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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才还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干巴巴地笑了笑,装着不懂讨问的样子:“七哥的意思是……让我把这次的事儿全赖给那个小张婶子?”
阮七很轻松地点了一下头:“高低她都是要被撵走的,不如,一人全担了!”
富有才紧着眉头静怔了须臾,几乎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嚼烂了,确定再没有了第二种意思的可能,终于忍不住地讥嘲道:“果然啊,古今中外最不缺的就是背锅侠。”
阮七没听懂:“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富有才揉了揉鼻子,嘻嘻着笑问:“她犯了什么错,怎么就一定要被撵走啊?”
“你不知道吗?”
富有才还想再装模作样一下,阮七瞅了一眼司徒小仙:“司徒没跟你说?”
“呃……”富有才吧唧了一下嘴,装作忽然想起的样子:“哦哦,说了说了。好像是什么夜里值班的时候……脱岗了,是吧?”
阮七皱了下眉头,唇角一勾,“哼”地一笑:“她竟敢让大人在外头站了一宿!”
“一宿?不是说就一会儿吗?”
“一会儿也不行,一个片刻都不行!”
“行不行暂且不说,那你也不能直接胡扯呀,‘一会儿’跟‘一宿’的差别很大的。就好比有人栽水里去了,淹了一会儿,爬起来咳两嗓子,没事了;可要是一宿,再爬起来见着的就是阎罗了,这能一样吗?所以我觉得,秉承着严谨的态度,这个‘一会儿’,是不是也就不至于……恩断义绝呀。”
富有才虽然话里是辩驳,但口吻几乎是讨好的模式,这才让一向性急的阮七整个听完。
不过这丝毫不会改变阮七原本的想法,而且冷屁股被热脸这么一贴,他人还横了,嚷嚷着音调也高了:“尊卑之差,有如天壤之别,怎么不至于?既然是奴才的命,就要做好奴才的事儿。她既做不好,自是要撵走!有本事,到别家做主子去呗。”
富有才愣了愣,确切说是忍了又忍。此刻眼前的阮七,真是像极了舞台上的穆仁智。得亏富有才腰上没别着枪,不然真怕自己忍不住崩了他。
脏话,几乎已在富有才的嘴里嚼烂了,但终究,她还是咽了下去。
她知道古代是封建主义,有严重的阶级差异,甚至即便到了现代社会,身份地位上也会有明里暗里的上下之分。不过她跟霍启申还是学生,还没有走上社会,他们所拥护的依旧应该是课本上最光辉的天公地道和一视同仁。
“这些话是霍启申说的吗?”富有才需要认证这一点。
阮七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了:“什么?谁?霍什么申?”
“马冬梅!”
“啥?马什么梅?”
富有才仰天一叹,深吸了一口气,以此来消化掉不该有的急躁。
她重新揣上了格式化的笑容,和善、耐心、抑扬顿挫都是标准的:“霍无殃,霍无殃,就是你们家大人!我是想问,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就是奴才啊,尊卑啊这些,都是霍无殃亲口说的吗?是他的原话吗?”
“原话?”
“对,就是霍无殃对小张婶子的处理方案,要一字不落的原话!”
阮七“哼”地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啊大小姐,我又不是鹦鹉,反正大差不差就是那个意思呗!”
“不要你体会出来的意思,你可以尽量转述原话吗?”富有才又耐不住地要着急了,话虽还算和气,眼神已经开始咄咄逼人了。
阮七面有难色,不是他真不记得,是他觉得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是在没事找事,是在难为他。
司徒小仙一直站后头看着、听着,感觉到两边应该是闹起了不愉快。她赶紧挪到了富有才的身边,打着笑脸对阮七说:“七哥,麻烦帮忙回忆一下吧,小姐她肯定有她的打算!”
阮七瞅了一眼司徒小仙,司徒小仙极力地向他微笑,甚至笑得有些谄媚。
阮七感觉心被拧了一下,挠挠鼻子挠挠脸:“大人就是跟我说,让我以后安排别人值夜!”
富有才还跟着附和着点点头,点完头,发现安静了,没下文了:“说完了?”
“完了。”
富有才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直到心中的期许开始往外冒了。她眼中闪光,嘴角咧笑:“霍无殃只说了这些?”
“对啊。”
期许的种子破土而出,在富有才的脸上彻底绽放成了欢快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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