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赞美死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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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第五区-绝望深渊深处】

绝望深渊的上方，紫色与黑色的空间撞击在一起，产生了足以撼动亚当斯与特米娅两座山的巨力，戴柏尔不得不制造出一个透明的坚冰空间将自己包裹起来，以免碎石打扰自己观战的专注度。

在斯托利亚的示意下，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明打开了冥府之门，让山吹花与加默读等人暂时进入冥府内躲避山崩落石。进入到冥府之门后，加默读才发现所谓的冥界也是与他的始界类似的一个空间，充满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但在黑暗中又隐藏着诸多细节与暗角。

唯一不同的是始界中的地面似乎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但冥界中他们此时栖息休息的地方竟然是由无数黑色魂魄样的东西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并且空间中异常的冰冷，并非是因为气温很低，而是那种直入骨髓的，由不可遏制的恐惧产生的寒冷。

就连一向胆大的山吹花都觉得身处这个空间中有些毛骨悚然，特别是脚下的黑色地面上时不时会流动过一只手臂或是一张扭曲脸庞模样的东西，让人止不住的去想象自己脚下是千万个正在哀嚎的冤魂亡灵。

与冰冷冥府不同，绝望深渊中的战况异常焦灼火热。戴柏尔再次牺牲二十四名盖棺人利用墟召唤出阿加雷斯，霍德里尔也在同一时间完成了夜鎏闇盍的构建。在无效性质适应了无限之后，夜鎏闇盍中的乌鸦就再没有坠地过。

此时阿加雷斯再次使用出的墟在他脚下生成了一片看上去格外荒芜的黑色土地，在空中与夜鎏闇盍的边缘碰撞在一起，互不相让的进行着角力，两个领域边缘碰撞处爆发出威力巨大的冲击波与震动，亚当斯山已经难堪其负，山体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裂痕。

离得稍远一些的特米娅山虽然幸免于难，但仍然山体上无数硕大的岩石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树木也成片的倒下。随着战事的进行，亚当斯与特米娅山可能就要就此从艾德佩尔的历史上消失，绝望深渊也将从两座山夹缝的束缚中解放，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他们这是直接将境界神解的延展领域进行碰撞吗？”山吹花透过冥界黑暗中开出的一片空洞中观察着战场局势的走向。显然在领域边缘的抢位对抗中，霍德里尔的夜鎏闇盍要更有优势一些。

“其实就像想要测试两种不同硬度的东西孰强孰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两者相互撞击，碎掉的那一个自然要脆弱一些。”斯托利亚向山吹花解释道。

“如果在领域对抗中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那对对手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如果境界神解的解除是「被动的」，也就是非意愿产生了崩溃或是破坏的结果，那就会对施术者产生很严重的反噬。”

“神官好像没有这种——”加默读在心中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确实在为数不多的存在境界神解的记忆之中，切罗西与卡维米以及舞等人都有在与神堕者交战时，使用境界神解后战败，领域被强制解除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出现斯托利亚所说的反噬的情况。

“因为你们神官使用境界神解存在着神位基座这个中间介质，就算是强制解除了境界，原本就是非你们自身力量的信仰之力不会传导回你们的体内。”斯托利亚眼睛紧盯着战场的景象，一边思索着怎么让自己的讲解更加便于理解。

“我们就不一样，境界神解使用的是自身的神息来进行的构建与输出，所以在强制解除后，用于构建终景的神息会全数回到体内来，而这些神息为了达成强制或是增幅的效果，全都处在剧烈的沸腾状态下。将这些沸腾的神息吸收进体内，可想而知，就像——”

斯托利亚大部分注意都放在战场之上，一时间没有想到更好的比喻停顿了下来，一旁的空海三重灵就接过了话头，说道：“就像一口灌下了一整杯开水一样，虽然可能不会直接致死，但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不适感与伤害。”

黑紫两色交织闪烁之中，霍德里尔与阿加雷斯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霍德里尔感觉到夜鎏闇盍的延展边缘正在缓慢推进，心中清楚这一次的境界对抗是自己获胜了。但原因并非是夜鎏闇盍更强，而是因为他的境界神解要早于阿加雷斯一秒左右发动，也正是这一秒的差距，让夜鎏闇盍的构建更加精细完整一些。

也就是这一秒的微弱优势，让霍德里尔获得了这一次的胜利。

墟的黑色土地突然间如玻璃碎裂一般全部破碎，在空间里如同散落的雪花一样四散，响彻天地的巨响与毁天灭地的震动也在此刻停了下来，一时间万籁俱静，只有阿加雷斯平稳有力的心跳搏动声。

“墟，开。”

原本已经溃败为无数红色神息的终景之象竟然又再次出现在了阿加雷斯的脚下，与夜鎏闇盍的边缘又一次撞击在一起。

“在境界领域崩溃的一瞬间用自身神息去中和了「沸腾」，然后用无限压缩时间后省略了颂词的神息调集过程，直接进行了境界神解吗？还真是不错的应对方式。”

霍德里尔立刻洞察了阿加雷斯的神息使用情况，在心中开始计算着接下来的走势。

无效已经彻底适应了无限，也就是只要保持诸神静默的持续输出，任何作用在自己身上或是夜鎏闇盍中的无限，都会被直接无效化。要维持诸神静默的持续输出或是夜鎏闇盍的长时间存在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果一直以最大功率来进行神息输出，那就不可避免的会造成神息进入沸腾状态的情况。

阿加雷斯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然后用经过墟强化过后的无限效果或是其他能力，来强制唤起无效的适应过程，逼迫霍德里尔进入神息沸腾的状态。

所以接下来，仍然是一场比拼耐力的拉锯战。看究竟是谁先进入神息沸腾的状态。

思索间，再次出现的墟明显要比前一次的更加完整，给于夜鎏闇盍的压迫感也更加强大。霍德里尔仍然想不出阿加雷斯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使用境界神解的同时还能让神息性质产生效果，刚刚也是，他如何做到用无限来压缩境界神解的产生时间的？

眼睛。

不知是自己灵光一闪还是意识中赦托迩司的提醒，霍德里尔突然想起来阿加雷斯身上最为着名的传说，无瞳的血眼。他曾为了提升神息阶度，吸收了依附在祭司灵基之上碑灵的力量，由于这股力量太过庞大，他不得不在体内唯一不存在神息经纬的地方——瞳孔内——创造了第二套神息经纬，来存放这股力量。

这也意味着阿加雷斯体内是存在着两套神息经纬回路的，能够完成对沸腾神息中和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体内存在着未被使用的神息。

还没等思绪完全沉淀下来，霍德里尔注意到阿加雷斯抬起了左手，像是在虚空中找到了某个东西，指尖红光闪烁，似乎开始凭空勾勒起了一幅图画。

“不好！”

霍德里尔惊呼一声，在夜鎏闇盍开始崩溃前的一瞬间，完成了夜鎏闇盍的解除。但就是这一秒不到的间隙，墟的黑色土地已经蔓延到了霍德里尔的脚下。

刹那间，霍德里尔像是被无数黑色的雾气缠绕，无限的效果没有任何间隙地施加于他。无限距离，无限重量，无限信息，无限速度犹如海啸浪潮一样拍打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淹没。

无效也在此刻像是拥有无数只手臂的守护骑士一样，不停地精准挡下来每一次攻击。

“这种复制体竟然也能看到【衍痕】吗，有点失策了——”霍德里尔在无效的保护中依然维持着大脑的疯狂运转，他明白自己必须找到机会脱离墟的领域范围，不然一定会因为诸神静默持续的发动导致全身神息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