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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能给我什么?”
沧沧皱起眉头问道。这个时候违背和裴爷的约定,解铃堂不仅有覆灭的危险,高明君、大暑、小野还有她自己都不能活。她很好奇裴青阳能拿出多大的诱惑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帮她。
裴青阳睨了沧沧一眼,随后利落转身进了卧室,不久后走出来随手甩了个东西过来。沧沧一把握住低头翻看。
那是一个有年代的圆形玉佩,手掌心般大小。上面雕刻着百花,采用了透空双面雕刻。
因为年代久远或是经常被人用手摩擦,上面图案已然不是很清晰。但依稀能辨别出残留的梅兰竹菊松大致的样子。
玉佩温润,甚至还有些暖意。沧沧不解的抬头看向裴青阳。
“兰沧沧,你知道城西区有竹域楼,那城东区、城南区、城北区、城中区盘踞的黑帮都是谁吗?”
裴青阳犀利出言,看到沧沧一脸茫然的表情后在心里长叹一声。然后做到沧沧身边,左手揽过一杯香槟正欲喝下,下一秒被沧沧柔软的手迅速夺走。
“你有身孕,不能喝酒。”
对上沧沧认真的眼睛,裴青阳眼睛眯了下随后放弃了喝酒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听沧沧的话,许是因为那双猫眼里的认真和他很像吧。
“以前台北只有一个帮派,名字叫花朝。那是从清朝就延续下来的老牌黑帮组织,在整个地区威信力极广。但是一个帮派不可能永远昌盛,事情的割裂就在于老帮主死前执意要立唯一的独子为下任继承人。”
“那个孩子。。特别好,世间所有一切美好的词都可以来形容他。只是,这样的好人却不适合成为一个黑帮的老大。我母亲常说,如果他从政一定是个为人民谋福祉的好官。”
“奈何天意弄人,他坐上了不属于他的位置。于是他痛苦,帮派中的元老也痛苦。他宅心仁厚不知险恶被手下背叛,诬陷杀了人。锒铛入狱,无一人相救。谁都知道,那是一场所有人精心策划,只针对他一个人的谋杀。”
“监狱那种地方更是弱肉强食,他那样的人根本受不住。在遭受虐待后他实在忍不了,用一根绳子结束了错误的一生。”
“他走后,花朝迅速解体。分为梅兰竹菊松五派,分别驻扎在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中。五派互不干扰,实际也是野心勃勃想争取最大话语权。”
“这个玉佩是当时花朝最鼎盛时期的信物,见玉佩如见帮主本人。兰沧沧,你懂我的意思吗?”
裴青阳忽然严厉的询问让沧沧一愣,随后思索。这个玉佩绝不是裴青阳口中见玉佩如见帮主本人这么浅薄的含义。
不合适的继承人、托孤、元老、才不堪任、谋杀。
“是罪证。这个玉佩是罪证!”
沧沧脱口而出的话让裴青阳积蓄的眼泪瞬间喷涌。果然,兰沧沧比她聪明多了,真好啊。
“是啊!是罪证,证明所有人合力谋杀了一个人。”
年迈将死的君王把不合格的继承人托孤给老臣,一开始还能惦记君臣情谊安心辅佐幼主,可随着时间推移发现新主势弱才不堪任的时候,他们蓬勃的野心就助长了心底的恶。
于是,一场只针对一个人的谋杀就形成了。有人出谋划策,有人挥起了屠刀,有人坐壁观上,有人蠢蠢欲动等着瓜分利益。
所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死了一个人,剩下的都是狂欢者。
“故事里死去的人是我的舅舅,我的母亲比我舅舅更合适继任,可惜啊重男轻女的外祖父即使知道这个事实也选择了无视。然后。。。害死了舅舅,也杀了花朝。”
裴青阳坐在沙发的一角右手无意识抓紧衣角,眼里满是伤感。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道:
“花朝解体,当时独立出去的帮派众多。其中梅兰竹菊松五派暗中吸纳不少没能力的小帮派壮大自身,又因为各自盘踞不同城区互不干扰。这么多年下来也算相安无事。”
“我母亲是我外祖最后的血脉,为了永绝后患一直被追杀,我父亲偷偷将她藏在裴宅不能公之于众。就像用这样的方寸之间囚禁了一只有能力翱翔天地的鹰。”
裴青阳至今还能记得母亲看她能自由出去玩耍时艳羡的目光。她试图拉起母亲的手一起出去,可每次她都说不想。
小时候不懂,大了才知道让一只鹰装作一只金丝雀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后来,她在我7岁时抑郁而终。临终前把这个信物给了我,让我务必不要轻易展示,除非万不得已...”
“兰沧沧,接下来,我给你讲讲梅兰竹菊松的故事。”
话题一转,沧沧就看到裴青阳眼里显而易见的激动和兴奋,像是失了心智的赌徒。
“城东区刘爷:刘云谏,当初花朝“梅”堂口的一把手。花朝解体后成立梅銮殿。子嗣颇丰:婚生私生混为一谈,家宅阴私层出不穷。他现在还活着能镇压,等死后...呵呵。”
裴青阳嗤笑一声,眼底不屑。
“城南区葛爷:葛逐玹,当初花朝“兰”堂口的一把手。花朝解体后成立兰陵阁。玹着从王也,葛爷一生追逐五大帮第一的位置,奈何脾气火爆智商跟不上老被其他人当枪使,不足为惧。”
“城北区傅爷:傅风灼,当初花朝“松”堂口的一把手。花朝解体后成立松影台。傅爷当家做主后,嫡系旁支不相干的亲戚都想凑上来喝口汤,傅爷碍于亲戚关系,而且松影台发展需要大量人才。基于以上原因他来者不拒。只是最近的消息显示,人多了欲望也就多了,欲壑难填傅家现在焦头烂额。”
“城中区桑爷:桑南悬,当初花朝“菊”堂口的一把手。花朝解体后成立东篱门,这位桑爷一生无子膝下无后,是五帮中隐秘的一位,说来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他好风水可以观玄机,主修佛。目前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可是...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听说桑爷和葛爷私下关系不错,他们还想着联合市政共同开发一条夜市,名字都取好了叫桑葛瓦肆。至于这种传闻是否是事实,现在无从考证。”
裴青阳话音落下,复又重启。
“兰沧沧,这个信物,你敢不敢接?”
屋内一片寂静,沧沧在手里来回盘着玉佩,心里思绪紊乱理不清头绪。这个玉佩俨然是个烫手山芋,就像裴青阳母亲所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亮出来。
这是个罪证,也是个救命符。可是需要和人心对赌,如果几大城区各位爷们愧疚,说不得能让你安稳无忧。若他们赶尽杀绝,手里的玉佩就是催命符。
“为何选择我?”
沧沧不是很明白,这个玉佩极其危险,裴青阳随意给了她难道是为了祸水东引?
“因为你能抵得住诱惑。你赌运逆天,明明骰宝能接着玩下去从9216万再翻倍。但是你没有。”
“那是因为沈浮白来了!”沧沧快速回复。
“不是。你在1楼翻到96万的时候,坐庄已经通知了沈浮白。你要是为了钱完全可以继续下注,可是你没有,你去了二楼。我猜,你是想一层一层的看竹域楼的赌场布局。”
“至于,看布局做什么呢?...你想报警。”
裴青阳万分笃定的看向沧沧,红唇不停,继续输出。
“你肯定不会傻到拨打城西区的警局电话,竹域楼敢明目张胆赌门大开,说明警厅一定是知道的,黑白勾结是常态。”
“所以,你的目标是城东区的警局电话。”
凑近的红唇一点点拼凑出真相,如此强大的逻辑能力让沧沧都忍不住脊背发凉。
“至于为什么是城东区,而不是城南城北,因为你离开赌场需要时间。城东几乎横跨整座城,你知道你的筹码会引起竹域楼的注视,所以你需要尽可能多的时间探查赌场布局,顺便再为离开做准备。”
“如果计划顺利,你不仅能获取竹域楼赌场布局图,还能给竹域楼来一次精准打击。因为城东刘爷,一直和我们不对付。有这样的好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如果计划不顺利...你可以直接面见城西裴爷,然后想其他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左右你都不亏,兰沧沧,聪明的不是我,而是你。”
真相被一层一层剥开,裴青阳看了沧沧一眼,沧沧面不改色正襟危坐稳固心神。便知道沧沧会是玉佩最好的接手人。
“我无意与任何帮派交恶,初心不过是为了解铃堂能正常运作。”
对上裴青阳,沧沧难得认了输。老底都被人家看穿了,再狡辩只会显得虚伪。
“沧沧,花朝成立的时候,初心也不过是为了底层人能有口饭吃。可是后来呢?欲壑难填。”
“你们挡了别人的路就要有被找麻烦的准备,要想安稳度日...手里要么有钱要么有权。黑帮钱权在手,白道都要礼让三分。这就是现实。”
裴青阳不紧不慢说着最现实的话,沧沧心里认同,只是将近20年的祖国教育让她不愿意如此屈服。
裴青阳眼看沧沧不为所动,只能再下猛药。
“沧沧,你应该有要守护的人吧。你的师姐、老师、朋友还有...谢芝齐!”
裴青阳挨个点名,沧沧眸底一贯平静的湖面开始渐起微波。
“你现在和裴爷做着交易,你以为其他帮派没有消息吗?你早就被盯上了。如果不努力往高处爬,你想守护的人就会像蝼蚁一样被人踩死。还谈什么光明的未来,他们连未来都没有了。”
沧沧的心理防线一层层垒砌,裴青阳说的不对。一个人可以有弱点,但是他的底线不能退。她经过了祖国将近20年的教育,不是裴青阳随便几句就能轻易左右她的思想的。
“我拒绝。”
沧沧义正严辞的回复。裴青阳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来。
“我是种花家公民,我庄严宣誓过:忠于我的祖国和人民,遵守宪法和法律,履行公民的责任和义务,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做一名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守法、知礼的种花家公民。”
沧沧熟练背诵自己在校背诵无数遍的庄严誓词,一瞬间的严肃正色让裴青阳都看愣了。
“哈哈哈。”随后裴青阳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等到眼角笑出的泪水被裴青阳轻轻用指腹擦去。她红唇轻启继续蛊惑道:
“兰沧沧,我承认你比我想的还要有趣。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亮出来它就是个玉佩。格局再大点..如果你爬上顶端,由黑转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耳边的毒蛇还在蛊惑夏娃吃下苹果。
“别着急拒绝。你再想想!”
裴青阳把玉佩放进沧沧的手掌心,知道今天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随手摆了摆示意沧沧离开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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