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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才虽说坐过船,但这种大型的古典木质船还是头一次,新奇感很足。
她在房间里左摸右看,敲敲打打,甚至还用指甲盖抠木头,起先确实玩的不亦乐乎,但很快也就闷了。
她又是个非常有分享欲的人,但凡能有个小姐妹在身旁冲她笑一笑,她也可以足不出户。
现在,空房空一人,空气都显得凉飕飕……
唉,躺床上睡午觉吧。
一梦入江湖,何时江湖醒。
再等富有才睁眼,已是傍晚时分。
总不能还抠木头吧?
她晃悠悠出了房门,正准备往霍无殃的房间拐弯,迎面就撞上了那日提点她的厨娘,打头就问她是不是要去找霍大人。
富有才可不想再被教育“女德”,赶紧回了句:“不是,当然不是,我找他干吗?”
她笑呵呵躲开厨娘,转了方向,上去了甲板。
空空甲板,空空天,目之所及茫茫水际,让人不禁感叹天宽海阔,人之浮游。
晚风迎面,凉意不浓,前一刻的孤独无聊,此一刻徜徉于自然。
富有才敞开了怀抱,轻哼了一小段《my heart will go on》。
之所以是一小段,主要是因为她只会这么一小段。
不过既然此刻歌兴正浓,哪能仅因为一首歌而中止了情趣?火速切歌便是。
富有才摆开了架势,抱起了虚拟的麦克风,把甲板当成了KTV的包间,把面前的茫茫水际当做了4D投屏,又高歌了一曲张雨生的《大海》。
只是当唱到“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的时候,这个词儿突然迎合上了她此间的境遇。
果然怀旧歌曲并不适合今穿古,容易忧愁,总也想家。
罢了罢了,不唱了,她的嘴巴还是留着叹息算了。
富有才蔫了,萎萎地耷拉在了栏杆上。
“在干嘛?”霍无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富有才急一转头,对方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侧颜是无尽的温柔:“在唱歌吗?”
无聊了快一天,可逮到个能说话的人了!
前一刻还是快蔫干了的富有才,瞬间被灌溉了清泉,小脑袋都昂起来了。
她笑着摇摇手指,带上了新闻主播的标准笑容,以诗歌朗诵的口吻说:“我——是——在——吟——唱——大——海——”
霍无殃一挑眉,富有才大手一挥,转身向水,再次敞开怀抱,高声背诵道:“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最后一声落下,她跳着转向霍无殃,用勇士的眼神凝注着对方。
霍无殃一瞬间心如鹿撞,怦怦直跳。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这一份眸光,只能呆呆地看着她。此一间的四周只剩下了大船行进的破水声,和他的心跳声。
富有才等了一会儿,眨眨眼睛:“愣着干嘛?我背得多通顺啊,都没卡壳,不表扬一下吗?”
“啊?”霍无殃回了神,不禁为自己方一时间的意乱情迷而略略羞了脸。
怕被人知晓,怕被人看轻,怕被眼前人一笑而过。
霍无殃装作无意地偏过了头,佯作一番思考后说:“内容很好,你的情绪也很饱满!”
富有才很开心,她喜欢被夸奖,只是她没有意识到当下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是她尤其喜欢被霍启申夸奖。
心,都跟着飘扬了。
然而霍无殃一番举目远眺,再等回眸看向富有才时,又开始了不合时宜的补充说明:“只是咱们现在并不是在海上,而是在……江上。”
富有才的笑容即刻凝滞了。
不过她反应快,找补能力更强。
只在稍微一个停顿后,她就将慷慨激昂的情绪斗转成了婉约隽永,对着霍无殃温柔地轻吟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这下总对了吧,她闪烁着明眸大眼,继续等待表扬。
“呃……”霍无殃有些不好意思,像极了一个弱小的学生在课堂上向严厉的老师指出错误,谨慎又小心:“正确的似乎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你……是不是背反了?”
“啊……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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