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7章 事故导线,冷冬气候,莫桥,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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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本掌握了患者病情后,我立即联系主任所在手术室,并向他报告患者目前所处的状况;可是主任正在为另一位重症患者进行手术,也抽不开身。眼看着手术台上患者的血压越来越低,滕子扬实在等不了便不顾后果坚持要独自进行肿瘤剥除。在他身旁的实习生及巡回护士皆表示不赞同,并劝解着滕子扬不要意气用事。然而,我看了一眼手术台上患者的状况,又看了看一旁麻醉师有些迟疑又笃定的眼神,便在心中暗下决心,来到滕子扬身旁,为他做起副手。
滕子扬去年就考了主治医,并在外院进修及滕院长的带领下,做过两三场胼胝体胶质瘤剥离术,且都完成得很不错。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只想争分夺秒地为这位患者寻求多一分的生存希望。就在我们对肿瘤的剥离工作进行到一半时,主任终于出现在手术室内。他站在一旁看着我和滕子扬携手合作,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经过四个小时的奋战,滕子扬和我终于将那块边界不清的肿瘤剥离下来。随即,我立即让护士将剥离下来的组织送去病检;因为这或许关系到此人在这场交通事故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将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在我们准备做关颅工作时,患者突发癫痫,滕子扬和我在麻醉师的帮助下倾尽全力抢救仍无济于事;患者终究还是留在了手术台上。
这是滕子扬做过的所有胼胝体胶质瘤手术当中,唯一一例没有走下手术台的患者。不知是否是这样的结果对他打击太大,滕子扬站在手术室内紧紧盯着那位患者,好半晌不愿离去;就连主任的劝说他也充耳不闻。
看着滕子扬这不愿接受现实的模样,我正想上前同他说些什么时,手术室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护士将电话递给我,拿过电话时,我只听主任在电话那头说道:“唐棣,你先出来给患者解释一下,先别管滕医生。”。
从手术室出来,原本就吵闹异常的急诊大厅此时已被阵阵哀嚎声覆盖。我循着哭声找到了主任所在的位置,只见他此时已被多名患者家属围堵得水泄不通,而四周响起的也全是那些患者家属们不满的声音。主任的解释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就在他急不可耐,已满头大汗时,突然转过头见到我;他那双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般的放光的眼睛,连同嘴里开始不断地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穿过重重人群,我艰难地向主任靠拢。然而,那群“患者家属”得知我是这场交通事故主要嫌疑人的手术医生后,便忽然一股脑转而将我变成他们围绕的中心。主任像是终于卸下一个令他感到烦恼和嫌弃的重担一般躲在我身后,只是偶尔闲搭一嘴。我拿着病检室加急做出的实验报告,正想找到司机的家属向他说明情况,只见两位身着警服的男子从人群中挤进来。在他们的帮助与解释下下,那群人才不甘心地一个一个散去。
两名警官手中均一人拿着一个对讲机,一名警官正转过身在保安的帮助下继续维持急诊大厅内的秩序;而另一名外表冷峻,拥有小麦肤色的男子却突然向我靠近,他雄厚的嗓音伴着那双冷冽的眼睛向我问道:“你好,我是负责这起交通事故的人。请问付德生的状况怎么样?”。
我立即将握在手中的病检单递给那位警官,并告诉他:患者术后突发癫痫,已经死亡。
警官拿起病检单,斜睨了我一眼,似乎在等待着我接下来的回答。于是,我也不拐弯抹角地将所有情况告知他:“我们查过付德生的病历,至少在我们医院他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脑部检查的记录。如果付德生没有在外院做过脑部检查,那他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脑内的胼胝体胶质瘤。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问家属。我们认为事故有可能是肿瘤压迫神经,导致他突然间昏迷引起,不过这只是我们作为医生的猜测,仅仅给你们提供一个参考。”。
警官向我打探了一些关于付德生的情况,便要拿着病检单离开,我赶紧叫住他,告诉他原件得留在医院,我可以为他出具一份复印件证明。警官这才随着我来到急诊医生办公室。
“付德生的事,你们只需要通报他的死亡即可,别的什么也不要说。我们会抓紧时间做事故鉴定。现在那些受伤的患者家属情绪比较激动,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警官站在一旁,那身形恍惚间竟让我误以为是周亭在身边。
“我实话实说而已,没必要替谁隐瞒什么。”,我有些不满官方一贯的保密做派,或许是在见过周亭那受伤的模样后,突然生出这样一股情绪来。
“你知道这场事故有多少人受伤、死去?大家都想找到肇事者要一个说法,发泄他们的愤怒。你现在去挑起那些患者家属的不满,我不敢保证他们在情绪激动时会对你做出什么。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你们少说话,等待我们警方出事故鉴定书。”,那名警官见我语气不善,随即也有些不悦地小声在我身旁警告着我。
“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总不能扭曲事实吧!这么多人总有明事理的人吧!”我一贯认为受害者拥有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利,也相信这世间多的是善良的人。
“不要用你那浅薄的自信心去挑战人性。”,警官见自己无法说服我,明显的愤怒出现在他脸上——是那种无奈的愤怒。
急诊大厅外,得不到解释的患者家属仍旧不满地围在大门口。这场事故造成两死两重伤,还有八名轻伤患者,及周边受波及的几名商户老板;而情绪最激动的便是另外一名死者的家属。
付德生家属是他的妻子及刚上初中的女儿,两个人此时低着头站在那群人当中。她们一言不发地接受着那些家属的指责与怒骂,就像是等待着被审判的囚徒。当我和警官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几人又将要围上来,然而我身旁的警官却只放任那一对母女进来,并向她们解释付德生已去世的消息。付德生的妻子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然而在听见警官的宣判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让我怎么办呀!囡囡还在上学,我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来赔给人家啊!”。
付德生的女儿却表现的异常冷静,听闻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她只面色冷淡地蹲下身去搀扶自己的母亲,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出口,看起来似乎比她的母亲更加坚强。
我同身旁的警官见状也立即上前搀扶住那位止不住哭泣的母亲。而在她们身后那群人听说肇事者已去世,也变得更加怒不可遏,竟然对着这对一直都不作解释的母女恶言相向。我看着眼前孤苦无依的母女,心中的不忍突然涌上心头,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开始安慰付德生的妻子:“这也许只是一场意外。付德生脑子里长着一个肿瘤,这或许影响了他的行动及判断能力,这不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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