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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这几天不是纯粹的浪费时间,他绑架钟莺莺,一路顺利地开车出了帝下之都。
上高速的时候,收费站根本没有过问躺在车后排上的人。
……
“今晚我生日,回来吗?”
胥书良烦闷地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他实在不想回家,但是父亲的生日又不好不回。
苦恼之下,他从停尸床上坐起,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前去最近的游泳池。
一进来,他就一猛子扎进了深水区的池底,躺在地板上,隔着水面看着头上红蓝白条纹相间的天花板。
他憋气可以憋八分钟,所以他一遇到烦闷的事情,就喜欢在水底待八分钟。
在这八分钟他身体里的氧气渐渐耗尽,大脑慢慢昏沉,这个时候他的思考就会趋于本能。
当他用本能得出结果后,他就不会再去苦恼要怎么选择。
这次,他的本告诉他要回去看看。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借了殡仪馆的车开回父亲的家。
只是他忘了,帝下之都的通勤高峰期是多么的不通人情,等到他开车赶回父亲家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九点也不迟,以往上高中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等着自己到家了才吃晚饭。
他是父亲抱养的,自己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已经八十岁了,当时自己关心他让他不要等自己,但是父亲总说。
“我原来当兵的时候,打起仗来连吃饭都直接边开枪边吃,有的时候上面要求三天行军到目的地,莫说吃饭了,就算是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边睡边走。”
想起父亲的不容易,胥书良在想是不是今晚和父亲好好说一说?
不是他嫌贫爱富,不然他不会辞了工作去当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但是他真不想回江西老家当医生,那个地方和帝下之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胥书良边向楼房单元门走去。
刚到单元门口,他就看到附近停着巡捕的车辆。
“是楼上哪一家出了命案?”
于是他加急了脚步,自己的父亲九十多岁了,别被命案吓到了。
快步走到电梯前,焦急地等待电梯到达,随后他窜了进去按到十八层后就急忙按向关门键。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前,电梯门重新打开,胥书良曾经见过的巡捕周余臣走了进来。
两人虽然是熟人,但是没有那么的熟,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就一人所在一角陷入了沉默。
电梯开始向上,但是胥书良很奇怪,为什么周余臣不按电梯楼层?
……
周余臣今天又摸到了鱼,刚刚有人报案说隔壁发生了命案,一个老头死了。
于是他赶忙带队来到了这里,让同事控制住了现场后,他先去了一趟保安门岗,所以才上去晚了。
结果他刚走上电梯,就看见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他也住在这里吗?为什么也按的十八楼?”
周余臣转念一想,突然想到十八楼的死者似乎也姓胥。
一瞬间,他看着一脸茫然无知的胥书良,心里泛起了一些同情。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八楼,周余臣先出来,胥书良后出来。
随后胥书良就发现,为什么周余臣要和自己一样左拐?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越来越沉重,眼光跟着周余臣,他看到了一个巡捕,两个巡捕,三个巡捕,不知道多少个巡捕站在了自己家打开的大门里外。
胥书良的小腿有些抖了,他专业的知识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激动导致的,不用管就行。
但是他的心,却每走一步就沉入谷底一分。
他就这样,在那些巡捕的目视中,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家的门。
略过放着生日蛋糕的客厅,走进了阳台改成的书房。
那里,他的父亲正躺在躺椅上,仿佛正在沉睡。
胥书良走近一看,他父亲的眉心被剜出来了,透过骨头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脑组织。
父亲的嘴角还有鲜血,他顾不得什么证据不证据,用手伸出捏开父亲的嘴巴,发现里面的舌头也被割掉。
这两个伤势加在一块儿,任何一个九十岁的老头都活不下去。
直到这时,胥书良才像是彻底被摧毁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他无声地哭咽:“爹啊!你不是说你今天生日吗?”
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劝服父亲,以后和父亲好好地在帝下之都生活下去,自己给他养老送终。
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晚回来两小时,自己的父亲就死了呢?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死了,自己从小到大和父亲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映照在眼前。
巡捕们找他询问情况,他依然会答,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受到了特别大的打击。
周余臣在一边旁听着胥书良的问答,一边翻看着胥父的书桌。
书桌其实并不太大,毕竟只有阳台那么宽。
但是书桌很高,隔了许多层,上面放置着大量的书籍。
周余臣一排排望去,发现全部都是一些养殖技术类的书籍,或者是种植技术类的书籍,书外面还有许多灰尘。
不过这些书都在书架的最上方,显然这些书是胥父曾经最喜欢看但是已经很久没有看的了。
而最下面的书籍,则是一些和风景名胜有关的书籍,以及一些旅游游记。
周余臣用基本演绎法推理发现,胥父最后看的一本书,是一本讲述赣江省最大商朝墓葬考古的书籍。
《新干商代大墓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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