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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生活在这个帝国权利的中心,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小心谨慎,谁能干净得到哪儿去。
他的眉光极为冷烈,月牙白的衣袍轻轻抬起,却是人根本就没有动,“自然是来审人的。我不拿手这种事情,而且月娘和我不亲厚,想必我问什么他都不会说的。所以让你来审审,这个以前的青梅竹马,也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透露点儿什么的。”
他说时迟那时快,抬起手招呼着身后的下人,很快就到牢房里把月娘给架了出来,然后带到了刑房里。
暗牢外的树林里,三个人都急的团团转,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久了,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到进去的人不见到出来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月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刚才太子的火气大的离谱,万一他朝着月娘发气呢。付铭轩几次忍不住冲进去要月娘救出来,都被谢白给拦下来了。
“为什么要拦着我,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我不能看着月娘在里面受苦而什么都不做。”付铭轩有点儿生气,本来英俊的五官因为太着急此刻已经微微有几分发红了。
他气愤不已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几次将自己拦下来的人,“那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担心月娘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一样地着急,可是急是没有用的。现在太子在里头,柯旬在里头。你以为太了底下的人不会对这儿严加看护,凭我们三个有去无回,救不出月娘,并且还跟着搭进去,到时候,谁来救他。”
谢白鬼点子多,这件事情上说的虽然有些现实,可是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要想救出月娘,不能蛮干。
付辰铭当然也懂这些道理,他只不过是太担心了,月娘失踪一天一夜了,她落在太子手里肯定是要吃亏的,只是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否安好,怎么能不着急。
“我看不如这样,如今反正也知道人关在这儿了,我们马上回去找付将军商量,等计划好能把人救出来再行动。”赵明祁点头拍头,“事情不能拖,我们马上走。”
三个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先行离去。
想要救出月娘,必须得回味派人手,凭他们三个人的武功要想在这防守严密的暗牢里将一个人救出来,是不可能的。
暗牢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人的计划。太子现在一门儿心思其实并不是要从月娘口中套出东西来,反正他要知道的东西,从来也跑不掉。
他就是想看到把自己贬的一文钱都不值的丫头能把自己倔强的头低下来,实在不能折弯她的头,那么就算这个丫头在自己面前能够扮个可怜他也高兴。
月娘和柯旬算是青梅竹马吧,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一起长大,可是在那段最纯真的岁月里相互陪伴过的情谊应该是没办法被替代的。
人就是这样子,不在意的人最多伤伤皮肉,可是真真在意的人必然能够让她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月娘越是对柯旬表现出厌恶,越说明她对他有多失望。不存希望,又哪来失望呢。
太子坐到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来,看着月娘被人绑在刑房的柱子上,冷冷地笑。
“柯旬,交给你了。”
“属下不明白,殿下要我审什么。”柯旬皱眉,其实他真没搞清楚太子想知道什么。可是看到月娘被人绑在柱子上,那纤弱的身体像是一阵风都能被吹倒,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月娘之前挨的那顿鞭子,只怕还没有好,现在要是再用刑……
“原来我都没有告诉你啊。自然是要审审付家和那些救命粮的事情。你知道的,那批被劫的粮食是要送出去救灾民的。”
救灾粮被劫,这件事情最近闹的很大,帝国南面闹灾,数十万百民流离失所,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没有存粮。据地方官员报上来的消息,因为朝廷发下去的救命粮被抢,很多地方的百姓十分愤怒,流民闹事,十室十空。
更严重的地方,已经有人吃人的现象了。
皇帝虽然好色又昏庸无能,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人拔出那么大的一批粮食出去,结果还有人敢不给面子他自然是十分生气的。
天子一怒,事情也就闹大了。
可是这件事情闹的再大,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月娘在听到太子说那话的时候也竖起耳朵来。她虽然不喜欢掺合这些人的勾心斗角,却从来不傻。
太子要的不是证据,是陷害。
陷害谁,陷害付家么?
柯旬倒是十分镇静,“知道了。”
他站到柱子前,看着被五花大绑根本扎不脱的月娘。
她本是个极为清秀美丽的姑娘,却在这里一天一夜不曾吃一口东西。挨了一顿鞭子已是浑身都是血了,如今又被那条大狗吓的极狠,一张脸上几乎全是横流的鼻涕和眼泪。
真是太难看了。
“阿柯,你要干什么。”月娘被那么一吓,人也十分冷静了。
她看着这个如今变的完全陌生的儿时好友,看着他清冷俊美的五官上阴气森森,平静地问,“你要审我那件事情?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说她不知道了,知道她也不会再说一个字的。
柯旬旬当然知道她一无所知,可是他现在在想太子叫他来审月娘的目地到底是做什么。真的是要从月娘身上知道什么吗。
或者,是要试探他?
柯旬完全不知道,可是太子一直都是那个高深莫测又皮笑肉笑的阴毒模样,他甚至没办法回头去看看太子的脸。
“月娘,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动手。尤其是对你。”柯旬最终咬咬牙,只要太子现在还不想要月娘死,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他站在柱子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朝月娘脸上伸过去。
月娘想起了以前,她每次害怕的时候都是阿柯陪着她,每一次她哭起来,阿柯都要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
那个时候她一脸的麻子,阿柯却从来没有对她冷过脸。
阿柯。
月娘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下去,她的阿柯才不会这样对她。这个人根本不是阿柯,只是批着阿柯的皮相,只不过就是借着阿柯的脸来欺骗她而已。
月娘对那只曾经牵着大狗在她面前看她害怕还要让她去摸狗的手厌恶到了极点,想到这只手可能会碰自己,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
柯旬的手在半空停了半秒,忽然一双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毒阴辣,“你找死。”
啪——
他的手并没有去刮她的鼻子,而是重重地打在了月娘脸上。
柯旬是男子,手劲儿大是不必说的,他那一巴掌打的又用力,几乎是一下月娘就觉得自己的脸可能要毁了。
那感觉火辣辣的,像是以前不小心偷喝的白酒从喉咙里滑过那种感觉,太辣,辣的她眼睛一下子迸出来。
可是柯旬似乎觉得这根本不够,“月娘,我说过的,我并不想对你动手。所以,你就老实的说了么,那批粮草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上当。那些粮草是谁劫走的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你们想知道自己去调查,把让我开口把脏水往谁身上泼,根本就是作梦。”
“作梦。劫了江南百万灾民的救命粮,如今有多少人想杀了那些背后的人你可知道。证据这种东西,在大部分已经被恶疯了的人眼睛里都是一屁话。他们只知道,任何有可能的凶手都该死。你说我把付家劫了赈灾粮的事情传扬出说,你们家还能不能保得住。”
月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几乎是死死地锁着柯旬,“阿柯你真是混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你不能这么做。阿柯你不能这样。”
“那你就招了呗,到底都有谁参与,粮食在哪儿,你们怎么劫了去的。”柯旬像一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准备将月娘给撕碎然后一口吞下去。
可是只有柯旬自己知道,他这样做,其实最痛的不是月娘而民他自己。
报仇,早已经成为一种信念。跟着那个能让他报仇的人,是柯旬一直对自己说的话,然而看到这样被绑起来的月娘,他又十分无力。】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他就这样将她推开了,可是那样的话,以后那漫长的人生,他应该要怎么呢。
然而眼下,柯旬没有选择。
他拼命压下心里的那丝凉,看到月娘因为自己的巴掌而涌出来的血和那双眼睛里涌出来的恨意与倔强,冷笑,“你没有其它的选择,老实交行吧。”
月娘也如他一般冷笑,“你做梦。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交待的,你们要不就直接弄死我,要不等着,我会报仇的。”
阴暗里的太子,没有说话,只是发生一丝冷酷无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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