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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多大点，比阿宁还小一岁，还有大把的人生，何必卷入这些是非？”
姜行娓明白庄氏是为她好，跪着挪过去卖乖：“儿媳不是没想过这些，可从我嫁进来那天开始，就已经没有选择了，总不能任何事情都听天由命吧？娘也知道我命不怎么好……”
庄氏看着她年轻漂亮的面容，仿佛能从她脸上看到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知道多说无用，且为时已晚，最终只是叹息一声：“起来吧。”
姜行娓麻利地起身，殷勤地给庄氏锤肩：“娘不怪我就行！”
庄氏呷了口茶，压下眉眼间的情绪：“我是好赖不分的人吗？你做这些为了谁，我心里有数。”
姜行娓嘻嘻一笑，臭不要脸地开口邀功：“娘既然知道，那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首饰铺子，娘舍得给么？”
庄氏回头看她，脸皮是真厚啊。
“首饰铺子一共只有两间，一间在你大姐堇安出嫁的时候，作为嫁妆跟她一起去了越王府，另一间——”
“以阿宁的聪明程度，最好不要给她铺子当陪嫁！”
“……另一间铺面小些，就在染红玉对面，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先将十全宴办好。”
姜行娓美滋滋应下，陪庄氏喝完茶，离开前才正色道：“娘，我并非不懂一击即杀才是上上策，这一击，只是时机未到，但总会到的。”
庄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六郎离开前那夜，对她说——
“娘，您和庄家所受的委屈，儿子终有一日会全部帮您讨回来！这一日，不会远了！”
可一个月后，她就收到了六郎的死讯……
庄氏喉头哽咽，拼命按下心底的恨意和痛意，喊来贴身丫鬟：“将旧檀木盒里的那支红玉钗给我簪上，我想出去走走。”
丫鬟们提着风灯，簇拥着庄氏一路走到了东西府连廊。
夜色中飘着碎雪，连廊下闻丞礼正负手迎风而立，吹得身上的斗篷猎猎飞响。
庄氏与他隔着花圃，点头见礼，仿佛只是路过。
只一眼，闻丞礼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红玉钗。
样式很老旧了，甚至十分土气。
可她竟然没扔！
是不是代表，她终于肯见他了！
闻丞礼整颗心都颤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庄氏。
庄氏已经转身，一步不停地往前院书房去了。
闻丞礼抬脚欲追，可理智终究叫他按捺住了，他站在风雪里好好冷静了一会儿，才吩咐小厮：“明日去倚翠微定一桌席面，我要招待贵客。”
然后脚下一转，难掩笑容地往六爻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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