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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来都不拒,整个长房的人口一下子暴涨,十分热闹。
贴身侍婢香草对自家小姐的行径看不明白,本欲找个机会与她说道说道哪知道府外有人送来个重量级炸弹,这一下香草也不在意这些小事儿了,“小姐,你的玉配?!”
“嗯!”燕雨看着那个玉配若有所思,自动过滤香草那见鬼的表情,“来尝尝,青梅煮酒,味道是极好的。”
香草看着自己面前生的青梅黑的酒,皮笑肉不笑地避到一边,“嘿嘿嘿嘿,今天天色不错,厨房的伙食极好,我提早吃了点儿,还不是特别地饿。你不用客气,自己喝就是了。”
燕雨并没有太在意丫环的小动作,“你家小姐的人缘怎么样?”
“好!知交满天下么,还用的着说。”香草猛拍自己胸口表忠心,却忍不住地暗救佛主保佑自己,她虽然说了瞎话却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他老人家看在眼里必不会怪罪的。
“嗯,是挺好的!所以小姐决定了,要领你出去浪一圈儿,怎么样,感动不。”
香草笑不出来,做了个喜极而泣的动作,结果流下来两条鼻涕。
“!!!”
百年大族燕家,一门出三后,可谓天恩盛宠,普天之下再无其二。可是燕家一门三后之后,为了保证不成为皇帝的眼中盯,所以选择了自保避世。虽然不涉朝堂争锋,却是无可以说燕家的地位有所动摇。
大家族里是非更多,便是这燕家长废话二房之间,数十年前便是明争暗斗不断。族中包括外人全都押宝在二房身上,因着长房长子十年前已经随着妻子惨死,只留下了一个独女。
然而谁又能够想得到,所有人眼中必有所成的燕家二房,却也是个刘阿斗。二少爷贪恋酒色残暴无度,生出来的儿子更是当仁不让地追赶其父的事业。老的小的都教人给灭了口抹了脖子,眼下的情况是,整个燕家的未来都只能靠这个狠辣又让人摸不透的小丫头了。
燕雨无所谓,这个已经腐朽的燕氏,早在她父母兄长去那日便该消失的。如今该死的都死了,留与不留,也不过就是图个高兴而已。
燕雨的眼睛发亮,香草却觉得很不妙。小姐那个眼神里的含意从来都是,有某个倒霉蛋又要出现了。
燕雨曾经对他说过,有任何事都可以拿着玉佩去找她或者燕家的任何一个人。这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卢天策便让人拿着玉佩亲自去寻她,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那些老东西咽不下那口气又不敢罚她,便说什么禁足,明明知道没人关得住她,哼。
燕雨当夜就拉着香草离开了燕家,为了保证那些老家伙不烦死她,燕雨还是悄悄走的。
三天后,卢天策见到了燕雨。
距离上一次分别,已经快一个半月。他其实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亲自来,“燕姑娘,你……不必亲自跑一趟的。“
燕雨皱了下眉,没有回答他的话,“听说有人被种了血香?还惹出了祸事,啊,是那个傅红生吧,我还有印象。我要是你,就先带我去看看那个人,血香的毒性很重的。希望她还有命。“
那件事后,醉风流第一日开门,生意和往常差不多,可是食客们看老板两口子都没什么就都极识趣地没有更多打听关于傅家小姐的事情。
卢天策怕傅红生走极端,前门后门都让人蹲点儿守着,这会儿知道食客多,于是他便领着燕雨自后院去了傅红生住的那一层。
有意思的人家。燕雨看着卢天策熟门熟路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问他,“你可知道,我燕家小姐的信物价值几何。你这样就把它还给我,不可惜么?”
“不可惜,物尽其用才不浪费。”
燕雨自然知道他并非有意这么说的,心里头还是极为介意,正待要装模作样地发个小火,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傅红生屋子外头。
和三天前的情况差不多,到底都是碎碗的渣渣,外头还放了两床被子,看来是有人在这儿守夜了。这会儿没人估计是都去前厅忙了。
他知道傅红生不会开门的,索性取下腰间的配剑直接去挑门栓。熟练的动作想当然地惹来了旁边的小丫头一顿白眼,小姐,这个人是登徒子吧,看他这动作熟练的程度,一点儿没拿自己当外人。
燕雨闷着脸跟他进去,傅红生果然很狂躁,一只茶杯立即砸过来。卢天策躲的十分快,却是燕雨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生生地被那茶杯砸中前额,整张脸瞬间有一半都染了血。
“小姐,你的脸!”香草惊呼两声,当时就想砍死傅红生,她这一茶子很可能让她家小姐破相。敢伤害未来的燕家主子,她的十条命都不够赔。
燕雨大概是发现了她的亦常,一边伸手拉香草,一边用袖子去压伤口。
卢天策回头看到那一幕,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燕姑娘,你怎么样!”
床上那位撕心裂肺地叫,”卢天策,你把谁带来了,你们怎么进的我屋里,谁准许你们进来的。给我滚。“
听出来人的声音,屋里的少女忍不住咆哮。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哑了,而且也有些中气不足。燕雨对这个女印象其实挺深的,自然意外这才多久没见,她就成这般模样了。
屋子里一片混乱,傅红生穿着衣服却没有打理头发,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床头,“滚!”
那个样子如魔似痴,燕雨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那一茶杯砸下来,自己的脸保不齐是要毁荣的,可始作甬者却一脸无辜。搞什么!
卢天策自然也知道这其实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傅红生那个样子,他就算是再有脾气这下也都得忍下来了,”傅姑娘,你冷静一点儿,我替你找了人来瞧瞧。也许,她能够治好你的眼睛的。“
他说完这话,甚至还朝着燕雨眨眼睛。那模样,根本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混小子。燕雨这下子真的没脾气了,“是,我是大夫,而且也擅长解毒。你让我看看,兴许你的眼睛就是因为中毒的呢。“
傅红生并不知道血香之事,傅老板夫妻更是完全不知情。傅红生虽然难受,却还是极冷地反驳,“你走吧,我没有中毒。“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燕雨能够感觉到傅红生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好。且不说她那个样子有多吓人,单是她那么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有种想要羽化的感觉。明明是个年纪正好的女孩子,却形如枯槁,不成人形。
燕雨自幼便失去至亲,她见识过那种肮脏,却没有办法对面前这个女孩子感同身受。这个样子,要她好好地接受自己的查看是不可能的。
她朝卢天策看了眼,少年也正皱眉不知所措。
果然是个呆子,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去劝她。燕雨好笑又好气,忍不住语气便重了些,“你让开些。“
卢天策照做,她便朝傅红生完全靠近。大抵是察觉到她的不杯好意,傅红生尖叫,“你——”
后面的句子没有机会吐出来,全都卡在了嗓子眼。
燕雨手起掌落,直接就一记手刀劈晕了抓狂的傅红生。回头看香草一脸古怪地瞪着她的动作,“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你别动,就在那儿站着。”
已经受够了他们越帮越忙,燕雨自然而然地朝着他冷哼。卢天策哦了声,有几分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自然不是什么大夫,只是因为燕成淮的关系所以对他所炼制的血香很熟悉而已。就燕雨所知道的,这等血香是不应该在市面上流通才对。就算是帝国那些上层贵族,若是跟燕成淮说不上话,也绝不可能得到这血香。
一两千金是黑市上的鬼话,可你真要买就会发现,那全部都是些假货。
傅红生一个平民女子身上,怎么会有血香!
燕雨仔细地查验了她的眼睛和手,最后又查看到她的脉,然后燕雨用随身的剑在她手腕上划了个细口子。
那香味儿果然飘出来了,正是经过提炼的血香。
血香是闺房之物,却不是人能够长久接触的,然而却有人恶毒地将这邪物种在傅红生的身体里,“虽然那个人是欺负了她,不过若不是那个人,只怕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燕雨皱眉,“只有两种可能,后来她接触过身藏血香之人,或者是有人在逍遥宫时给她种了血香。不过还好,她如今已经与人合欢,我给她开几帖药去去体内余毒,眼睛应该也很快就能看到。”
卢天策一脸茫然,对上燕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听到她忽然对自己冷嘲热讽,果然是笨男人。他更感莫名其妙。
傅红生身上的血香来源一时没有头绪,逍遥宫已毁,她回家后也接触过那么多人,似乎也无从查起。但是正若燕雨所言,她如今身体无大事,也留下了一条命,算是万事大吉。
这件事情里头,其实最倒霉的应属燕雨。她和香草不远千里赶到这个镇子,只为了替一个根本就不相识的女子看病,这倒也就算了,她还被那个女子砸了脸。如今那儿只怕是要留疤的。
做为一个贴身侍婢,香草十分之看不得自家小姐受这样的委屈,于是对卢天策就有了几分怨毒,“我说公子,你看看我家小姐,额头上这么多血肯定是要破相的。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容貌有多重要。你说说,这怎么办!”
燕雨虽然算不得多么漂亮,却也十分清丽,如今她的额头因为茶杯被砸破了皮,上头的血迹干涸在那里,一大片一大片地飘红,看上去极毁人。卢天策第一次十分为难,“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燕姑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必然做到。”
燕雨看了眼被自己劈昏过去的傅红生,冷哼两声,“好歹我们也是不请自来,等会儿她家人该看到了。先走吧!”
三个人于是又从后院离开醉风流,然后漫无目地地走在街头。
燕雨本不必插手这件事情,但是她还是来了,而且还因此受了伤。香草说的极是,女子都爱惜自己的容貌,她若是因此破了相……
卢天策很是内疚,“燕姑娘,你们打算在何处落脚?“
燕雨走在前头,香草跟在后头,冷哼,“你们这镇子上统共就两家客栈,醉风流砸了我家小姐,难道还去照顾他家生意。“
卢天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本就不是那种能够和人亲近的性子,很多姑娘虽然喜欢他的皮相却也不知何故总是不敢近前,傅红生虽然有那种跨过障碍的勇气,却终究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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