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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能察觉我所有的情绪变化,理解我,支持我。”
“好想能陪你过完一辈子。”
这么多时日以来,第一次迫切的想活下去,想陪深爱的人百年。
卧室里,墙角的夜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在她温雅的面容上,清冷的眸子里染着细碎的光。
顾禹谦背靠着夜灯,静静的听完她刚才的话,轻轻摸着她的脸,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良久后,开口道:“晚晚,既然想陪我过一辈子,就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他说着,突然眼眶泛红,看着她手腕上那些之前自残留下的伤口:“…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真的很难过,晚晚。”
“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活着,最好以后不要再依赖药物了。”
黎知晚闻言,倾身抱紧他,脑袋靠在他肩上,落了泪。
顾禹谦的手轻轻放在她后背上,柔声说:“我看到你每顿饭都吃一点点,我其实特别心疼,也很难过,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说,我要是七年前放下面子,多找你几次,一直等到你愿意见面为止,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声音满是苦涩:“周庭无非是骂我几句,我都能忍的。”
“可他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写的信里也这么说,我其实……根本不生气,我就是当时特别难过。”
“我在京大校门口等了你很久,结果看到你抱了周庭,我当时……真的特别伤心。”
“我在想,我的晚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了?”
黎知晚抱紧他,听着他的委屈和难过,眼泪慢慢浸湿他肩上的布料。
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顾禹谦,结果到头来先低头道歉的永远都是顾禹谦。
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原谅她。
顾禹谦撑着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不哭了。”
黎知晚抬手按在他眼尾,那里有一颗未掉落的泪。
“…你也别哭。”她声音满是哽咽:“该道歉的一直都是我。”
是她一直在害怕,在逃避。
这段感情里,自始至终有错的都是她,不是顾禹谦。
顾禹谦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她眼里的泪:“以后无论出现任何事,都别推开我好吗?”
“别推开我,晚晚。”
七年前的猝然离别,他这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两人在夜晚的静谧中相望。
黎知晚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从未离开:“不会再推开你了。”
黑暗里,顾禹谦再次将她拥进怀里,所有升腾起来的情欲在这些互诉衷肠的话语慢慢消散。
余下的是纯粹的爱和不舍。
*
八月底至九月初这段时间,顾禹谦除了每天处理顾氏集团的事情外,想的最多的是带黎知晚去哪里玩。
经过和沈彬那次谈话后,黎知晚的心结渐渐被打开,情绪也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偷偷自残的行为也少了。
她每次晚上洗完澡后,顾禹谦都会默默去浴室里查看,生怕看到未被清理干净的血迹。
但好在,很少再看见了。
九月五号下午五点时,黎知晚接到了林莞的电话。
林莞先是关心了她几句,后又说:“你弟弟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我和你周叔叔后天回国,你记得回家一趟,我和你弟弟都挺想你的。”
黎知晚没什么激动的情绪,语气照常的说:“知道了。”
林莞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一转:“晚晚,你现在是在外面住吗?”
“嗯。”
林莞:“是跟朋友一起租房住吗?”
黎知晚并不打算隐瞒谈恋爱的事,直说:“妈,我谈恋爱了,跟男朋友住一起。”
“什么?”林莞一听,明显有些恼怒,觉得一直乖巧的女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什么时候谈恋爱的?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
黎知晚平声说:“谈了有两个多月了。”
她经常连电话都不接,这个时候又怪自己不联系她。
黎知晚时常觉得,林莞的母爱像是机械化的,刻意到虚无缥缈,难以触摸。
林莞愠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才谈了两个月,你就跟他住一起?”
言下之意是她怎么这么不自爱。
黎知晚是个很敏感的人,仅这一句话,就听出了她背后的贬意,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林莞讥讽的笑了一声,说:“他家里人干什么的?”
黎知晚平复了几秒情绪,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故意隐瞒了顾禹谦的家世:“他家里就是普通家庭。”
这些年,她慢慢看清楚了林莞的秉性,如果真说出了顾禹谦的家世,想必林莞想方设法,卑躬屈膝的都要将她嫁到顾家去,恨不得以此为筹码,替周子霖谋个更好的前程。
林莞骨子里对权势的艳羡和依附,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果然听到她说是普通家庭后,语气倏然变冷:“你图什么?”
“普通家庭的男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准备等着结婚后,陪着他还房贷车贷吗?陪着他后半辈子吃苦吗?”
“黎知晚,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脑子清醒一点。”
林莞带着愤怒说道:“爱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只有物质才是实实在在能抓住的,你别那么天真。”
“男人的爱全都是一时上头,你若是相信,就是真的傻透了。”
黎知晚冷声回应:“那是你的想法,物质我可以自己赚。”
林莞听了她的话,只说:“当年,我真的不应该送你去上学,书读的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书上风花雪月的诗词看多了,才养成了如此天真的心性。
“你爸黎术当年也说爱我,他婚后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你不是没看到,你还敢相信那些男人的鬼话。”
黎知晚一听她提起黎术,心情瞬间沉入谷底,颤声说:“…既然结婚后知道他是那样的男人,你为什么不早点离婚?”
为什么还要选择生下她?把痛苦延续在她身上。
林莞在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凉声说:“要不是怀了你,我也不会和他结婚。”
“知道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知晚,是因为我知道他是那种男人时,已经晚了。”
黎知晚闻言,心脏在一瞬间疼得说不出话来。
好像她这一生,从出生就带着母亲的悔恨,不受任何的期待和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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