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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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馄饨摊，量大还便宜，陈凯来过一次就印象深刻，之后基本上就天天来。

来了几次后他发现，老板给每个人盛的馄饨分量都不一样，差的还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价格相同。

开始陈凯以为这是老板比较随性，所以才每碗馄饨有多又少，后来发现不是，因为他每次来碗里都是最多的，多到几乎要满出来。

有一天，陈凯忍不住就问老板为什么这么做。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愿意在我这里吃馄饨的大都是老主顾，每个人能吃多少他都清楚，要是给多了吃不完，在这个闹饥荒的年头那就是造孽。呵呵，你也不用觉得是我照顾你，你要感激的是那些吃的少的人顾客，我这的规矩啊，其实大伙都清楚的。”

那一刻，陈凯明白，这人呐，虽然有很多肮脏阴暗的，但是大多数，还是善良的。

人间还是光明的。

出同样的价钱，愿意接受自己的馄饨分量少一些，谁能否认这是一种善良？

特别是在灾难之年。

一来二去，陈凯也就和李东明熟络了。

李东明总说好人不是他，而是那些饭量小愿意吃亏的人，陈凯并不认同。

那些能接受吃亏的人自然也是善良的，不过要是没有李东明的存在，这种善良毫无价值，他才是穿针引线的那个人。

再后来，李东明攒了些钱，就开了家酒楼，客人变多了，但规矩还是老规矩。

陈凯买现在这座宅子的时候，李东明也是帮了忙的。

要说在清河县混了这么多年，陈凯认识的人不少，甚至和县尊的交情都不浅，但每年大年初一，他都雷打不动，选择去给李东明拜年，这便是陈凯的感恩之心。

当陈凯拎着礼物来到东明楼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东明楼门窗紧闭，也和其他酒楼一样根本没开门。

难道李东明这老顽固开窍了，今年选择关店在家陪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于是陈凯又拎着礼物直奔李东明家的宅子。

不好，出事了。

大门上挂着白绫，两边的灯笼也是白色的，陈凯心里一慌，这是李东明家里有人没了。

白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失去亲人的悲伤。

敲开门，问了下人才知道，原来是李东明的老母亲驾鹤西去。

这倒还好，李东明的年纪都已经六十多，她母亲怎么也得八十往上，算是喜丧。

可他见到李东明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情绪很古怪，李东明脸上有悲伤，但不仅是悲伤，还有藏不住的恐惧。

“老李，节哀啊，别太难过了，老太太在那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这种事，实在是很难措辞。

“小陈，老太太这事，哎......”

李东明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却不往下说。

见此，陈凯不由心思一动，难不成老太太的死另有内情？

“老李，到底怎么回事？有话你就直说，我和县尊大人有几分交情，若是有什么冤屈，我亲自带你去找县尊大人！”

李东明听到陈凯这话眼睛一亮，可过了一会，又暗了下去，“算了，小陈，这事情就算县尊老爷愿意帮忙也没用，是诅咒，是诅咒啊！”

诅咒？

“什么诅咒，到底怎么回事？老李，你赶紧把事情详细说说，你也知道，我是干道士的，虽然道行不深，但没准也能帮到你！”

诅咒源于巫术，很难对付，要是别人，陈凯不一定愿意插手，可老李的事他要是不管，心里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