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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需要身份,但是一直呆在魏武这里,她全然施展不开。
她不想让魏武牵扯太深,既然从漩涡里头出来,哪有又回去的道理。
魏武不知道,她曾在山崖下找到了她哥哥,她哥哥临死前反复念叨着许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她在哥哥面前发过誓,不会让害他们的人好过。哥哥听到了她的誓言才合上了眼睛。
她挑了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把她哥哥给安葬起来。
于雪浓做得很隐蔽,瞒过了一波又一波地探查人员,她哥哥于咏还活着的言论甚嚣尘上。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要在他们头上悬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于家的种种并没有翻篇,他们并不可能高枕无忧。
魏武和于雪浓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彼此都在僵持的时候,钱氏回来了。
钱氏背着小虎,手里头还拎着荷叶包裹的羊肉和一瓮琼花露。
钱氏熟稔地招呼魏武,让他把儿子接下来,主动人他们说道:“小虎没什么大事,就是吓坏了。大夫给开了几服安神的药。”
于雪浓见钱氏回来了,背着包袱就打算走,临走之前她在桌子上放下一枚金簪子。
那枚金簪子,还是她父亲第一次进攻西夏时得来的战利品,面对西夏皇宫里头的珍宝,那时的父亲不过是刚提拔起来的偏将,玉器珠宝之类的好物一概不识得,就觉得金簪子是最定好的。
她还是听母亲说旧事的时候说起过,父亲他在乡下时有幸参加过当地最有钱的员外郎设宴,员外郎家里头的一个阿囡就戴着一枚金簪子。
那时父亲就跟母亲说今后自家有了姑娘,他也要给自家姑娘弄一个金簪子戴戴。
纵然于雪浓有万般不舍这枚金簪子,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能够脱身,她先将这枚金簪子舍了去。
钱氏下意识地握紧那枚金簪子,但理智占了上风,等我把你卖了,这枚金簪子我一样收入囊中。
钱氏故意用夸张的声音大喊,“我的好姑娘,你这是记恨上了婶子了。之前是婶子的不对,但你也不应该用金簪子来试探你婶子啊!”
魏武见钱氏突然明事理,很是感动,他将小虎安顿好之后,赶紧出来附和,“一家人在一起有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的,你这孩子怎么还较起真来了。”
于雪浓不为所动,那一巴掌直接打碎了她与魏家的貌合神离,何况在魏家她也拿不到她所需的身份,没有人在乎于家的覆灭。
其实她有一个疯狂地计划,她要女扮男装考取功名,跻身士大夫阶层。她要查明她父亲、哥哥真正的死因,她要亲自问一下圣上,我父戎马一生,披肝沥胆为国尽忠,为何落得身死异乡的结局?这公平吗?
这番悖逆之言,她不可能告诉魏武。在整个儒家大环境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更无不是的君父。
于雪浓的所作所为,则是对整个儒家文化的挑战。她绝对不能连累收留她三载有余的魏武,他已经替自己做得够多了,剩下的路,她得自己去走。
钱氏虽不明白于雪浓心底的渴望,但是她想要离开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摸了摸袖口里头藏着迷魂药,稳了稳心神。
“于家姑娘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即便在想走,也跟我和你魏叔吃上一顿饭在走吧。
今日是我猪油蒙心,跟你吵了起来。
从家里头离开之后我可是越想越后悔,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街上买了羊肉和一瓮琼花露,跟你赔不是。”
钱氏为了做戏能更逼真一些,还跪了下来跟于雪浓赔不是。
于雪浓哪见过这阵仗,将她搀扶起来。
谁知钱氏却说:“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说实话于雪浓压根不相信钱氏突然对自己改观了,三年都没想清楚的事,今天就能想清楚了?
魏武当即拍板,“即便你当真要走,但不耽误你同我们吃上一顿饭,难不成你跟我们吃上一顿饭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于雪浓心里头默念,这年头最是人情债难还。
魏叔都开口了,她也便没有在强求。
只是和羊肉和酒,吃着吃着,人都有些重影了?
莫非自己醉了?
于雪浓想要站起来,结果一头栽下去不省人事。
在意识消失地最后一刹那,她对上钱氏怨毒地目光,她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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