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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快到中午了,陈安邦领着一行人往回去的公交站台走去,按照后世的习惯,他本来是想叫这几个人一起去饭店搓一顿的,可转过来一想这个时期的正常交往礼节也没这么重。
再说了虽然这时候物价不贵,可是十来号人去饭店吃饭,大几十块钱也是要花的,陈安邦身上只有两百来块钱了,今天晚上的人工费就得开出去小一百,后面多少身上还要留点应急的备用金,所以也就装傻忽略过去。
和李建军一起的那些人则根本没有要去饭店吃陈安邦一顿的想法,毕竟“仓廪实方知礼仪”,在一个大部分人还吃不饱的年代,对他人的要求还没有那么高。
一行人又来到香炉礁车站坐车,因为是周末,路边也有一些出来练摊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地上铺一块蓝色或格子的塑料布,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杂货,大到二手家俱家电,小到钮扣针线,吃的、穿的、用的、看的都有,靠边上还有几个卖菜的,陈安邦等人走了过去,看到都是一些卖大葱、白菜、萝卜等北方常见蔬菜,还有就是咸鱼、粉条等干货,再不就是海虹、海带、蚬子等近海海产品。
与前世不同,现在的陈安邦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些海产品,现在这些多是沿海的村民捡拾过来卖的,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是纯野生产品,比后世的人工养殖水产味道要鲜亮得多,陈安邦决定买它几斤花蚬子尝尝。
“走,买几斤蚬子回去辣炒。”滨城虽然地处东北,但是从语言到习俗上都与山东类似,而且本地人也有不少是山东人后代,所以滨城菜系偏鲁菜风格,什么软炸肉、炸蛎黄等都是鲁菜,这与陈安邦老家的菜系口味大不相同,陈安邦老家地处皖鄂赣三省交界,据说是明朝初年从鄱阳湖边搬迁过来,所以菜式口味上与赣菜接近,油大味重爱放辣椒。
“师父,这不就是栝栝吗?”陈安民好奇地说道,所谓栝栝就是小贝壳的意思,陈安邦老家都是淡水贝壳,不过没有花蚬子这么小的,而且都是黑色的,不像蚬子还有好看的花纹,就像以前的蛤蜊油外壳一样。
“嗯,差不多,但是这边人给分类得更细一些,像这种小的叫花蚬子,也有地方叫它花甲,还有黄蚬子和白蚬子,不过算花蚬子的味道最鲜,旁边那个黑色的一堆贝壳叫海虹,也叫贻贝、青口,再边上外壳巴巴赖赖的那个叫海蛎子,也就是牡蛎。”陈安邦给这帮老乡介绍道,前世的他对这些东西也是一问三不知,现在的他当然是了如指掌了。
问了一下价钱,现在的海产品确实便宜,花蚬子一块钱两斤、两块钱五斤,海虹就更便宜了,一块钱四斤、五块钱一盆,陈安邦花了四块钱买了十斤花甲,虽然海虹更便宜,但是那玩意第一次吃容易腹泻,考虑到晚上还有安排,所以陈安邦不想捡这个便宜冒这个险,万一十来号人都放倒那乐子就大了。
一行人坐着公交车又回到金家街这边,本来严红军几人是要再坐两站回椒房的,但是陈安邦说了过去认认门,于是大家就一起下车了。
从公交站台向北边坡上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出租房,这边算是椒金山的山脚,坡度不算太陡,房子一直盖到了半山腰,靠东边一点是滨城钢铁厂的家属楼,那边是五十年代苏联人盖的房子,这边的就是一些小工厂或小集体的房子,有楼房也有平房,中间夹杂着两所小学和一个初中。
进了小院,房东隋大姐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陈安邦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可能以为是介绍人过来租房子,正好院子还有几间空房,一边往绳子上扑腾晾晒着衣服一边看向陈安邦等人。
“隋姐!”陈安邦上前两步,一边说话一边指着众人说道:“我几个老乡过来认认门,吃个饭就走。”
“嗯!”隋大姐一听不是租房子的,热心劲就没那么多了,鼻子哼了一声示意知道了,一边扑打着衣服说道:“小陈啊!姐这也就是给你面子,一般人我是不让他们胡乱往院里带人的,这人多手杂的,要是丢东西了你知道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好的,隋姐你放心!这几个都是我知根知底的老乡,一般人我绝对不带回来,这几个人过来认认门,吃个中午饭就走。”陈安邦向房东保证道。
“赶紧进屋!”陈安邦见房东默许了,便赶紧招呼老乡们进屋坐,屋子也不大,大概三米宽六米多长,二十来个平方,前面放着一张折叠桌,桌子边上是几个小马扎,后面放着两张高低床。
人多马扎不够用,陈安邦直接招呼李建军和严红军他们坐床上,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然后吩咐陈安民将炉子生上,马安民把米洗上,因为来的人多,平时做饭的铝锅有点小,得先煮一锅饭,煮饭的时候切菜备料,饭好了腾出来炉子炒菜,菜炒好之后再煮一锅米饭,因为陈安邦他们都是吃大米长大的,吃面食不习惯,要不然上边上买些大馒头就不用煮那么多米饭了。
菜除了在香炉礁车站边上买的十斤蚬子之外,还有从老家带出来的咸鱼腊肉和辣椒酱和豆腐乳,陈安邦将咸鱼剁成块,再将腊肉切成片,等饭煮好一锅之后又让徒弟陈安民去买了一件啤酒,这个时期的啤酒都是用塑料绳扎起来的,12瓶一捆叫做一件,连啤酒带瓶子押金一块钱,送回瓶子退三毛。
啤酒买回来,辣炒蚬子和咸鱼里陈安邦都放了少许,剩下半瓶准备一会吃饭的时候自己喝,毕竟来人招待没有酒不成席,但陈安邦一直不胜酒力,所以想出这么一辙,毕竟现在的凯龙还是挺上头的,比后世的雪花勇闯天涯后劲大多了。
很快饭菜就好了,做饭的同时一拨人坐在屋里闲扯淡,陈安邦将折叠桌支上,把两张床对了个直角,再把小马扎摆在外围,这样差不多十来个人够坐了。
桌子支好炒菜马上端了上来,菜式虽然不多,但是份量还可以,一帮人纷纷入席。
因为平时吃饭人不多,所以也只有四个盘子六个碗,蚬子都没盛出来直接就着锅端上了桌,还好马爱民从老家出来带了个铝饭盒,带了些过年时家里剩下的荤菜打打牙祭,正好最近荤菜吃完了,饭盒和盒盖可以拿来当饭碗吃饭。
喝啤酒的杯子也不够,三个人的水杯平时还是当刷牙杯子的,大家就直接对瓶吹,虽然条件简陋一点,但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
陈安邦先提议众人都喝一个,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边有个活,刚才跟建军和红军都说了,现在跟大家再说一遍,就是晚上在证券中心门口排队,等到明天早上证券中心营业的时候,凭身份证领一个许可证,这个东西是免费发的,如果领这个东西要钱的话由我给大家垫上,领到之后大家把许可证给我,我就给你结排队的工资,十块钱,现飘!”
“那个,安邦啊!”严红军的一个老乡问道:“做么事要用身份证领东西啊,这个东西不犯法吧!我可跟你讲好了,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怎么可能是犯法的事情呢?别说你不做犯法的事,我也不会做犯法的事情啊!”陈安邦哭笑不得地说道:“至于为什么要身份证呢,是因为这个证是有数量的,又因为是免费发放,所以要登记身份证,不能出现一个人领好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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