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只打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七十八章 试探(下),我的旁白不太对劲,清一色只打万,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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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想到和我打听他的事情?”
“你可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人脉欸,我只能找你问了。”
郭仙仪的眉梢微微上挑,身子却是不自觉得坐直了起来。
大宗正向来深居浅出,很少插手宗室以外的事情,这乔峰平白无故打探他的事情到底是为何事……
她又无意识得夹了一小块煎蛋塞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胡葱的味道,任由思绪发散,分神之间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面纱已悄悄被筷子掀起一角。
可很快她便感到似乎有人正直勾勾得盯着她。
并且那目光委实直接大胆。
“你在看什么?”
宁言一个激灵忙撇过头,装作专心扒饭的样子,筷子在碗里扒得震天响:“没什么。”
“说。”
“真没……”
“那我走。”
“别!”
宁言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半晌最后才尴尬道:“就觉得,嘶,你的长相……”
上一回两人搞得剑拔弩张,倒是未曾有机会好好打量对方样貌,今日一观,他忽然发现周尚宫的眉眼和幼清郡主还有个五六分相似。
如果小郡主的五官再长开一些,甚至能到七八分。
不过宁言从没见过幼清郡主和周尚宫的全貌,每次相见都隔着面纱,光凭这点印象就去拼凑二人关系实在太强行了,除非还有进一步的证据。例如他就见过周尚宫的小脚,要是能再仔细观察一下小郡主的——
算了,在这个时代做这种事情肯定会被崔槐坡和璟姑娘追杀的吧……
想来想去,他也只好归咎于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一般惊艳。
不像郑天工和吕亨那些漕帮的糙汉子,丑得千奇百怪。
提到长相,郭仙仪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宁言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本以为对方可能、大概、没准……好吧,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是个奇男子,结果原也是个肤浅的人。
这样的庸人不值得她关注太多。
“我回头会把大宗正的卷宗放在这儿,自取便是。”
郭仙仪的果断出乎了宁言意料,让他准备好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你不问我原因么?”
“没兴趣。”
“那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大宗正见上一面?”
“得寸进尺。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
郭仙仪还有没处理完的公务,谈兴不高,又简单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
往常到了这个阶段,自然会有人上前撤走餐具,只是当下情况特殊,她只好亲自将用过的碗筷整齐摆放在一边,临了用筷子在餐盘边缘轻轻一敲。
当——
宁言被餐盘发出的清脆声响吸引过去,转头便看到郭仙仪朝他抬了抬下巴。
动作很优雅,态度也很傲慢。
当然比起她的行为,还是她此时的表情更让人迷惑一些。
吃完饭自己收个碗筷有那么值得骄傲么!
“你有事?”
“这些拿走。然后把你脚边的奏本拿过来。”
宁言捡起刚被对方扔过来的奏本,好奇之余不免悄悄扫了眼里头内容,开头那“奏启”二字便把他惊到了。
“户部的折子怎么在你这里?”
郭仙仪秀眉微蹙,不耐道:“大惊小怪。尚宫局本就掌宫中章、奏、议、疏,若是碰上枢密院公务繁忙,尚宫局便要帮着起草表疏,誊写奏稿。呵,一本奏章算什么,我连圣旨都拟过。”
“什么!你还拟过圣旨啊!”
“是。”
某种意义上郭仙仪并没有撒谎,她还真拟过圣旨。
宁言本以为这周尚宫只是尚宫局的普通女官,没想到权柄竟如此惊人,上次说是得周皇密令行事,恐怕非是虚言。
话又说回来,他这搂又搂了,抱又抱了,要是让周皇知道,那还能讨得好?
想到这,手里的奏折也变得烫手起来,宁言赶忙将折子递还回去:“先前乔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周尚宫海涵。”
郭仙仪懒得看他,笔杆敲敲右手边的小案几:“放这里。”
“这是……你在干嘛?”
“依枢密院决议批驳奏章,再誊抄一遍归入龙图阁以作收录。”
“女官也能参政么?”
“你懂不懂依枢密院决议的意思?这些都是枢相已审过一遍的废案,认为毫无价值,无需拿去污陛下的眼,故而直接交由尚宫局处置。”
宁言总觉得对方像是在诓他,不过看郭仙仪说得有板有眼,加上他二世为人都没有机会考取功名,属实是触及到了知识盲区,姑且就信了。
紧接着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不怕周尚宫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奏折哩。既然是废案,那……我能小小翻一下么?”
郭仙仪被他跟个好奇宝宝似得问来问去吵得耳朵疼,索性抽出一支朱笔,随即甩去一个“自己玩去,没事别烦我”的锐利眼神。
宁言大喜,双手接过朱笔宛如接过尚方宝剑,沉甸甸的,又拿起刚才没看完的折子,背对着郭仙仪坐下。
翻开奏折,里头主要的讲得江南税制改革,还顺带提了嘴他的老丈人柴明远和江南七大行,这让他有种在新闻联播里看到老熟人的荒诞感。
再往下,则是痛斥了当今税制的陈弊,提出一种全新的税法,通篇看下来,整体行文流畅,剖析鞭辟入里。宁言是从明州城出来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奏章的份量。
这不是写得挺好的么?怎么还成废案了……
来自江南道的不得志读书人不由得发出了诸如奸相误国之类的键政感慨。
宁言咬着笔头,来回翻阅着这本影响江南亿万万百姓生计的奏折,看着看着,突然心血来潮,提起朱笔在奏折上落下了第一个字。
既然朝廷无道贼人当权,如果自己有机会能宰执天下,该如何做呢?
宁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有深刻思考的。直到后来踏上了修行一途以及碰上了各式各样的佳人,他的雄心壮志,才逐渐变成了以后要是娶很多个能打的老婆该如何在惨烈修罗场中生存这种没出息的烦恼。
而现在,他难得找回了初心。
又或者说,是野心。
人在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过了多久,宁言终于停住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他很清楚天亮以后,他的批注就会被当成垃圾扔进废纸篓亦或火盆里,但不妨碍他现在过一把隐相的瘾。
不过总有一天……
宁言长吐一口浊气,合上奏章放到一旁便不再留恋半分,转而看向郭仙仪。
郭仙仪依旧在认真处理公务,龙图阁内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火光跳动,映照着她的半张脸,一片暖黄色便在她本就精致的眉眼上晕染开来。
很好看,有种能驱散冬夜寒霜的明媚。
“周尚宫。”
“说。”
“你在宫中当值了多久?”
郭仙仪疲惫得按了按眉心,瞥过头,就见宁言正一手托着下巴出神得望着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嬉皮笑脸,看着就烦。
“十来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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