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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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再次担任统帅后，汉军先是前进三十里，重新对蓟城形成重兵压境，全面合围之势。紧接着，便发动了极其凶猛的攻击。

燕军方面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在放弃各种幻想之后，很快便变成一头困兽，拼尽全力与汉军搏杀，很快展开了极其惨烈的拉锯战。

“杀，杀，让天下人看看我燕人的胆气！”

卢绾早已杀红了眼。有时候看到汉军攻势过于猛烈，他还会躲在城墙的垛口后面，和守城的士卒一起，放一阵箭。

然而，大多数时候，卢绾都在各处巡视着城防。若是有一处城墙出现缺口，他会立刻组织人手予以修补。除此之外，卢绾便是不断地赏赐和抚恤。他似乎要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老本，一次性挥霍光。

卢弃则负责着城外的补给。为了准备这场谋反，卢绾在蓟城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据说即使蓟城被困五年，也不会发生粮荒。然而，直接参与战争的始终是人，而不是粮草。尽管蓟城粮草充实，可是，随着拉锯战的持续开展，燕军将士不断倒下，继续吃粮的人越来越少。卢弃就是想将更多的粮食送出去，也没了这个必要……

“父王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了，咱们必须尽快补充兵源！”

这日晚间，卢弃终于忍不了了。卢绾这分明就是求死。

“哪里有兵源可以补充？汉军早就将咱们围死了。”

卢绾叹息了一声，直摇头。他之所以做出玉石俱焚的姿态，却并不是想真的为蓟城殉葬，而是在赌，在用另外一种形式给吕后施压。

原先和樊哙谈判的时候，樊哙之所以尽可能地满足着卢绾提出的投降条件。在卢绾看来，除了他和樊哙感情深厚，樊哙想趁机帮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吕后投鼠忌器，为了得知太子的下落，不得不向卢绾让着步。现在樊哙被抓，谈判成果化为泡影，卢绾想了又想，总觉得吕后之所以临终换帅，又把周勃弄了过来，很可能是觉得樊哙的谈判结果，不仅不能让卢绾屈服，反而让他更加骄纵。说的更直白点，吕后是担心在那样的情况下，卢绾即便是投降了也未必肯把太子交出来。因为，他要自保，就会将太子当成护身符，抓的更紧。

现在周勃来了，这便是要继续向卢绾施压，看看他在生死关头，肯不肯屈服，主动把太子交出来，换个活命的机会。

卢绾正是摸透了吕后的心思，才打算最后一搏，看看是卢绾更在乎性命，还是吕后更在乎流落民间的太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爹，咱们有的是钱粮，干脆向天下英雄豪杰发出告示，但凡能突破汉军封锁，前来蓟城支援的，必有高官厚禄。”卢弃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没有卢绾心中的小九九，他的想法很简单，希望蓟城不至于没几天就被攻破了。要不然即使他还朝了，也没办法帮卢绾争取了。

“行吧，你要想试就试吧，不过，爹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卢绾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卢弃的请求。

“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兴许能迎来转机。”卢弃挤出了一丝笑，望着卢绾，很想劝他不要如此悲观。就在这时，涂乙急匆匆走了过来。他原本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想向卢绾说的，可是看到卢弃，却转起了眼珠子，不肯马上开口了。卢弃看在眼里，只好主动离开了。

看着卢弃走远后，涂乙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对卢绾说：“长安，长安来人了！”

长安城，洨侯府。

吕产一把将侍女仙芝揽入怀中，一双手很不老实地在仙芝身上乱摸起来。自从他立志要重振家声后，就很少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可是，对于仙芝他却从来不敢冷落。因为，他很清楚仙芝除了帮他出谋划策，还是吕后留在他身边监视他的探子。

只有将这个貌美如花的探子笼络住了，她才能在吕后身边为自己不断说好话，吕产在吕后那边的印象也会慢慢地变好。

就连吕产向吕后进樊哙的谗言，也有仙芝的功劳。要不是仙芝帮着说和求情，估计吕后早就没有耐心听吕产说那些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