis不太对付,两个人总是暗暗较劲。你们可以去查查。”
问完聂思,谢倏对一直等在门口的凌望岳招了招手,说:“可以了,小凌,轮到你了。”
他老老实实走进来坐下,完全没了方才的锐气。
“繁星资本,这是你的公司吧?你们Pre-A轮就投了元码,说说吧,你对两位创始人,了解多少?” 骆君稀看着手里聂思提供的股权资料,问凌望岳道。
“在我们看来,这家公司真正的价值在聂思身上,她的天赋世间少有,只是天才和疯子不过一念之差,她的状态很不稳定,而刘易琛的价值就在于,只有他能稳住聂思,让她发挥出最大潜力。”
“为什么只有他能做到?”
“刘易琛本来就是拿捏人心的高手,再加上聂思从大学时就崇拜他,小女生对男神的那种崇拜,他想控制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们之间只是前辈和后辈,合伙人之间的关系吗?” 谢倏问。
“创始人之间有超越职业范畴的关系是投资机构所不看好的,所以明面上他们当然不会越界,但私底下到底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让聂思持续创造价值,我不管刘易琛用什么办法。”
“你们知道聂思在看心理医生吗?” 骆君稀问。
“知道,聂思的精神状态也是公司需要常规对我们这些投资人披露的重要信息。”
“那她目前为止的精神状态都还正常吗?”
“她有焦虑症,轻度抑郁,心理医生的诊断是并不影响工作的程度,和普通人相比肯定不正常,但衡量天才不能用凡人的尺度。”
从星舰一般的办公室出来,谢倏问骆君稀:“你也觉得聂思有问题?”
“张棋和刘易琛都是拥有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精英男性,并且都和多名女性存在亲密关系,就是不知道,他们身边的这些女性,她们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
当天下午,他们来到聂思心理医生的工作室,这位霍医生说话慢吞吞的,温柔娴静。
“抱歉,保护客户隐私是我们的行规,聂思个人感情上的一些私密信息,我不能向你们透露。” 当被问到聂思和刘易琛之间的关系的时,她慢条斯理地答道。
“霍医生,刘易琛在家中被人残忍杀害,涉及刑事案件,你应当配合警方提供有用的信息。”
霍医生露出惊讶的神情,愣了半晌,才说:“聂思在情感上很依赖她的合作伙伴,他也给她一种她是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们是超越合作伙伴的关系吗?” 骆君稀问。
“这就是最让她痛苦的地方,他们有过很亲密的时刻,但大部分时候,刘易琛又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我认为就是她焦虑情绪的主要来源。”
“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如何?”
“最近其实好了许多,但前段时间,她的情况有些糟糕。”
“发生什么事了么?”
“据她说,那段时间公司准备新一轮融资,刘易琛不顾她的身体健康,强迫她带病高强度工作,让她觉得他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是公司的利益,对她表现出来的关心和爱护也不过是为了达到控制她的目的,再加上她那段时间没有按时吃药,所以病情有些恶化。”
“带病工作?她有说什么病吗?”
“没说,不过应该不是小病,后来好像还做了手术。”
“后来是怎么好转的?”
“那段时间她也有点排斥和我交流,可能是怕我提交的评估报告会影响他们公司的融资吧,所以我建议她去参加一些互助会这样的活动,尝试向陌生人倾诉倾诉。她去了互助会之后,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她去了哪个互助会你知道吗?”
“知道,当时正好另外一个客户经常去一个女性互助会,我就推荐给了她。”
霍医生的工作室离骆君稀家不远,但他始终觉得开口让谢倏去家里坐坐稍显冒昧,但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其他话术来。
谢倏见他双眉紧锁,问道:“在想案子吗?那个互助会,我可以去探探。”
“行,关于聂思的病,我也有一些想法。”
“什么想法?”
“查了告诉你。” 骆君稀解锁了车,假装不经意地问,“我家电视最近好像上了新电影,你想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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