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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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青心中愤懑难平，却也深知此时不是争执之时。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爸，您慢点吃，这虾凉了对胃不好。”边说边轻轻将儿子唤到餐桌旁，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凳上，从碗里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只红亮诱人的大虾，轻轻吹凉，再温柔地放入儿子碗中。小男孩眼睛一亮，小手紧紧抓着碗沿，生怕这美味逃走，脸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彩青心中稍感安慰，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公公，只见他依旧自顾自地享受着，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感受，那一刻，餐桌上的氛围仿佛凝固成了一幅复杂的画卷，每个人的心思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悄然流转。

公公的脸上泛着酒后特有的红晕，嘴角还挂着油渍，他手中的筷子仿佛有魔力，一次次精准无误地伸向盘中那仅剩的几只大虾。彩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便再次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去聚焦在那即将空荡的虾盘上。她转身，轻手轻脚地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醋，故意将瓶身轻轻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企图以此吸引公公的注意，同时也为自己争取一丝心理上的平衡。

小男孩见状，好奇地抬头望向母亲，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与一丝不安。彩青温柔一笑，蹲下身来，轻声对他说：“宝贝，妈妈给你蘸点醋，这样虾就更美味了。”说着，她细心地用筷子夹起一只虾，在醋碟中轻轻一点，再送到儿子碗中。小男孩立刻被这特别的仪式吸引，小心翼翼地接过，小脸蛋上再次绽放出满足的笑容，仿佛那蘸了醋的虾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味。

公公似乎并未察觉到彩青心中的波澜，他眯缝着眼，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酒液在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再次伸出筷子，目标直指盘中最后几只孤零零的大虾，动作依旧那么自然流畅，仿佛这满桌佳肴只为他一人准备。

彩青看在眼里，心头的怒火如同被无形之手悄然点燃，但她强忍着，不愿让这场家庭聚餐演变成一场不愉快的争执。她转身，悄悄调整呼吸，目光落在窗外随风轻摆的竹叶上，试图寻找一丝宁静来平复内心的情绪。

公公似乎对周遭的微妙变化浑然不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那枚即将送入口中的大虾所吸引。酒香与虾的鲜甜交织在他呼吸间，他轻轻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赞叹。油光满面的脸庞在餐桌上方显得格外刺眼，嘴角边还挂着未及擦拭的汤汁，与桌上精致的餐具形成了鲜明对比。

彩青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她的目光如炬，却又不愿太过直白地落在公公身上，只是偶尔瞥见那一幕幕自私的进食场景，心中便如刀绞般疼痛。小男孩坐在一旁，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母亲为他留下的几只大虾，偶尔抬头望向母亲，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公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因酒精而略显迷离的眼睛猛地一瞪，仿佛两团即将爆发的火焰。他手中的筷子僵在半空，几滴汤汁沿着虾壳滑落，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小男孩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停下了咀嚼，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彩青深吸一口气，胸膛因愤怒而微微起伏，但她强迫自己站定，目光坚定地对视着公公。她的声音虽颤抖却异常清晰：“爸，这不是几个虾的问题，是尊重和理解。我们是一家人，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样子，不是吗？您总说‘规矩’，可真正的规矩，不就是为了让家更和睦、更温暖吗？”

公公闻言，脸色由红转紫，眉头紧锁，仿佛被一股无名之火灼烧。他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餐桌旁凝固的空气。公公的双眼瞪得浑圆，布满血丝，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口，怒视着彩青，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几分愕然，似乎不敢相信儿媳竟会如此顶撞自己。

“你……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是吧！”公公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手指几乎要点到彩青的鼻尖，周围的空气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而变得更加沉重。小男孩见状，吓得手中的碗差点掉落，眼睛瞪得更圆，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全身紧绷，生怕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公公的话音未落，空气仿佛被骤然压缩，餐桌上的气氛降至冰点。彩青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站直身子，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沿，指尖泛白。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直视着公公，声音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爸，这不是几个虾的问题，是家里每个人应有的分量和尊重。我们生活在一起，不是为了争夺一口吃的，而是为了那份相互扶持、共同分享的温暖。您总说规矩，但规矩是让人心更近，不是让人心更远。”

公公的脸因愤怒而扭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杯里的酒液微微荡漾，洒出几滴在桌面上，与之前的汤汁混合，更显狼藉。他站起身，身形略显踉跄，酒精似乎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他的情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辛苦一辈子，吃几个虾怎么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仿佛自己是那个被冤枉的受害者。

彩青毫不退让，眼眶微红，但目光更加坚定。“爸，这不是几个虾的问题，是态度，是家的温度。我们都有付出，都应该被尊重。您总说您辛苦，可我们谁不辛苦呢？婆婆每天起早贪黑地操持家务，我工作之余还要照顾孩子，大家都在为了这个家努力。难道就因为您年纪大，就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吗？”

公公的话音未落，彩青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共鸣。她一步步逼近公公，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坚决，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爸，您这话说得轻巧，可您想过我的感受吗？每次吃饭，您总是这样，不顾及任何人，自顾自地享用。这不仅仅是几个虾的问题，是您长期以来的习惯，让我们这些晚辈感到心寒。您总说规矩，可您自己又何曾真正尊重过这个家的规矩？”彩青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回荡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公公的话音刚落，餐厅内的气氛骤然紧绷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锋利的冰刃。他的脸颊因酒精和愤怒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瞳孔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倔强与固执。手中的酒杯在桌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如同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彩青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向前迈出一步，几乎与公公面对面站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双眼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既有委屈也有不屈，直视着公公，声音虽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坚决：“爸，这不是几个虾，也不是一顿饭的问题。是尊重，是家的温暖和和谐。您总说我们不懂规矩，可真正的规矩，是让每个人在这个家里都能感受到被重视，被关爱。您看看孩子，他那么小，却已经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分享。我们作为长辈，怎么能给孩子树立这样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