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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汉山身处囹圄之际,他的父亲刘德全因疾病缠身,终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刘德全常年受着疾病的折磨,尤其是他的肺病,使得他对寒冷的气息异常敏感,一旦遇到冷风,便会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痛苦不堪。情绪波动也会引发他的身体不适,一旦动怒,便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呼吸困难,犹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挣扎着求生。
在早些年,由儿媳妇樊玲珑照料,刘德全的生活还算得上是安适无忧。樊玲珑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得他的饮食得当,衣着适宜,身体状况一度保持得相对稳定,生活过得还算滋润。自从樊玲珑离世之后,刘曹氏接过了照顾家庭的重担。然而,刘曹氏生性粗糙,对男人的照料并不上心,使得刘德全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终于有一天,他不得不卧床休息。
当有关刘汉山被日本人非法拘捕的消息传入刘德全的耳中的时候,他感到极度的悲痛和绝望,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竟然因为悲痛过度而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厥过去,经抢救无效后离世。他在床上躺了还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因为同样的原因,追随他的儿媳妇而去,走上了通往天国的道路。
刘德全的离世,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这个本已风雨飘摇的家庭上。家中的人们,尽管心中充满了悲痛,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们知道,现在他们不能倒下,因为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更多的责任需要他们去承担。
刘汉山的妻子黄秋菊,原本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面对丈夫的非法拘捕和公公的离世,瞬间变得坚强起来。“现在是她站出来保护这个家的时候了。”她不顾一切地奔走于各方,寻找能救出丈夫的方法。她利用自己在村子里的人脉,发动了全村的人去帮助她寻找法律援助。
村里的老人们看着这位昔日里温柔的儿媳如今如此坚强,纷纷表示尽自己的一份力。他们有的帮忙筹集资金,有的帮忙联系官府,有的则帮忙照顾刘家的孩子和老人。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种团结、互助的氛围。
刘汉山的儿子刘麦囤虽然年轻,也明白自己现在肩上的责任。他一边帮助母亲处理家中的事务,一边也在寻找能够救出父亲的方法。刘家人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们的坚韧和毅力,不仅让他们自己得到了成长,也让整个村子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刘德全的丧礼办得相当风光体面,规模宏大。他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三个儿媳进门后,更是喜添五个孙子三个孙女,家庭人口众多,丧礼的场面宏大。刘德厚已经在床上瘫痪了十多年,但他的生命依然顽强地延续着。他的三个女儿都已经结婚成家,当叔叔刘德全去世时,她们都带着孩子回到娘家,为父亲送殡,这些孝子宾客的阵容庞大。
在刘德全的丧礼上,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决定由谁来打幡。这个问题由执事客陈石头和刘家商量决定。在乡绅村贤议事会上,刘家二爷、三爷和四爷三兄弟表现得异常团结,他们一致坚决地表示:“大哥已经不在了,老二应该顶上。这次出殡,由刘汉水来扛幡。”
刘汉水对此并没有推辞,他直接表示愿意承担打幡的责任。他的理由听起来非常合理,他说:“皇帝在选择太子时,首先考虑的是长子,如果长子不在了,自然由次子继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刘麦囤已经十五岁了,他的个头刚刚长成,身体瘦弱,就像是在贫瘠的盐碱地上长出的一株高粱秆。在他的三个身材高大、强壮的叔叔面前,他显得更加瘦小无力,就像一只病猫,只能乖乖地趴在一旁,顺从地听从他们的指挥。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几乎是在刘汉水的背上长大的。
刘汉俊和刘汉水对于刘麦囤的成长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们付出了相应的努力。相比于刘汉水,刘汉俊几乎总是偷懒取巧。他常常领着刘麦囤玩耍,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为了输光衣袋里的银圆。然后,他带着侄子回家玩砸杏核、掀洋牌,或者打陀螺、撞琉璃蛋,以此来讨大哥刘汉龙的欢心,之后就有理由向他耍赖要钱。而每次刘汉龙答应带刘麦囤玩耍,刘曹氏都会给他买烧鸡、牛肉水煎包、油条,或者给他几个铜板让他自己解决。
“你的逻辑真是扯淡,这与皇帝选择太子的标准毫无关系。”马高腿可能是为了压制刘汉水的威风,或者是为了尊重乡规民俗,他说的这番话大家都认为是公道的。
“无论你们兄弟三人多么威风,官居何职,财富多少,只有两个人有资格为德全叔打幡,那就是你老大刘汉山和他的儿子刘麦囤。除非你们能像玄武门兵变那样成功。”候印也跟着附和。瘫子刘德厚一边点头,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对”。刘汉俊和刘汉水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生气。
侯宽昨天回到村子,还没有返回县城。邻居家里有丧事,人们一定会去参加。乡村的规矩是,平时如果有矛盾争吵,都可以放在一边,但家里有丧事,一定要去帮忙。他们坚守着一个规矩:家里有喜事不请不去,而出殡发丧的白事则不请自去。这时,他站在门外,感到非常不舒服。刘德全的死与他有直接关系,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附和道:“德厚叔和保长说得对,家法如同国法,国法不适合用于家法。皇军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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