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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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婻推门而入，半夏见状，连忙躬身行礼：“给王妃请安。”

“免礼。”

高嬷嬷一看是她，便皮笑肉不笑问：“王妃亲自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路过，听见院中吵闹，遂进来瞧瞧。”柳婻拧眉，“这衣裳拿给我瞧瞧。”

高嬷嬷却是将锦衣往身后一藏：“王妃想干什么？”

“瞧你这紧张样儿。”柳婻浅浅一笑，脸颊上两个小梨涡格外可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不成还能让我把这衣裳撕了？”

半夏也在一旁搭话：“高嬷嬷这么担心被其他人端详这衣裳，难不成是不敢？”

“老奴有什么不敢的！”高嬷嬷一被刺激，立马将锦衣拿给了柳婻。

衣裳是一件杏黄绣祥云的广袖云锦大衫，柳婻之前看见蒋贵妃穿过几次。

口子在衣裳的背面，破洞足足有巴掌大小，半块儿破布还在衣服上耷拉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方才半夏姑姑说，这件衣裳送来时就是如此？”

半夏微微颔首：“回禀王妃，这衣裳乃是三日前送来的。当日就发现这衣裳有破洞，奴婢不敢自行处置，故而去迎春宫寻找送衣服的宫女。”

“然而迎春宫的人说，这衣裳破洞，他们都是知情的。贵妃娘娘言明，先将衣裳洗干净了，再送去缝补。”

“故此，奴婢们这才没有戒心。没想到今日高嬷嬷上门取衣裳，张口就咬定是奴婢等故意将这件衣裳毁坏的！”

柳婻心中已经了然。

三日前，正是半夏作证，判卫卓监禁，蒋氏禁足的那日。

这是编好了一个圈套，就等着半夏自投罗网呢！

高嬷嬷满脸横肉挤成一团，冷笑道：“照你这般说，还是我们迎春宫故意欺骗你们不成？证据呢，拿来！”

“你蛮不讲理！”一个浣衣的宫女气得破口大骂，好在她身边的同伴迅速将她拦了下来。

半夏拧着眉头，沉声说：“这件衣裳送来后，所有浣衣局的宫女都可以作证……”

“那我们迎春宫的人亦可以作证，这衣裳送进你们浣衣局之前，就是完好无损的！”

高嬷嬷不等她说完，开口就打断了她的话。

眼底更充满了挑衅，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柳婻仔细观察着衣服的破洞处，青葱玉指轻轻摩挲布料：“口子这么整齐，不像是撕裂或棒槌打坏的。更像是用剪子。”

“说不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贱婢，对贵妃娘娘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呢。”高嬷嬷眉飞色舞，仿佛已经拿捏住了半夏等人。

纵使半夏脾气再好，也差点被她气昏了头：“谁都知道这衣裳经过了我们浣衣局的手，谁会这么蠢做这种事？”

“那谁知道。”

眼看着两拨人又要吵起来，柳婻脸色有些发沉，低头思虑片刻，抬头直视道：

“可否将浣衣局里所有的剪子都拿出来看看？”

半夏点头称是，叫宫女们搜集来所有的剪刀，足足有十多把，一字排开全都放在了桌上。

这些剪子无一例外，几乎都已经浸过水了，刃口处总有些老钝、生锈。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