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妾身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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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三千青丝倾洒于脑后，身上宽大的中衣让她仿佛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娇小得可爱。

而衣裳下摆……

是一双修长笔直，白皙如玉的小腿。

因为太紧张，两条小腿恨不得纠缠在一块儿，就连足尖也紧紧抠着绛色波斯地毯。

“都叫你别进来了……”柳婻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你哪是什么修佛之人，分明是登徒浪子！”

她之前虽然故意撩拨折腾她，可那是建立在她自身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只觉得好玩才做的。

戚良双眸划过一丝尴尬，连忙转过身去轻咳：“你睡下面。”

柳婻扭扭捏捏走到寝殿，只见戚良已经躺在了软榻之上，甚至还侧躺着，背对外面。

而软榻一旁，铺着地铺，连个枕头都没有。

哼，真是气死她了。

早知道她就不来太极宫了，让他硬生生跪个七天七夜，最好是跪死在这儿！

想是这么想，但她又不能出去，只能缩进了地铺里。

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生怕被戚良给抢了去。

虽然他睡床上，她睡地上。

“明日天亮之前，本宫会叫你。那时候宫人都还未醒，你可以在那之前回去。”

柳婻被子蒙过了头，闷声答应：“嗯，知道了。”

满室寂静，徒留屋外夏蝉鸣叫。

她似乎都能听见他匀称的呼吸声，还有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真是太诡异了，她，她竟然会……

这和与他同被而眠有什么区别……

此时天色才刚近晚，柳婻心里装着事儿，手脚也缩在被子里拘束着，不敢乱动。

她根本就睡不着。

忽然，软榻之上传来了男人幽幽叹息：“你可否，再唱一遍那首曲子？”

“殿下想听就听？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柳婻这会儿可不想讨好他。

纱帐内传来了异响，紧接着便听吧嗒一声，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便落在了她脑袋旁。

玉佩成色极好，是宫外难得一见的珍品。

柳婻抓起那玉佩，心里估摸着价值，最后露出她自认为最完美、最温和的笑容：“哎呀，太子殿下这是把妾身当自己人了~”

“呵。”

戚良凉薄唇瓣挤出一丝冷笑。

他睡眠向来极差，可今日他听见了她那像极了母后的歌声，竟莫名卸下了所有防备，安然睡去。

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母后站在一团迷雾之后。

可惜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时，他被柳婻推醒了。

柳婻盘膝坐起，锦被堪堪盖过双腿，她清了清嗓子咿咿呀呀唱着那曲《长相思》。

少女嗓音清澈如山间泉水潺潺，婉转动听堪比鹂鸟。

有时又仿佛轻盈似云，余音绕梁缠绵不断。

戚良缓缓合上了眼睛。

直到一曲终了，他又摘下了一只玉扳指：“继续。”

行吧，东家都发话了，她再多唱几遍又如何。

毕竟她现在可缺银子呢！

也不知戚文渊的人有没有将秦王的食邑变卖成银子带回来。

微弱动听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唱到夜半子时，唱到她嗓子都差点哑了，才听见男人均匀深沉的呼吸声。

柳婻把玉佩和玉扳指都收入囊中，坐在软榻边瞧他平静的睡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