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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书琴脸上毫无表情的端着不言语。她只是心疼女儿,能从女儿的角度出发看待这件事,同时看好韦海卫。可上官彦所说的也是她所想的,这些都是婚姻中必备的条件。
上官昭一反上次苏阳来时的挑衅和霸道,靠着椅背,背对着所有人,偷听着议论她的婚事,脸红扑扑的,一副羞怯的淑女表情。这时听到爹爹反对,也不做淑女了,转过身来,阴着脸,换成一副恼怒的要下雨的表情。
苏阳一看这阵势是要黄的节奏,这上官彦平时不多言语,可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要坚决反对,这事还真成不了。米书琴再能也是一介女流,在家庭伦理上是附属的,从属的地位,是不能做主的。现在他们部队就这种状态,居无定所,无法满足韦海卫娶上官昭的条件。韦海卫家又穷的叮当响,爹娘走不到台面上不说,拿什么下聘礼?两间草房又怎能娶的走上官昭。可既然米书琴和上官昭都相中了韦海卫,他还是有心成全韦海卫和上官昭,而这用传统的方法请媒人、下聘礼、定亲、迎娶肯定不行,他忽然就决定,把上官昭拐走。于是说:“我倒有个想法。”
米书琴一听苏阳有想法,表情仍端着,但却急切的说:“有什么想法当紧说。”
苏阳说:“上官小姐跟我们走,也参加我们八路军,这样两个人就能在一起了。”
上官昭一下眉开眼笑的跳了一跳,说:“好啊!我跟你们走,我也参加八路军。”
米书琴一下不端了,站起来说:“胡闹!部队天天行军打仗的,哪能要女的。”
苏阳说:“怎么不能要女的,我们部队有许多女兵,你们没看到现在我们队伍里就有一个女的,我们这支部队几十个人,就有五个女的。”
米书琴急的跺了跺脚,指着苏阳说:“你闭嘴,不许胡说。”
苏阳刚想争辩,上官彦说:“你们部队的女的那都是街上要饭的,穷的没办法了才跟着你们讨口饭吃。”
“哈哈哈哈!”苏阳一下大笑了,说:“我们女首长家里工厂就有六个,大汽车就有七辆,还有一辆小轿车,我们一个女通信兵是国军集团军军长的女儿,从小就是吃鸡蛋,喝牛奶长大的。前几天刚参军的一个女战士爹爹也是一个镇长,比你家富的多。你说人家都是要饭的,亏你张得开口,红口白牙的胡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这小地方的井底蛙,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苏阳不忿上官彦说他们是要饭的,故意一通极力贬低她们,也真激怒了上官彦。上官彦一下站起来,指着苏阳说:“你……”
苏阳不等他说出口,又说:“你什么你?不说别的,就说我,我现在手里有百万个大洋,你有几个大洋?我的大洋都能把你埋了,你有么?你还牛什么牛。要不是我们部队有政策,有纪律,不和你们为敌,否则,你还截我,堵我,我早把你摁在地上磨擦,那有你站起来跟我说话的份。还我们都是要饭的,混口饭吃。真是没见过世面!”
苏阳一顿输出,还真把上官彦和米书琴唬住了。她们本来就忌惮苏阳,苏阳再这样有钱有势的,一下把她们完全比下去了。她们本来还有那份富家公子小姐的优势心理,现在在苏阳面前一下什么也不是了。特别是给米书琴的心里冲击太大了,她在镇上过着优渥的生活惯了,根本看不起苏阳,还天天想着拿捏苏阳,苏阳这一顿输出让她突然觉得面对的是个巨人,她反而只有仰视,而无可企及了。人家还是有政策,有纪律约束着,不然现在……米书琴不敢想象了,苏阳就这样已经几次把她们摁在地上磨擦了,这一点她不能不相信,她虽还心有不甘,可毕竟力不从心。
前厅一下陷入了沉默,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被凝固住了。
苏阳当然也是要拿捏她们,因为要打通这条运输线,尽最大可能得维持和这些地方豪强的关系,除非像李家沟的闫兆林为讨好国军,直接与他们为敌,才被灭了,米书琴她们虽然也是障碍,但毕竟可以克服。苏阳打压她们一番,便不再理她们,忽然问张崇仁:“这位大叔,你们镇上有个叫李麻子的人,你知道吗?”
张崇仁说:“东街有家药铺的掌柜有一次我听人叫他李麻子,是他吗?”
苏阳说:“这镇子叫李麻子的人很多吗?”
张崇仁摇头说:“就听过有人叫他,没听说还有别的。怎么?你认识他?”
苏阳也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一伙土匪的耳目。”
张崇仁和米书琴对视了一眼,问:“你确定他是鸡头山土匪的耳目?”
苏阳说:“我不确定是他,但我确定李家沟有股土匪,在西营有个耳目,叫李麻子。”
张崇仁再次和米书琴对视,米书琴断然的说:“你亲自带人去,拿住他。”
“是!”张崇仁应着出去了。
苏阳不解的看着米书琴,说:“你们也想捉拿土匪。”
米书琴说:“我们和鸡头山的土匪有世仇……”
米书琴大致给苏阳讲了她们和鸡头山土匪的仇恨。原来早年上官彦的一个姑姑十五岁时,被鸡头山的土匪绑架了,索要一万个大洋赎金,他爷爷把赎金给了土匪,可他姑姑被土匪轮奸了几天,可怜姑姑那时候还小,流血不止,到家时已经不行了,就没能抢救过来。从此,西营和土匪结下仇恨,西营的碉堡和家族部队都是针对土匪的,后来土匪也没早先强了,早先的强人都死了。可鸡头山毕竟是一处险要,就凭她们镇子不可能拿下来,土匪又人数众多,神出鬼没的。所以,她们只能防守,保护镇子不被土匪侵犯。
苏阳听了米书琴的叙述,说:“我们正想着剿灭这伙土匪,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们联合剿灭这伙土匪?既是不能剿灭,也把他打残。”
米书琴不屑的说:“土匪将近三百人,就凭你们这么几个人能把土匪剿灭?”
上官彦说:“只要你能剿灭土匪,我就不阻拦我昭儿参加你们八路军,我西营镇的兵由你指挥,我上官家族也由你调遣。”
苏阳说:“好,我们一言为定。这伙土匪不是能不能剿灭,而是必须剿灭。”
米书琴说:“那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们怎么做?”
苏阳说:“我等李麻子的消息,看情况再作部署。”
鸡头山的土匪最早是一对私奔的情人为逃避家族的惩戒而在鸡头山落脚的,起初他们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的后代渐渐长大,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世,不愿意再过清贫的生活,想回归家族,可多次尝试,家族不但不能接纳这些后代,还骂这些后代是野种。
于是,他们这些后代励志报复,干起了打家劫舍的营生。早先他们这些后代还怀着劫富济贫的心思,不动人家的女人,有几分仗义,再后来他们这些后代一代比一代恶劣,为了生存已是杀人越货无恶不做,远近有名。但因鸡头山山高路远,山峰险峻,外人难以进犯,同时,也因环境恶劣,容不下很多人,最鼎盛时期,有三百一十人,低潮时二百来人,现在也就二百八十几人,还有许多老人孩子,常出来活动的不足二百人。
在他们多次抢劫下,这些镇子和大的村庄的地主都有看家护院的武装,往往每次抢劫收获不多,还总有死伤,他们平时只好转向抢劫穷人,抓住机会捞一票大的。这一带很少有客商经过,突然出现一个运输马队,让他们兴奋不已。可惜的是两次他们都扑空了,特别是第二次,他们刚撤走,马队就过去了,洛口镇的眼线送来信息时,后悔的他们相互咒骂了几天。
这天,正当他们懊悔不迭时,西营的信鸽又飞来了,一看,又是马队的信息,他们立刻集合队伍,当即就出发,到冯家湾伏击地点,他们急行军需要五个多小时,刚好从西营出发的马队到李家沟西也需要五个多六个小时,这些他们自然门清,刚好能截住马队,耽搁不得。也许马队会在路上耽搁,那就要耐心等待,一定要记住上次急躁的教训。
这边,张崇仁带人直扑东街的药铺,迅速把药铺的掌柜李麻子,他的妻子,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十七岁的伙计抓住了,不由分说男女老小都被捆绑,拖到族长家前院的一间房里,没费多大劲,张崇仁吓唬把两个孩子拉出去杀了,李麻子立刻就招了,承认他们是鸡头山的眼线,马队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同时还交代鸡头山到冯家湾大约需要五个小时路程。米书琴她们会怎么处置李麻子一家,苏阳没有再管。
情况已经明了,苏阳对米书琴说:“土匪得到消息,肯定已经出发,我也必须立刻出发。我打算在半道伏击土匪,我需要一架马车,需要两挺机枪和弹药,再就是要带上官昭和她的狙击枪走。”
米书琴不解的说:“我们镇上的部队你不带?”
苏阳说:“不需要,再说,镇上的部队行动太慢,六个小时到不了李家沟,土匪早已经过去了,打不了伏击就不好打了,你们这些部队战斗力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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