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6章 迎亲,冷冬气候,莫桥,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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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父亲和周姨的婚礼。今晚,我们来接的最后一人便是我的父亲。父亲的班车在夜里七点五十,我们接到他时,正好是晚间八点。陈棋车内,我坐在后座,父亲坐在副座。风尘仆仆的父亲,面容有些憔悴,我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见到我们时,仍然换下一脸的疲态,以欢愉的面容迎接我们。
民间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婚礼前一晚,新郎和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所以,周姨不便来接父亲。陈棋知道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因我此前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便记下了。夕阳过后,我才发现原来陈棋早早地就等在我家楼下。吃过晚饭,我看了看时间准备下楼打车去接父亲时,一不注意在我家小区停车场内瞧见与陈棋车牌一致,车型相同的车。我走近一看,陈棋本人正坐在车内打瞌睡。原本我并未想唤醒他,但怕他在冬日里着了凉,只好叫醒他,让他同我一道儿来接父亲。
父亲对陈棋的印象并不高,但陈棋主动提及自己的母亲以及与我一同实习的事儿,父亲便了然。父亲原打算请陈棋去商业中心吃好的,但考虑到他明早要迎亲,且今日已舟车劳顿一整日,我和陈棋都拒绝了,带着他就近找了一家还算中等的餐饮店解决晚饭。餐桌上,父亲与陈棋俩人不停地聊天,他似乎对陈棋的家庭条件极为好奇,几乎是掏家底儿般的追问;甚至问及陈棋家中可有家族遗传病史等等。鉴于父亲的聊天像是在查陈棋家中户口状况,我赶紧打断俩人的聊天,催促俩人赶紧吃饭,然后各自回家。毕竟明日都是要早起的人。
吃完晚饭,陈棋送我们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程颂打来的电话。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犹豫许久,我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我和程颂没说两句,车子就在我家小区里停下,还未来得及挂断电话,陈棋便同我说起明早来接我去周姨家中化妆。我没有拒绝,便与父亲一同下车回了家中。
父亲累极了,没和我说上两句就径直回卧室准备洗漱睡了。这时,我才想起手中的电话还未挂断。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电话那端,程颂只是轻声地回了一个字:“在。”。
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我正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程颂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愿意和我商量一下。对于你来说,我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一人?”。程颂的语气听起来比父亲还疲累,幽怨中带着很深的伤感。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选择道歉。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算了,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唐棣,我已经看不清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我一度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双向的,可你现在让我觉得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并不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你从不愿意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告诉我。生日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程颂的声音在颤抖,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清晰地通过电话感觉到他的失落与难过。
“我......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生日那天,我说话有些过,但那是我的真心话。我不过生日,很早以前我就不过了。我父亲、母亲,我的家人,我的生日对他们来说都是沉重的纪念日。那是我奶奶的忌日。”沉默了许久,我还是选择哽噎地说出自己的缘由。不知道程颂能不能接受,可我确实不想提及。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听了我的解释,程颂也在电话那端安静了很久。半晌,他才说出两句话,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一整夜,我的思绪都被程颂的问题侵扰着。我好像比他更加看不懂自己;对待程颂,我明确自己心中对他的欢喜,可我又深知我不能依赖于他。我想和别人一样整日与他待在一处,可我又知道他迟早会离我而去。我对他所有的幻想与依恋,终有一天也会不复存在。有时,我甚至会问自己,答应与他相恋一年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我出不了国,他不能留下,付出这许多真心,到底得到了什么?
就这样想着想着,窗外的夜空也慢慢地由灰蓝变为灰白。我刚刚想闭上的双眼,又在闹铃声中清醒。我定了五点的闹钟,因为要去陪周姨。打开门洗漱了一下,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正坐在餐桌前发呆喝着,父亲卧室的门打开了。父亲见我坐在餐桌前,这才想起问我为何起这么早。
我同父亲解释:“周姨说让我给你们拿戒指盒。她还给我挑了一件礼服,说是要一起拍照。”。
父亲听后,只是“哦!”地一声,便径直往卫生间走去。我回到卧室换上礼服出来时,父亲也从卫生间出来,正洗漱着。这时,门铃响起,我走到门口打开大门,陈棋和另外一位叔叔正站在门外。叔叔与父亲交好,所以让至今单身的他来给父亲做伴郎;陈棋则是来接我去找周姨的。
我让陈棋等我一会儿,父亲刚好从卧室换上新郎服出来。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父亲,除了稍微凸起的啤酒肚,俊朗帅气依旧。与弯腰驼背的叔叔不一样,父亲的身姿挺拔,精神朗朗;即便如今已是四十多岁,却仍旧能吸引众多女士青睐。偶尔与父亲出去应酬,也总能看见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士想亲近父亲。好在周姨出现后,这样的女士减少了许多,却仍未完全消失。我将早就放在书柜上写着新郎字样的胸花为父亲别上,父亲看着我,神采奕奕地问我:“好看吗?”。
我微笑着回答他:“好看。”。
父亲这才举起一只手抚在我头顶,轻柔地说道:“以后丫头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等你大学毕业,父亲的义务也算尽了。你母亲将你交给我,自己两手一挥逍遥一生。不过,我现在也算是找到了想相伴一生的人。你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我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只是浅笑一声,转过身同陈棋一起离开了这个家。车上,以往总是叽叽喳喳不停的陈棋,今日倒出奇的安静。也好,我也不大想说话。在寒辰孟春之初,万物处在清冷的氛围之中,这世界就是如此,我好像做为包袱成长,如今瓜熟蒂落,父亲终于可以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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