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9章 奇怪,山河怅,末初,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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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围着大锅烤暖了身子,稍微安静小息,子书白问道:“药熬好没。”
“锅这么大,才加了一道水,最少还要半个时辰,子书大公子?你不是诓我们吧,药煮开不就行了,我好歹也学过草药,没听说过要按时间煮,还要煮几次的?”
本来气氛安静的诡异,突然有人说话了玄青子逮着了机会,劈里啪啦连发了几问还不够,又问:“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查出源头了吗?”
子书白皱了下眉,说:“不同寻常,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从黔林过来。”
“拉肚子死人不奇怪,死这么多人就奇怪了....”向红瑜从柴火上拿来烤好的大饼,递了个给子书白,又扔了一个给玄青子。
向红瑜撩起面纱,咬了口大饼,问向晏南修,“宁王要吃吗?”
玄青子嘴贫笑道:“没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吗?这是吃饱喝足后来视察民情来了。”
见着晏南修上半张脸,逐渐变得比吾山居门前的崖石还硬,又知趣的闭上了嘴。
看来他还是不想听自己说话!
“就是奇怪!”子书白咬了一口饼,喉咙里轻轻蠕动了半天后,小声嘀咕道:“这种病和子书家记载的一种病,有某有方面的相似,我试着用药居然能减轻症状。”
晏南修听到他这么说,很自然的问:“怎么说?”
此时,子书白也拿不定主意,拇指和食指在轻轻摩搓。正如开始对晏南修行礼也有这个动作,显然这是他踌躇不定时一个习惯动作。
晏南修若有所思的看在眼里。
大家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若有若无的山茶花味,随着晚风晃晃悠悠的挤进人的鼻腔,痒痒的往毛孔里钻,挑动着细小的血管,昭揭了深埋于心底的往事。
晏南修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呸~”玄青子突然用手捂着左边下半张脸,用特别嫌弃的口气道:“什么玩意,又硬又苦,比石子都粗,根本咽不下去,我们已经穷成这样了?”
“你不是不挑食吗?”
向红瑜得天独厚的清脆声音,说什么都给人一种有道理让人信服的本事。
就是因为这嗓子声音,和他相处不超过三句话,谁都能把病秧子这种印象瞬间去掉,只会记得红梅公子这个名头。
“我不挑食,又不代表失去了味觉,多难吃都能咽得下去?这东西狗都不会吃。”
咬着饼的两人,目光如冰剑齐刷刷的射向他……
“我不是说你们是狗...我是说这东西狗都不吃!不对?总之?”
玄青子磕磕巴巴的放弃抵抗,无视了两人快要笑抽筋的脸,加入了不如狗的队伍。把大饼咬得咯嘣响,以示他们是同类。
大锅的热气和燃烧的火堆,温暖了略带凉意的夜晚,清新的甘草味袅袅扩散,咯喳咯喳咬饼的声音,细细索索的萦绕在空旷的原野。
远处一些零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随后只听见焚尸坑里发出闷闷的砰砰声。
这是焚烧的身体,对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留恋。
衣襟裹着苍白的皮肤,被火舌一卷映红了半边天,肚皮里的热气,炸开带出一层层油脂,发散出令人不适的气味。
晏南修是喝完酒过来的,闻到这些气味,有些不舒服的反胃。
玄青子和向红瑜咬完了像石头一样硬的饼,就离开了火堆,到营帐旁边拿了很大的几箩筐陶罐来到锅边,把煮好的药水装罐打包。
玄青子一边在喉管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一边卖着苦力抬着箩筐里的药水,装备分散到几处营帐。
“你是被饼刮伤喉咙了吧?想说什么就直说。”
玄青子嘴里的饼还没咽完,他用脏兮兮的手指摸着颈脖,对着向红瑜吞了吞喉咙,骄傲的扬着眉头心说:小爷我吃石子都没事。
两人抬着竹篾编织的巨大药筐,一步步走向疫区。
走远后,玄青子才问出了迫在眉睫的事,“你刚才是不是想和南修…那小子说云裳在京都?”
向红瑜边走边点头,“他迟早会知道的。”
这人怎么没一点觉悟,难道没看见他刚才使了一百个眼色?现在眼眶还痛着呢,听他这口气还没觉自己哪错了。
玄青子露出凶相,把话音话降到极低,“上次我们去京都,都没和他说云裳没嫁给秦恒宇,如果这时候让他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向红瑜不以为然地道:“上次入京我和宁王刚认识,也不知道云裳和他的关系,这事和我没关系吧。”
玄青子心想这人不仅能言善辩,还毫无同理心,拿秘密献媚的举动,简直像踩着人尸体上位的奸臣。
“你!总之你别说,能拖着就拖着,如果晏南修怪罪于我,我肯定拉你垫背。”
向红瑜置若罔闻地道:“宁王都说了云家的事埋于旧时,别高估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像他这种身处高位的人,比我们更懂权衡利弊。”
姓向的就没有半点为自己的处境想过,玄青子心里那个气,差点把他怄死!
“那你又在权衡什么,你一肚子墨水……坏水,如果我不查你,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向红瑜就知道他又会说这几句,难免起了燥意,“我能权衡什么,我也只是别人权衡利弊后的东西,玄兄不是很清楚吗。”
“……”
玄青子发现当初说开了后,向红瑜可以笑里藏刀,文质彬彬的不要脸了。
抬了数趟药水,玄青子累得全身都快散架了,他撂挑子不干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直喘气。
“啧啧!”向红瑜摇了摇头,看似温柔亲切地道:“干一点点活就累,真不知这身功夫怎么学会的。”
“能一样吗?我是天天被打……总之我天赋异禀。”
“你在爱管闲事方面的确天赋异禀,只是管了之后没有擦屁股的本事,跟宁王这种人打交道,知道的要装作不知道。你倒好,追根究底的挖秘密,挖出来了,没有哪件事,是你能摆平的。”
“我就是这种人,如果我不爱管闲事,当初你就死在那林子里了。”
这边两人七嘴八舌的吵得不可开交,那边子书白和晏南修坐在大锅旁慢慢熬着草药。
晏南修问:“这次瘟疫的奇怪之处在哪。”
子书白如实相告:“和一种叫忊狐蝠的蝙蝠很像,这种蝙蝠在大赤很少,只在南信发现过。”
晏南修疑惑地问:“这里?”
“忊狐蝠居住在潮湿阴暗的山洞中,不幸接触会引起发烧腹泻,几天内就会脱水性死亡,这种病很好认,不到两个时辰全身就会起大量黑斑,因此再具传染性,也扩散不开,所以……”
子书白顿了顿,斟酌着又回:“如果有人进入了这种蝙蝠洞,先带了可以减轻类似病毒的药物,把自己做为一个载体弱化了这种病毒的话……只是个人猜测,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做。忊狐蝠不会主动攻击人,这种蝙蝠体型很大,长相也很恐怖,人们看到他都会避着走。”
“这种病能不能治。”
子书白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猜测没错,这种瘟疫只能是人为的,故意散播?”
子书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晏南修想起军队也有了,这何止是非同寻常,简直是——
简直是恐怖,如果岭河国这时发兵,大赤是不可能派兵来疫区的!
轰——
晏南修脑子里像被山体滑坡淹没,支离破碎的片断复合又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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