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离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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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饼的感知中，书灵世界的意志宛如一位受挫的精灵少女，任由邢敏的意志牵引，即便心中有再多不愿，也甘愿顺从地分配自己的权力。

这与李饼主宰书灵世界的情形截然不同。那时，他仅握有最基本掌控，能制止原住民的行动，却无法改变世界的根本。无法干预轮回，无法强扭时光的流逝，更无法在此创造出耸立的高塔。

但在李饼看来，邢敏却能轻易做到自己力所不及之事。

这，难道就是鬼王之力？

超越世界的存在，即便是书灵世界之灵也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就算邢敏并无恶意，书灵世界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当邢敏似乎打算与李饼分享权力，它更是毫不犹豫地平均分配了自己的权柄。

道士长跪在地，心灵仿佛陷入了迷离。他感到自己的命运先是握在李饼手中，接着转交邢敏，又在两人间反复摇摆，最终一分为二，被眼前这二人各执一端。这种极致的割裂感，令他身心皆不适！

道士自认这些年知晓不少秘密，尤其是从那个组织中挖掘出诸多情报，他对这个李小世界的理解，恐怕世上无人能及。然而，眼前这一幕，从未在他的知识范围内出现过。

书灵世界的权力，不应该是独属于一人吗？哪怕此人对世界的掌控力微乎其微，也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绝不可能出现方才的情景。

道士望向李饼的目光，已失去了焦点。如果早知这看似平凡的普通人，体内潜藏着如此超凡的力量...

在李饼初次踏入这个神奇的维度之际，就必须立即前去向他俯首膜拜！或许这位看似平凡的存在，会因一时慈悲，助他平步青云，直掌宇宙之秘。

哪怕只能拥有此书界中一丝微小的权力，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任何选择都优于此刻他无力主宰的命运。

何况他刚才所做的事情，无疑已深深触怒了对方。未来一片黯淡！

老道虽未丧命，但经过这一连串的震撼后，内心确已萌生了求死之意。李饼并未理会老道，而是沉浸于自己若即若离掌控的这一方李氏天地之力。

方才仅与十几人交涉，他的精神力量便耗尽，而如今所掌握的权能不知跃升了多少层次。要在书界中寻得那些被置换进来的异界旅者，只需一个意念便足矣。

邢敏在此刻也为李饼驾驭这个世界贡献出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力量。刹那间，整个书界的构架在李饼眼前崩解。

周遭的建筑与大地瞬间蒸发成虚无，仅余千余个身影在虚空中静立，姿态各异。随着李饼指尖轻点，那四百一十六位受困者悉数汇聚于他眼前。

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带领他们脱离这个书界。常规手段无法同时将众人移出而不致书界崩塌，化作空无之地。

但如今书界的力量，并非仅李饼一人掌控。两人共享着全权，心意相通，仿佛共体一般。感知到李饼的计划，邢敏心领神会地逐渐释放力量，不断加固书界的空间结构。

原本脆弱如纸壳的书界，在鬼王之力的渗透下，坚硬度堪比钢筋混凝土！邢敏持续释放的力量，让整个空间的强度直逼钢铁铸就的超级要塞。

曾几何时，一把刀足以撼动空间；如今，即便烈焰炸药狂轰滥炸，空间也只是轻微颤动，坚不可摧！

见空间坚硬度如此惊人，李饼开始着手另一件事——篡改记忆。根据他对整个书界轮回的洞察，不少异世界来客已历经上千次时空轮回...

每个回转于这奇异维度的瞬间，他们都度过了数月光阴，这无尽的轮回岁月，早已超越外界凡人生命的极限。无数重叠的记忆在他们意识深处堆积，即便逃离此地，也无法再与普通人的生活相接。更何况，这里充斥着死亡的烙印。

那个曾与李饼交谈的捕快，他的生命已被终结六百余次……这也是他渴望解脱的根源。

反复承受死亡的痛楚，对任何人都是沉重打击。即便得以释放，那段经历也将成为伴随他直至终结的恶梦。因此，篡改记忆刻不容缓。

而执行这项任务的手段，邢敏自会亲自动手。那些奥妙无比的道术，原本便是整个书界赐予老道的。如今邢敏掌控了书界的全部本源，老道的技艺，她已悉数掌握，甚至更胜一筹。

邢敏轻拍双掌，选中之人纷纷陷入沉睡。当他们醒来，这段轮回将成为一场如梦似幻的桃源历险。仿佛只度过了一两日，他们在那学习了古籍中的智慧。虽不明外界为何流逝如此之久，但除了失去的时光，他们并无更多痛苦。他们就像经历了传说中的观棋烂柯，一日之内，外界已历经数月甚至数年。

这是李饼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出去之后如何适应，已非李饼所能决定。

消除记忆，植入新的人生轨迹后，李饼凭借权能开启了通往外界的门户。此刻将他们直接丢在深山并不妥当。这么多人，万一遭遇不测，岂非枉费此行？此事还是交由专门机构处理为宜。相信他们会妥善安置众人，给予适当的解释和关怀。

对于那些离开书界的人，李饼挥手割裂了他们与书界的联系。他们因书界而拥有的不朽之躯，此刻将在李饼的行动下彻底消逝。自此，他们将真正成为凡人。

在这世界的生灵，本就是命运的可怜儿。无论是被替换出去，还是依然留守书界，都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就这样吧，让他们在外以凡人身份生活下去……

然而，李饼毫不犹豫地割裂了他们与书界之链，这对他们而言，无异于灵魂遭受重创，或许他们会陷入长久的虚弱，甚至烙下诡异的灵性创伤。

那些流离失所的原住民灵体，李饼仅察觉到一两道微弱的残存意识飘荡在外，其余的似乎已消逝于无形之中。

“呼……”

“一切，总算落幕了。”

“是离开此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