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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蔚蓝无垠。
罡风阵阵,却在郭友面前被分开,大剑劈风斩云、超尘逐电,千里路程就在眼前。
飞剑破开云雾降下高度,便见下方大地一片蛮荒,毒瘴升腾,人畜罕见。
星宿海,已是到了。
这边的树普遍不高,树身却粗壮,远远望去像是倒着的萝卜似的,因而当地人又叫它“棒槌树”。谷地泥土干燥赤红一片,霭霭瘴雾弥漫在山野,林子、地头、深沟这些地方常有毒物出没,而星宿派弟子也常现身于此寻毒炼毒。
郭友正下方就有两人趴在大石后头,正挑逗着两条毒蛇。
那蛇身披斑斓,尾巴摇动间“嗦啰”作响,海碗粗大的蛇身上三角扁头喷吐毒雾,周边接触到的石壁、地面焦黑一片,气味焦臭令人作呕,可那两人却兴趣勃勃,不时陶醉的嗅闻,仿若那是芬芳喷香的鲜花似的,浑然不惧那蛇已弓着身子,蓄势待噬。
方圆几十里也只见着这两个,郭友懒得再找,便落下到两人头顶三丈高处。
地面倏忽一黑,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两人发觉,马上抬头望去,便见到了头顶高处的郭友,立时便吓得一屁股跌倒,又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出五丈远。
郭友不动分毫,冷眼看着两人狼狈逃窜,
直到两人停下,才甩手一道剑气扔在两人背后,剑气没入泥土,轰的炸出一条沟隙,吓得两人身子一哆嗦,其中一个裤子都湿淋淋的了。
郭友又凝出一道剑气绕在指头上,对着那两人道:“你们俩个,谁告诉我丁春秋在哪,可活!说的迟的那个,我请他吃一道剑气。”
话音刚落,那两人已争先恐后的开口道:“在门派里(就在山门里)。”
郭友笑着说道:“很好!你们的命保住了。那么,你们山门在哪?”
平时丁春秋常让门下弟子试毒,或是心情不佳时拿他们出气。轻则毒倒在床上躺个十几天都是平常,重则当场毙杀。因而一众弟子对门派毫无归属感,甚至是希望山门早日崩塌,他们好分行李跑路。此时的两人一听是来找丁春秋的,又见郭友面色不善,便马上一齐手指着远处那座山说道:“那座山峰半山腰处,便是山门所在,丁春秋住在最里面的那栋庭院里。”
郭友满意一笑,正待要走,却见那两条大蛇已攀附上大石顶上,大口阔张就要噬咬而下。郭友当即手指一动,那道剑气便“嗖”的一下斩下,将大蛇连同石头轰了个稀巴烂。
甩出剑气,郭友看也不看御剑飞高,随即疾风一般向那山峰飞射而去。
那山很大,山也很高,峭壁上寸草不生,危石耸立。
半山处有一方平地,零零落落的散布着十几座石头房子,在这些石头房子的后边,一栋石砖木头建成的宅院坐落其中。
宅院有亭台、楼榭,小湖、流水,芍药、玫瑰。
郭友神念放开,略一感应便察觉右侧厅堂里,正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色红润无一丝皱纹,不是丁春秋是谁?
剑指一点,大剑轻抖,分出一剑流光似的冲下,没入其中。
稍顷,飞剑裹着一物重现。
既已得手,郭友更不停留,大剑拖着飞剑在空中划过,风驰电掣般向擂鼓山飞去。
奔袭两千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擂鼓山上,王语嫣仍未出来。
已是夜色降临。
残月高悬,山风萧瑟,呜咽着穿过松涛,刮过树后边,吹在苏星河的脸上。
脸上无欢无喜,无悲也无苦,身形寂寥似个活死人
泪已流干。
大悲无声,大哀无泣。
新坟,湿土未掩。
棺木很旧,显是早已备下,只待有人躺进去。
人是老人,白雪似的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整整齐齐,脸容清濯,嘴角犹含一丝笑丝凝固,显是心事了了,安祥离去。
苏星河就这么看着老人的遗容,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是他的授业恩师。
说是恩师,不如说是慈父,三十年朝夕相处的亲人,如今已离他而去。
有人说父亲是儿子的倚靠,没了父亲,人生只剩归途!
郭友的归途无波无澜,当弯月挂在树尖尖时,他带着一身的云气从高天上降落,伴随着呼啸声而来的,是一柄飞剑,以及飞剑裹着带回的首级。
那是丁春秋的头颅。
苏星河似是活了过来,费力的起身踉跄着过来,颤抖着伸出枯蒿似的双手便要拔开首级脸上垂下的发缕。
郭友阻止了他,摄过来一根枯枝递与他说:“你若触碰了便会被毒死,棺盖未钉,坟未立好,你,还不能死。”
苏星河眼里终于有了光,他接过了枯枝拨开乱发,终于是看清了那首级的面容。
“嗬哈哈…哈哈哈!”
苏星河大笑出声,声音沙哑且干涩似生锈的铁板刮过,又满是快意与满足,“大师兄…哈哈…师父走了,你害了师父一生,如今终也是陪着一道走了!哈哈…死得好!”
最后的三个字咬牙切齿,带着说不尽的愤恨与痛苦。
仇人伏诛,固然痛快。然而几十年的怨仇所积攒的苦闷,又如何能一朝尽散?身死仇消,怨气却又如何化解呢?
新坟,土包仍湿。
烛火摇曳,檀香袅袅,纸钱一叠一叠又一叠烧去,在风下翻滚,又被吹卷在风里。
丁春秋的首级已是置于木匣内,供奉在坟前。
日后,风吹雨打,也终世不移。
这一对师徒,经历了背叛与伤害而分道扬镳,终将也是聚到了一起。
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相聚过后,会不会又是再一次的离别呢?
王语嫣不喜欢离别。每一次的离别,留下的只有伤心的泪水和钻心的疼痛,所以她只喜欢相聚。
和爱的人相聚,和闺友相聚,这便是她的幸福,简单朴素,却是她的弊帚千金。
出了木屋,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郭友三人。
彼时朝阳初升,阳光透下将雾气染成七彩,郭友一身青衣,肩披霞彩,朦朦山雾在他身周弥漫。清风徐来,拂动着郭友的襟袍,他就在那儿,等待着她,脸口微微笑着,在迎接她。
有人在离别,有人在相聚;昨日,离别的人在伤悲,今日,相聚的人儿在欢笑。
王语嫣笑的时候特别的美。
她的眼睛本就好看,水汪汪的永远像是太湖的波光,蕴藏着春天的诗意和秋日的温馨。只一笑,便抖落了相思的红叶,飘扬在温暖的晨光中。
温暖的晨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心里也是喜滋滋的,一日一夜未见,王语嫣早已等不及的要与他分享她的喜悦。
少女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郭友并不意外,他只是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开心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拜祭一个人!”
任何人拜祭的时候都是严肃的,这不仅是对先人的尊重,也是对他们的缅怀。
土坯已干,火烛燃尽。
郭友与二女侍立一旁,对愕然无措的王语嫣说:“语嫣,这里面躺着的是你的一位长辈,拜吧!”
三拜已过,苏星河走上前来,向王语嫣拜道:“逍遥派弟子苏星河,拜见掌门!”
王语嫣吓了一跳,慌身让开急道:“快请起,我,我不是什么掌门呀!”苏星河起身指着她拇指上的指环解释道:“先师已将这七宝指环交予你,便是将掌门之位传于你,这个指环一直便是本派的掌门信物。”
郭友在一旁说道:“那位长辈既选中了你,你便应下。逍遥派的武学一部分就在你家,你若无心管理门派,可以让苏老先生托管,也可让他召集门人先去你家书洞。修书也好,补全也罢,总不会让你劳神的。”
王语嫣这才认下,便按郭友所说的一一交代,至于苏星河,他要守坟三年,暂时无法动身,只能发信召唤门人弟子归来。
四人便辞别苏星河,下山去了最近的城里找了间客栈暂住一晚。
客栈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郭友四人方一入内,便引人侧目,尤其是三女天姿国色,更叫人眼直。
这世上永远不缺胆子大的人。
四人刚坐下,便有一个衙内模样的青年摇着折扇带着六七个家丁凑了过来,刚要一屁股坐到王语嫣这边的长凳上,便见一把长剑递出,隐隐指着他的咽喉。
那青年顿时停下,这才看清那把长剑的模样,见其上宝石翠玉珍珠镶嵌无数,立时便知不好招惹。
便见他退后一步收起扇子脸上堆笑说道:“唐突了!小生只是想过来交个朋友,未有恶意。既然诸位不欢迎,小生这便退下,不打扰诸位了!”
说完转身就走,呼啦啦的带着一群人,匆匆走出了店。
王语嫣气道:“端是无礼!”
郭友笑道:“这算什么,更无礼的还在后头呢!”
此言一出,三女登时愣了一下,木婉清皱眉道:“难道那人还要纠缠?若真如此可是不识好歹了,我会教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郭友“哈”的一声笑道:“这个世上,比刀剑更强的也就只有权势了,你们看店内的人。”
三女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客栈里先前还有着一些客人在,而现在,别说客人了,连柜台里的掌柜都不见了。不止店里空荡荡的,就连街上也是空荡荡的一人都无。
“别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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