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接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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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589年-艾德佩尔-第七区燎原荒野】

燎原荒野是横亘整个第七区，接壤着第四区与第十二区的一片沙漠泥地，占据着第七区将近十分之一的面积。在成为双政府的试验用地之前，这里荒无人烟，贫瘠的连魔兽都少有出现。也没人能想象出来政府是通过什么办法将基地修建在沙漠泥地之下数十米的。

双政府联合在此处所建立的试验基地究竟是用于什么项目，就连保密等级最高的赫劳德都不清楚具体内容，只知道大概是在研究某种强力的武器，属于最高安全等级的特殊项目。也就是在发生巨大灾难或战乱的时候，可以舍弃掉对包括帝王在内的任何目标的保护，也要全力将此处研究所守护住。

民间与黑市上传言，这种武器三个大陆都在争先开发，是一种能够让普通人拥有对抗启瞳者甚至是神醒者可能性的“屠神武器”。在这些所谓从逃亡间谍那里流出的传言甚嚣尘上时，许多民间媒体都猜测这种武器是由苏阿古之石研制而成。

苏阿古之石是否原产于切斯特拉并无定论，这种只在切斯特拉遗迹上大量发现的神石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影响，和普通石头别无二样，但若是被拥有神息的启瞳者直接握在手中或刺入皮肉里，就会引发不可逆转的神息沸腾，导致全身都被神息侵蚀，皮肉骨头溃烂为水而死。

所以苏阿古之石一直被认为是普通人对抗启瞳者的唯一途径。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神官政府为了维持启瞳者的优势地位，在双政府成立之前，追溯到使徒时代，苏阿古之石的所有权都被牢牢的攥在神官政府手中，民众政府被严格禁止接触、加工、开采苏阿古之石。

究竟是为了大陆之间的战争还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三个大陆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双政府联合成立的研究所，用以针对苏阿古之石的特性开发“屠神武器”，这些都不为人知，也无法被深挖。

赫劳德踩在神息阵上，看到前方三千多米的地方若隐若现的闪烁着许多红色光芒，还有许多扬起的黄色烟尘。确定好方位后，他后仰下落，在空中转身落地，对正在排队站好的执行官们说：“不用太拘谨，马上要执行任务了，放松一点。”

“他的意思是别在死之前都这么僵硬。”草薙一刀摸出在塔楼市场买的储冬鸡肉串一口吃下去。算上开会前吃的零嘴，这是他今天的第三顿储冬鸡肉。

山吹花刚完成与燎原荒野内政府部队的交接，收好通讯器，依旧脸色阴沉，她看向草薙一刀略带嫌弃地说：“不腻？”

草薙一刀咽下香味浓厚的鸡肉，歪嘴嗤了一声，说你根本就不懂这种鸡肉的美味在哪里，第四区烤储冬鸡的酱料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鸡肉的东西了。倒是你今天怎么回事，一脸不爽的跟谁欠了你钱似得。

没等山吹花和他斗嘴，草薙一刀忽然正色，挥挥手，打断了话头，随即脚下轻微发力，在软土上捻出一个小坑，将脚尖塞了进去。他朝执行官们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句看到信号后就跟过来之后，猛然间双腿发力，整个人瞬间以比摩托车更快的速度飞驰出去，只留下残留在原地的神息拖曳出一条指明方向的蓝线。六名执行官被极速爆发瞬间掀起的巨大气浪撞的连连后退，踉跄了几步才渐渐停稳。

“没跑错方向吧？”赫劳德把手架在眉毛上朝草薙一刀过去的方向看去。

山吹花被逗的笑了一声，收敛后让身后的执行官们都准备好，进入接触范围之后，所有的行为不需要提前报告，都可以自行判断，但是一定要注意彼此之间的距离，保持沟通，注意神息性质的使用避免误伤，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听从他们三人的指挥，撤退也好，移动也好，要没有丝毫迟疑的立刻执行。

执行官们整齐高声应和，这一幕让山吹花想起了幼年时第一次进入启瞳者学校的场景。

草薙一刀目前正处在从十三阶突破到十四阶的过程，在神官中并不算优秀，但他对神息的精细控制与用量把控甚至要比十五阶的赫劳德更出色一些。这可能得益于他在十二区的童年生活，魔兽出没的危险环境和贫乏的生活以及更靠近被污染的寂静之海，这些都逼迫着出生于下位区的启瞳者们对神息的使用更加小心谨慎。

由于神息对人体具有一定的侵蚀作用，所以在使用强化时需要对神息进行极其精准的控制，才能在保证不被侵蚀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刺激强化肌肉以达到最快的速度或最大的力量。通常这一门针对新手执行官的课程都是由草薙一刀来教授，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给赫劳德等神官讲讲课，交流自己使用神息时的心得。不过面对他人的求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吊儿郎当的回应一句这是天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搪塞过去。

一层薄薄的神息层覆盖在草薙一刀的双腿上，他时刻注意着前方那些隐藏在风沙尘埃中红色光点的移动。三千多米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就轻松到达。

在快要接触的时候，草薙一刀一跃而起，在空中停止腿部的强化，额间安多塔之瞳亮起，透过神官制服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随着呼吸起伏他浑身亮起神息经纬那些细密的蓝色纹路。他右手前迅速凝结出一个快速旋转的神息阵，在下落过程中逐渐露出一把红黑色长刀刀柄。

落地瞬间，草薙一刀嘴里轻念出一句话。

“堕入无边黑暗的痛苦灵魂，感受神的怒火，在永恒之火的燃烧下，赎罪吧。【炎极】，【轮舞】。”

火神神赋炎极发动，草薙一刀正手拔出长刀，整个人顺势转圈，长刀上爆燃的火焰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维持了一两秒后，灼热的气浪被卷动压缩在一起，随着中心温度升高，空气同样被点燃，向四周四散爆炸开来，将方圆两公里内的沙土全都扬起吹飞。

十几个扭曲的人形从烟尘中显露出身形。诡异的堕眼，坚硬锐利如外骨骼的堕化态以及周身散发出的红色神息雾气，其中有的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匍匐前行，有的扭曲关节，姿势怪异的死死盯住突然出现的这个红发男人。

神堕者们发出尖利的啸叫，按草薙一刀心中所想来说，神堕者的咆哮声就仿佛是某个男人在大喊时被打断了气管后，往他气管破口处塞入了一个正在看恐怖片的小女孩同时还踩到了一只没偷到面包屑的裂齿鼠。让人听上去就觉得格外恶心，浑身不适。

“哎——例行公事吧。”草薙一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赫劳德他们的方向，拎着名为【神怒】的长刀缓步走向逐渐围过来的神堕者，口中念念有词：“罪恶之物，你们今日会从丑陋与恶臭中得到释放，遵循神之炎的引导，握住将你从泥潭中救赎的双手，感受火焰洗礼中的神恩。感恩，然后忏悔，直至永恒。”

神官准则中要求神官在进行战斗或杀戮之前，都要进行忏悔式的祈祷，以展示作为神的慈悲。虽然现在已经有大部分的神官都不再遵守这一条规矩，赫劳德三人仍然还是严格的遵守着忏悔祈祷的要求，就算都是随口乱说的简短祷告词，也是对自身心灵的一个慰藉。

毕竟神堕者与他们一样，都曾经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