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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还不能跟许庭策翻脸,她想体面的结束掉他们这段关系。于雪浓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过去道:“先用它擦擦吧。”
又回过身轻轻拍了一下陆时雍的胳膊,示意他松开。
难得陆时雍打发善心,松开桎梏。
他俩的眉眼官司,全部落在许庭策眼里。
他都感觉不到痛,从西府到京城这一路见多了,他也有些麻木了。
也许她的心里真的没有自己,经年错过的感情就真的错过,什么弥补之类的,不过只是一厢情愿。
许庭策站在雪娘身后,瞧着她清瘦单薄的身影,身上的衣着也是最普通的学子澜衫,这些年她应当过得不算好。
家破人亡,活下来的人又怎会跟之前一样呢。
许庭策心底的郁气消散了些许,雪娘有雪娘的难处,许庭策缓缓吐了口气,算了,跟她计较什么。
最后一丝恼怒消失不见,他又恢复成清雅温和的端方君子。
于雪浓示意许庭策在另一边聊聊。
许庭策未置可否,用手上的帕子按住受伤的脸颊跟在于雪浓身后。
从陆时雍的角度看过去,刚开始许庭策还不同意,两个人还在争执些什么,最后不知道于小姐用什么法子,将人安抚好了。
许庭策气冲冲地来,没说几句话便走了,走之前频频朝他的方向看了看。
陆时雍用手撑着下巴,感慨于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她会打算用什么法子安抚自己呢?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毕竟她与许庭策的「喜酒」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喝完的,喝到最后他觉得有点酸,也不知道当年于大人酿酒的时候用的什么酒,越喝越觉得酸,还是说放得时间长了,走味了?
还好喝完了,得亏没让于小姐多喝,就她的小身板,别喝出毛病来了,自己还得找大夫给她看病。
于雪浓重新坐回陆时雍对面,低眉漾起一抹浅笑,“想来可调动青州军的令牌想来已经到了陆公子手中。”
于雪浓淡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也是当初陆公子跟我谈合作的隐藏条件吧。”
陆时雍大大方方的将那枚从那坛女儿红里头抠出来的令牌拿在手里把玩。
“当初小可不是记得于小姐不是不同意吗?”
陆时雍笑盈盈地瞧着于小姐,他记得很清楚在陆府的时候他还没开口,她便直截了当的便拒绝了。
左右不过1年的时间,她的前后态度变化的太快了。
他可不相信于小姐不顾一切爱上自己,因为爱上自己便无条件信任自己。
陆时雍嗤笑一声,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细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面前的石桌,想看看于小姐会跟自己聊些什么。
毕竟自己可不是许庭策那个软柿子,动不动就拿少时情谊说事,那玩意狗都不要!但一想到他俩的过去,心下就是一阵不痛快。
就看于小姐如何安抚自己吧。
谁知于小姐淡淡道:“酒也喝完了,东西你也拿到了,你也可以走了。”
陆时雍皱皱眉,这个也字,让他有些不高兴了,原来自己跟许庭策在她心里倒也是半斤八两。
这个认知陆时雍接受不了,打算跟于小姐好好掰扯掰扯。
于小姐倒是对他笑得坦然,“陆公子你现在时间不算多了,我已经让庭策哥哥去通知刑部的人,高太后命人关押的钦犯在守山寺出现。对了庭策哥哥是骑快马走的,想来刑部的人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陆时雍的神情愉悦极了,他对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不以为意。
“看来于小姐是谁都不想选,于大人身死的真相于小姐打算一人去查。只是官场行事,若无助力恐寸步难行。”
于雪浓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行事方式会瞒得过陆时雍,此人心细如发,一点端倪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她又不打算正儿八经混官场,不需要合纵连横的队友,她所求的真相,她一个人查就好。
半个月之后
于雪浓倒是如愿登科及第,甚至还比她预想中的考得好上太多,她竟然考了全国第三!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探花。
李善长比她还要激动,张罗着散喜钱,订谢师宴的酒楼。
他的名次考的也不错,二甲第一。
两人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关系自然来得比旁人更为亲厚。
他俩一道去拜谢许庭策,这次之后,许庭策便是他们名正言顺的「主座」。
李善长很是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学生的名义登门拜访宰相府邸,而于雪浓则神情淡淡,如若可以的话,她甚至都不想出现。
自从守山寺一别之后,她与许庭策便再也没有见过。
以前他们是哪哪都能遇见,现在即便只隔了一条街,两人却从未相见。
所以说啊,所有的巧遇都是另外一个人蓄谋已久的安排。
站在宰相府邸,于雪浓低垂着眉目,神色一派平静。
毕竟踏入官场的这一刻起,他们便无法避免的需要跟许相他们打交道,许庭策是他们的「主座」,从一开始他们便旗帜鲜明的打上许相派系的印记。
这是官场上心照不宣的规则,她心底哪怕不喜,但也仍旧表示顺从。
宰相府邸派人出来接应的人也倒是个熟人,许庭策身边的小厮细雨。
细雨的眸光微微朝于雪浓扫了几眼,若不是他亲自去苏州查验,很难将眼前这位纤瘦清俊的读书人与娉婷袅娜,雪肤花貌的于家小姐联系到一起。
哪怕他现在见着于小姐,他仍旧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细雨叹了一口气,她跟公子两人当真是造化弄人,当初于小姐好好呆在许府不好吗?非得逃了去,现如今公子另娶她人。
他打小伺候公子,自打公子知晓苏颂是于小姐之后,更是一头栽进去,反倒是这于小姐冷心冷肺,全然不将公子放在眼里。
倒是公子剃头担子一头热,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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