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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一哽:“女子生产,向来就是过鬼门关,哪个不是这般过来的?三少夫人情况是比寻常妇人棘手些,可若连试都不敢一试,还如何替夫家绵延子嗣!”
仁远伯自是偏信老大夫,不再问姜行娓。
正好这时知州夫妇被请过来了,两人连看都未进去看一眼,便坐下同闻家人商量起来。
“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一个月前大夫就把过脉,说这胎必是个男孩,谁要敢害了我的重孙,我老太婆就跟她拼命!”
“老夫人看重黎儿的子嗣,是黎儿的福气。我也是妇人也生过孩子,知道害喜越厉害胎儿便长得越好,而且我见黎儿养得白嫩丰腴,可见身子底不差,若是这胎能保住,将来老夫人定能得个健康聪敏的重孙儿。”
“这话说的有理,如今黎儿有小产的迹象,许是她自己保养不得当,好好调养一段时日说不定就好了,若就这么放弃了一个男胎,实在是可惜啊!”
……
姜行娓听着他们一口一个保胎,却无一人在意邱黎的生死,拳头终于硬了!
她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回房中。
邱黎已经慢慢转醒,意识也比方才清明。
姜行娓靠近她,低声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活?”
邱黎满脸都是泪痕。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的确清楚,日日都只能躺在床上靠汤药吊着。
外面人说的那些话,她也都听到了。
她想活,可她也没办法放弃这个孩子啊!
谷雨见她一直不回答,跟着着急地开口。
“我家小姐知道,知州大人在明州任上快满十年了,将您嫁进伯府就是为了借伯府的权势保他升迁,若是这个时候您失了夫家的宠,知州便可能升迁无望。
“可就算您用命换了知州大人的前程,您自己又能得到什么?一个为您撑腰的娘家吗?您都命在旦夕了,他们为您撑腰了吗?
“我家小姐常说,世间女子多苦,可女子只有为了自己,吃的苦才是该吃的!”
邱黎喘着大气,终于哑着声断断续续开口:“可我肚子里,也是我的孩儿啊……”
姜行娓明白了,问:“岚姐儿和硕哥儿呢?没有亲娘的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三嫂嫂您应该最清楚。”
邱黎闻言,立马剧烈地喘息起来,喉头的腥甜越发地重,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岚姐儿……我的岚姐儿……”
硕哥儿是男孩,若是她真的不在了,伯府也定会好好培养。
可她的岚姐儿就……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
邱黎说完这句,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行娓看着她绝望的眼神,似乎懂了。
她不能自己做选择,怀胎生子的是她,可她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姜行娓深吸一口气,听外面声音渐渐小了,赶紧和谷雨悄悄溜出去。
仁远伯和知州大人明显已经达成了共识,嘱咐老大夫这几日就守在三房,为邱黎保胎。
闻老夫人回头见姜行娓还杵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烂心肠的东西,再敢胡说八道吓唬人我就撕了你的嘴!就你那见不得人的医术,还想给南阳王治病!我呸!”
仁远伯看了她两眼,此时对她的医术也充满了怀疑,说:“你且先回去,若有事我再着人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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