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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那边的一千骑兵和络腮胡早已傻了眼。长生天在上,他们何曾见过这般情形!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就活生生的在眼前发生,无情地冲击着他们的认知,早已有骑兵开始喃喃祷告起来。
络腮胡整个身子都颤栗着,这种颤栗是如此的明显,眼前的一幕是如此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神。
“伟大的长生天啊!您不再眷顾草原上的雄鹰了吗?”
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油然生出,络腮胡已后悔带队追来的是自己了。然而后悔已来不及了,那边,那个男人来了。
来得好快,络腮胡刚闪过这个念头,多年的战斗习惯已令他下意识的命令道:“列阵!”
“杀——”
一千骑兵下意识的策马冲出,和声大喊道:“杀!”
郭友已到二十步近处,前方的骑兵正挥舞着弯刀杀来,人马黑压压的一大片。不欲使踏雪陷入军阵受损,郭友“腾”的一声从马鞍上冲天而起。人在半空己拔剑在手,体内真元催动,长剑上猛地吞吐起白焰一样的剑罡。郭友任凭身子坠落,猛然挥下手中长剑。
便见一道白亮皎洁的剑罡自剑尖脱离,浩浩荡荡的直斩而去。前方三十骑冲到,被轻松的切成两半,剑罡未见稀簿,犹掠过二十骑的身体后斩在大地上。
“轰隆”一声炸响,似地龙翻身,地面震荡,碎石泥沙溅射,烟尘弥漫间,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映入眼帘。
前头冲出的骑兵见着这般情景憷的头皮发麻,惊惶失措的控着马止住冲势。只是后头冲来的骑兵却未防这一着,轰然间连人带马冲撞在一起,或就此跌下马来,或被撞上半空,翻滚着惨然摔下。
郭友一剑挥出后落在地上,右腿重重的一跺,身子便冲向乱作一团的骑兵。手中剑伸出,借着冲势划过十五骑的脖子,人在半空又是一道剑罡挥出,一剑斩出,郭友看也不看,身子已是扭转向另两边再度斩出两剑。
剑罡横空,匹练般掠过,所过处人仰马翻,肉身如纸,被轻易地撕开。
这一瞬间的接触所造成的声势已叫络腮胡手脚冰冷,情势已然明朗。那个大明人,他们拦不下,挡不住,即便千军在手,即便对方只是一人。
郭友不断向前,再向前。人在半空,便一道剑罡斩出;人在地上,就专削马腿。这一千骑虽多,却未叫他生怯,只须费多些功夫,未尝不能将他们尽数留下。
络腮胡就在前头了。郭友纵起两丈高,看准了络腮胡的身影便向着一根飞起的长矛借力在空中越过三丈远,在一个骑兵惊愕的眼神中自他的肩头上猛力一蹬,身如飞燕似的掠向络腮胡。
“咔嚓——”
郭友这一蹬何等的大力,那骑兵的身子当场便塌了下来,余力又将其跨下的马腰折断。
“不好!那杀星是来杀我的!”
络腮胡激灵灵的一个冷战,马上大叫道:“护卫,护卫,速去拦下他!”
鞑靼的千夫长都是由贵族担任,麾下的兵丁也大多是其统领部落内的下民,;护卫则是其帐下直属领民中选取,足够忠心。
二百来骑闻声而动,各个摧动座骑持刀冲去。
郭友人在空中横渡而来已见到动静,神色便是一冷,将功力催动到极致灌注到长剑上,口中冷然喝道:
“挡我者死!”
长剑上,白芒比之前更加耀眼,声势也更加大。
嗡嗡声响起,郭友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剑罡越来越凝实,正剧烈的吞吐震荡着。某一时刻,嗡嗡声骤然消失,郭友重重的斩下。
那剑罡已凝成一把长逾两丈的光剑,从剑身上脱出,形成一道近百丈长的剑气蛟龙般蜿蜒而过。大地被深深犁开成鸿沟,人马被撕成千万份,轰隆声震天动地恍似泰山倾塌。
剧烈的震动之下,马嘶声惊慌,骑兵恐惧怆惶。
尘烟笼罩,目不能视。
直过了许久,尘烟散去,但见郭友前方一道百丈长三尺深两丈宽的沟渠内注满了鲜血。沟渠两侧的碎布烂铁一层压一层的散落了一地,各种不明组织抛洒满地。
这一剑斩下,鞑靼骑兵足足少了四百骑。
郭友吐出一口浊气,稳了稳体内汹涌的真元,抬头望了一眼高天,便低头向百丈外那跌坐在地的络腮胡走去。
“踏、踏”
脚步声惊醒了络腮胡,只见他脸色灰败惨然无光,眼中满是畏惧。
郭友走近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络腮胡颓然跪倒,继而五体投地,涩声说道:
“某,愿降!”
郭友身后的骑兵,大半已悄悄的逃脱,只存不到两百骑,个个脸色惨白,此时俱下马跪倒在地。
一场战斗终于结束,就此降下了帷幕。
郭友欣然应下,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从戒指里取出一大捆绳索。
果然,这些人更加乖巧了。郭友叫他们收拢马匹便收拢马匹,叫他们自缚便自己一个接一个的绑好串成一串。郭友打了个唿哨唤来踏雪,纵身上了马,赶着几百匹马和这些人向乌审走去。
才走到半道,迎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郭友在马鞍上看的分明,却是宋羡芷只身驾着车返了回来。
原来宋羡芷按着郭友的吩咐只管打马向前,奔行出了百里后见着一处山林,便停车让姑娘们躲入林中。约好天黑前若不见自己与公子过来,便要连夜赶路,南下从榆林卫城入关。叮嘱好姑娘们,便重又驾着马车原路返回来寻郭友。
宋羡芷一手挽着缰一手挥着鞭,旁边是一把出鞘的弯刀,若然郭友罹难,便会一刀吻颈追随郭友而去。
而远远的,宋羡芷便见着了那道身影坐在金灿灿的马背上,顿时大喜不已,俄而喜极而泣,眼泪儿簌簌流下,又被风带走。
两方汇合,宋羡芷早倚着车栏哭成了泪人。
郭友上前,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口中却诘笑道:“啧!这么一会儿不见,竟然成了花猫儿了呀宋姑娘!”
一下子把宋羡芷逗笑开来,郭友笑道:“无碍了。姑娘们呢?”
得知众人都在前头,郭友便叫宋羡芷不必着急先走,让她驾车一起带着俘虏同行。
宋羡芷见天上暗云压顶,便说:“公子,不如走快些吧!天快要下雨了。”郭友却摇摇头说:“不是下雨。放心,时间足够,等到入了关就好了。”
一行人走了个把时辰,终于与姑娘们再聚汇。继续赶路,当晚便过了乌审镇。次日便沿着榆溪南下,到得次日酉时,他们终于赶到了榆林卫黄甫川堡。
关堡内正值交班换防之际,总兵徐宁正在城楼里坐镇,忽有士卒来报,言称堡下有人叩关。
郭友已来到堡下好一阵子。先前这乌泱泱的一堆人马便教堡上的士卒误以为敌袭,忙使人去通知了上官,待郭友解释了一遍又将华山弟子腰牌传上堡后,众士卒才明白弄了乌龙,恰好徐总兵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误会解开,徐总兵便下令放行,就听到郭友对他说:“不知将军可愿前来一叙,在下有笔买卖欲与将军做做。”
徐宁大感惊奇,华山派在陕西黑白两道声名远扬,便是府台大人也是提起过的,便来了兴趣。
两人在堡下见过礼,不等徐宁问起,郭友便先介绍了一通:“在下这一行人里头,有三十七女子,皆我大明清白人家;余者皆为鞑靼降卒俘虏,乃是我自乌海降下,一路押将到此。”
徐宁心头大震,目光大骇。此时方注意到那些人皆绑手缚腰,一身鞑子打扮,又见着那辆简陋的超大马车,那三百余匹河套马,不由得又惊又喜。
郭友就说:“在下所言买卖者,便是这些马匹与鞑靼人。”
徐宁勉力压下心头狂喜,抱拳说道:“不知少侠要价如何?”
郭友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说:“我只要三样。第一,我要这三十七女子的户籍和路引,明日正午前送来。”
徐宁心道:这倒是简单,随手的事。便听到郭友接着说:“第二,白银五千两,送交我华山派掌门亲收。第三,我要将军您亲自护送这些女子安全返回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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