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章 不设防的避讳,笑傲江南,三氓,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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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傍的周泽人也愣怔了,他见过出征的将军在喝过血酒后,誓言“不成功便成仁”时的悍勇决绝,也如三郎此刻的气势一般无二,难道这厮真是黑旗军的一份子?而且是个不小的头目。
久在军伍的周泽人,见三郎突然对李复莫名其妙的冷傲轻慢,不知道碍着这家伙什么,又发什么神经?嘲讽道: “刚才“加倍”时的慷慨劲,三分钟就后悔,心里苦拉不下面子只能哔哩哔哩。”
三郎斜了他一眼,终于认清这家伙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外表忠厚内藏奸诈,已经被国共两党锻炼成心机男了,心里骂一声“小样”。
转身从床底拉出一只木箱,对李复说: “这是二支二十弹装的单连发原装驳壳枪,还有五百发子弹,周泽人玩的那点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这本来是我防身的,现在送你了。李大队长,我是诚心诚意给你脸了,你端着点,千万别蹬鼻子上脸。”
三郎大方慷慨的同时,又是夹枪带棒的不留情面,这让李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真假自处了。
周泽人也摸不透三郎这是打的什么牌,“哼”一声表示自己有能力有资格,笃定能吃定三郎。
李复勉强笑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这是防身保命的,就更不能要了。”
周泽人道: “李大哥,我三郎兄弟是实在人,他既然答应的拿出来的,却之就是你的不恭,给他个面子,收下吧,不然以后他就不会继续给你这样的面子。”
早前的谦谦君子,如今也滑得油润,三郎突然升起一个龌龊念头: “周泽人,老子一定拉郎配,非把冷大美女和你配对了不行。”
回头见李复一脸懵逼的样子,更得劲,又点了一下: “冷大美女那个男人婆,都敢打老子的巴掌。”
李复瞬间一脸的惊诧和同情。
谁知周泽人神定气闲的说: “三郎,咱俩的兄弟情谊,是真挚的。但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又怎能自私呢?国难当头,抗日第一,三郎,你的立场要站稳了。”
三郎嘴一撇: “少来你的高调,你不和冷月配对,就是反对统一战线,反对抗日。”
李复是厚道人,忙为周泽人辩道: “江少爷,泽人兄弟和冷小姐配对抗日,不对不对,他俩不算配对也抗日,咳咳咳,抗日也不……”
李复没办法说了,只能无语,算是服了三郎的刁钻。
周泽人不搭三郎的茬,蹲下打开木箱,大半箱黄澄澄的子弹,二支崭新的驳壳枪考蓝幽亮,好东西,真馋人。
李复贪婪的紧盯着,那个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眼睛亮得如枪身考蓝一样幽幽闪光。
李复道: “在新四军里,苏将军也没这样一把好枪。”
周泽人语带双关道: “三郎,这样的好枪,我们整个三战区也找不出几支,可不是一般人能通得了的门路啊!”
李复道: “江少爷能力通神,是我们流击队的福星。”
锣鼓听声,讲话听音,敢情这两个家伙逗哏捧哏向自己伸后脚了,是往后还要老子帮忙。嘿嘿,讹上老子了,还把话裹在漂亮的马屁里面,这叫什么?糖衣炮弹!
三郎道: “李大队长,我这个小生意人本小利薄,可经不起你们的‘细水长流’,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们了。”
三郎把话都说绝了,李复很后悔自己的孟浪和贪心,心里不免很羞赧,站起来向三郎拱手道歉,紧接着又谢三郎的慷慨解囊。
接下来,李复又突然想起来似的,问起了那个无声的幽灵枪的事情。周泽人虽然知道三郎的被绑,可后面的事情全不知道,也忙着问个详细,三郎又只能大略说一遍。
三郎最后说道: “那一把暗中的幽灵枪,初步估计是宫野司令暗中保护我的,如果他们要是发现我暗中支持你们,说不定也会他妈妈的给我来上一枪,我是砧板上的肉啊,土匪敲我竹杠,国军抢我大洋,鬼子更是什么都要,李大哥你也来伸手,老子的日子没法过了。”
三郎的话,这厮是直接打脸了,李复听了很难为情,可一想自己的处境,太穷了,只能挨着。
他还没日子过了,身边那么多江湖高人护着,整个江南也找不到第二个他这样过日子的,这逐客令。
李复识相的告辞,当然不会落下木箱,三郎还关心的问: “路上安全吗?要不我去太君那里给你搞张路条。”
周泽人看着三郎假模假样送走李复,很不耻他的刻薄无情,哔哩哔哩一通抱怨责备。
三郎道: “队伍中最可怕的是什么?叛徒!你不怕吗?反正我怕。”
周泽人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李复那边一出叛徒,还真把大家都害了。安慰道: “我知道李大哥那人,做事十分稳当的。断不会把你露了。”
李复家境殷实,日寇侵占苏南,他家的纱厂等等诸多财产,毁于战火之中。他毁家纾难,拉起队伍抗日。
用李复的信念而言,这叫先天下之忧而忧,必能免忧。
他这支队伍开始时虽不能对鬼子形成致命打击,却也打得鬼子头痛脚痛,让鬼子仇恨之极,多次搜剿,终不得手。
鬼子反而把李复的队伍越打越大,从开始时的十多人,打到了现在的上百人,打成了气候,这是鬼子不愿看到也想不到的。
李复后来的牺牲,还真是因为叛徒露了他的行踪,被鬼子重兵包围不屈战死的。
即便是鬼子也十分敬佩李复,送了一句盖棺定论: 可敬的勇士。
这是后话,暂且略过。
周泽人和周雅芳十多年不见,三郎带着上楼问好,说几句家常话,周雅芳爱理不搭的咸淡随便,周泽人是个讷言敏行的人,知趣的告辞回房。
三郎也准备走,不想和她独处,却被周雅芳叫住: “你的场面越来越大了啊,这还和战区司令部的人挂上钩了,你知道他的底细吗?还有冷月那个特务婆,离她远点!”
这是周雅芳的江湖身份,决定了她的慎思慎行。
三郎道: “泽人哥都是咱一家人,你小时候不是也和他玩得很好吗?何至于给他脸色呢?冷月那男人婆,嘻嘻,也只有雅芳姐你治得了她……”
三郎又八卦起来,把冷月中意周泽人的故事,当大书一样说。
周雅芳似听非听,末了把一个油纸包递给三郎,说: “三十二万法币。”
三郎大喜,问: “雅芳姐好本事,怎么到手的?”
周雅芳听得生气,好本事?这不又是拐着弯挤兑自己吗?但还是忍住了。说道: “国民党的特工很厉害,他认了一个孤老太太做奶奶隐藏,等着冷新他们回来。这钱藏在茅房的墙缝里,估计明天谢迟风就能把他带来。”
说得也太简单扼要了,三郎听得云里雾里,周雅芳见三郎白痴似的翻眼,只好再补充一句: “明暗二条线,按照周泽人提供的描述,谢迟风是明线,在第二个接头点联络上了他,我暗中拿到钱就先回来了。”
三郎猫叫一声: “妙妙妙!”
周雅芳道: “作怪,出去,我要眯一会。”
三郎边退边说: “行行行,我马上要去上海去提货,正好存外国银行去。”
正要出门的三郎又被叫住,周雅芳说: “上次杜先生给了你五万大洋是吗?你不受是不尊重他,但你受了没表示是骂他瞎了眼。”
三郎道: “什么表示?我怎会骂他瞎了眼呢?这次去我就还他,再加上个三万五万的利钱,咱不是小气人。”
周雅芳道: “笨!不要还钱,你只须一句,问他杜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力的就行。”
杜月笙一生中借出去的钱,或者是资助赠送给别人的钱,何止千万!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投资’,但其中有一条他的原则,不入他法眼的当然不会投资。能做到上海王的他,一副毒眼看人之准,在当世是无出其右的。
周雅芳不愿和三郎说这些江湖,是怕这家伙听到自己入了杜月笙的法眼了,会忘掉自己的姓,找不到回家的路,反而坏事,不如让他本色表演更好。
周雅芳和三郎是冰火两重天的性格,讨厌三郎是必然,能容忍三郎是无奈。现在相处日久,能这样关照三郎,是她谅解了也看好三郎。
三郎可不知道周雅芳的心路历程,还以为这贼婆还是冷得没人情,一边朝街上走去,一边拿她和冷月做比较。冷月是又狠又辣要人命。雅芳姐是,是又狠又毒要人命,呵呵,还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贼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犹可,最毒妇人心。呵呵,冷月没有雅芳姐漂亮,所以她的狠辣就不如雅芳姐的狠毒,结果输了。呵呵,有道理,老子又发现了一条真理,呵呵呵……
“江少爷,低着头傻笑什么?”
三郎低头边走边想,冷不丁一声甜美悦耳的喊,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猛抬头见是白牡丹倚门看着自己,笑眯眯的两只眼睛仿佛还在说话。
不由脱口而出: “又一个青竹黄蜂。”
白牡丹掩口娇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少爷,我看着你一路神情古怪的傻笑,就晓得你脑筋痴掉了,镇上人都说你被强盗绑了,赔了八千大洋,是吓痴掉了吧?”
三郎眼光在她身上身下苕帚一样扫一遍,这妇人的面貌身段还真越发的诱惑人了,让人见了就想睡她。她站门口就是在鼓励人做畜牲,呵呵,怪不得潘金莲要站在窗口边,结果钓到了一个西门庆,都是一个调调,真一叔也要改名西门庆吗?
三郎不答反问: “白牡丹,你绣花的花架绷子改用门框了吗?这朵什么花这样大呀?”
白牡丹水汪汪的亮眼一眯,笑道: “全镇上最大,全县里最高。” 她说完白嫩的脸上飞起了红晕。
三郎立刻想到真一叔二米高的身板,那是放在江南也是第一人啊,这白牡丹是一语双关在思春呢!难道本少爷要学那王婆施展十步勾魂计?
三郎道: “我这次从强盗手里逃出来,多亏真一叔搭救,你上次不也是让他英雄救美女了吗?快绣,绣一朵最大的红花才会配得上大英雄。”
三郎说话就准备撤,谁料又被白牡丹叫住,邀请进家吃口茶。旧时江南的习俗,孤身女人是不让亲属以外的男人进门的,即便是喊一声“家里有人吗”,女人也必定会回答“家里没人”,然后会说自己男人到那里去了,干什么了,男尊女卑的正常现象。
白牡丹这是真大胆,也是信任。
三郎笑得又邪又坏: “我家的茶多得能洗澡,不差吃你这一口,你要请茶,也要请你的救命恩人,再在人家的胸口挂上你这朵牡丹花。”
三郎的话中有猥琐取笑了。
白牡丹听懂了,但也是嘴不饶人: “江少爷你要紧的跑,怕我拐了你吗?你的那个癞痢头保镖呢?怎么不跟着,小心又被强盗捉去。”
白牡丹真是个聪巧的慧女,泼辣的性格说话也爽利,言语中关心了三郎,又捎带着顺出了真一,着重是点出‘癞痢头’这个特别,暗喻自己这个美人有优势,最重要的是她判定三郎听得懂。
三郎笑道: “知道啦,你要请保镖。”
白牡丹大大方方回三郎: “是啊,我鲜花一样的女人家家,正缼一个护花英雄,你叫他来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牡丹在矜持中透着的泼辣劲,等于是挑明了自己的坦白。
三郎很自然的想到冷月和雅芳姐,都是狠角色,都是女人中的丈夫。
三郎笑着轻声说: “白牡丹,你把你的几把杀猪刀收好,我去通知某人翻墙撬门,别黑灯瞎火捅错了人,真的是正经的啊!要不要先请媒人?”
三郎的最后说请媒人,让白牡丹嫩脸飞霞,说话的眼睛里要滴出水来。三郎嘴里说着“走啦走啦”,又说“一定一定”,寻思这白牡丹现在就是个狼虎豹,是太上老君的六丁神火八卦炉,真一叔是……,呵呵……。
自从白牡丹被真一所救后,俩人还真就慢慢对上了眼,女人是不进茶馆吃茶的,但从茶馆门前经过不犯法,不过是白牡丹从茶馆门前来回的次数多了些。
茶馆本就是是非闲言集散之地,白牡丹的频繁‘巡街’,有心的茶客看出苗头是奔着真一来的,这一对极丑极美的男女配对成双,那就真成‘美谈’了。
三郎不是聋子,也知真一有意,早就提醒过汤有水促成这一对,谁知那厮一直搞不出名堂。
现在白牡丹赤裸裸提出来,还真佩服她的大胆勇气,决心让黄老四充当这个牵线月老,成全这对郎有情妾有意。
三郎走到油条店门口时回头,白牡丹还在门口呆呆看着自己,眼中漾溢着希冀的期待,见三郎回头看自己的目光坏得邪乎,一跺脚,扭屁股‘咣当’一声关门回屋。
书是这么写,但有一个事实是: 旧中国的妇女毫无权利,毫无保障,一切依附于男人,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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